第四百九十二章 文明無奈
真的是凌子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沒想到自己的老爹曾經竟然有著這種風采。
對方不懂自己的父親，卻也是沒幾個人敢說凌辰曾經做過的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當時的少年，幾乎是成為了整座天下的公敵，尤其是凌子笙絕對是有著少年曾經的心思，相反凌子楓卻是帶著小良的文靜。
「娘親，聽說老爹曾經也十分風流，是真的嗎？」
凌子笙臉上多了幾分八卦的神采，顯然是覺得娘親說的還不夠多。
畢竟是在混元文明已經遊歷諸多年月，處處都是自己父親的傳聞，真真假假難辨。
但是從何處都能聽到有關自己父親紅顏的消息，尤其是在道洲。
「你這妮子聽了幾個？」
凌子笙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娘親語氣中帶著的幾分危險氣息，此時立即來了興緻，侃侃而談般說道：「像是蒲家的家主，還有悟道山上的那個女子，亡靈洲也有幾個，而且，據說天洲天妃？」
女孩將臉湊近的時候，才發現娘親微微抿著嘴唇，眼睛已經眯起。
凌子笙立即閉上了嘴。
「娘親，地府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呵呵……」
小良臉上立即多了幾分笑意，危險的笑意，讓女孩身後的寒毛都立起。
這種表情，即使在娘親擔任地府府主處理一些惡人的時候都未顯現，少女不免想起自己小時候調皮被娘親整治的時候了。
「娘親，父親的這些事，我一點可不感興趣！」
凌子楓立即撇清自己，「我去找老爹，有些修鍊上的問題……」
小良輕輕點頭。
凌子楓像是得到赦免一般，一陣風似地走了出去。
「娘~親~」
凌子笙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當即上前將小良緊緊抱住，臉上滿是親昵。
小良卻也是輕聲一笑，並非是真的跟孩子生氣，而是為凌辰自修道以來的潔身自好感到不值。
這天下總是多謠言，而且永遠是相悖於現實的謠言。
似乎知道娘親並未真的生氣，凌子笙眼睛滴溜溜一轉，當即趁熱打鐵般說道：「娘親，天妃的事情……」
小良動作十分麻利，反手攬住凌子笙的細腰，將女孩放倒在自己的膝蓋上，抬手就在自己女兒的屁股上來了一巴掌。
「子笙，你這妮子有你哥哥一半聰明，我和你老爹也不會這般擔心！」
凌子笙臉上有些悶悶不樂，卻又挨了一巴掌。
門外，隱去氣息的凌辰和凌子楓躡手躡腳走開。
「老爹，實話說，娘親也只有在你面前才有幾分溫柔，你是不知道這五千年……」
「哼！」
凌辰冷哼一聲，「你是覺得你娘脾氣不好？」
凌子楓智慧不低，甚至智慧至理已經是極境，此時如何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想法。
「不是，我從娘親身上學到了很多，如今管理地府也是得心應手！」
凌辰覺得這才像話，卻也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臉上多了幾分悵惘。
若非小良說起過去的事情，就連總是要向前看的凌辰，都有些忘懷。
此時想起曾經的經歷，凌辰也帶著凌子楓坐在一處屋頂，眼中多了幾分悵惘。
「小楓，你知道地府原本是什麼樣的嗎？」
「嗯？實力不足，但依舊能夠斬開一條路，潛力巨大！」
凌子楓知道地府的一些歷史，曾經幾乎是在極為艱難的時候建立，而且建立之後經歷的事情，也是任何勢力初建的時候難以體會的艱難。
凌辰眼中多了幾分悵惘，「也對，也不對。」
「這天下，潛力巨大的人不計其數，但是當時卻也只有地府起來了，你知道事為什麼嗎？」
「因為地府的修士有著常人所沒有的魄力！」
凌辰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算是魄力，但是更應該說是對於道途的堅持，有些事情，是對的，就要去做，不要怕得罪人，你知道嗎？」
如此言語，讓凌子楓臉上多了幾分思索神采，自己的猶豫似乎也正是因為此事，有些事情想的多了，總是要越發糾結，像是萬千因果都糾纏在一起，根本沒有個眉目。
「當年，我知道道洲之內的惡人太多了，斬惡絕對是必做的事情，種族永遠不是對立的原因，更不是能夠掩蓋大洲內部混亂風氣的擋箭牌，只有將真正的妖魔鬼怪斬殺，才算是肅清天下！」
「你知道當時的地府得罪了多少人嗎？」
凌辰隨口說來的事情，也是如今地府之人最為驕傲的事情，只是如今想來那的確是一種難以想象的魄力和艱難。
「想來是整座道洲都得罪了。」
少年心中疑惑，不明白，為何自己的父親依舊能夠將地府所維持。
而凌辰卻也直接說來。
「聰明不應該放在做什麼，因為什麼事情該不該做，有時候十分明顯，若是因為過多的猶豫在決策之上才是愚蠢！」
「真正的聰明，是應該放在怎麼做，只要你做的方法對了，而這件事又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即使現在天下滿是反對，你做下去卻也會得到越來越多的人支持。
反之，做的事情是錯誤的，之後做下去，也必然是越來越艱難。」
凌辰說的道理十分簡單，卻是讓已經是半步無量的凌子楓思索良久。
對錯有時候的確是十分明顯的。
就像自己父親，曾經建立地府，斬惡，任何勢力之中都有惡人，但是做出一些事情，絕對是在得罪每一個勢力。
可是自己的父親就是做到了，甚至是將諸多事情都做到了極致。
自己曾經也在思索父親是如何想到了如何解決之後麻煩，才做出那種大膽的決定。
現在才明白，父親是做出了決定，才去做那些事情。
而且，對方早就知道，對的事情，必然是能夠成功。
諸多事情，總是這般景象，彷彿時代的發展就是如此，正確的方向，即使艱難，也是正確，錯誤的事情，即使簡單，卻也是背道而馳。
凌子楓如今的推演速度也極快，甚至能夠感覺到為了做某件事更加簡單，而去選擇錯誤的方向，等到要向著正確的方向而去的時候，必然是要更加艱難。
比之曾經前往正確的方向艱難十倍百倍。
甚至要漸漸停止發展，繼而止步，才能漸漸轉過頭來，向著原本的方向而去，繼而從原先的出發點開始。
而那個時候，說不得已經有著堅持原本正確方向的勢力起勢。
少年心中思索，地府便是這種原本就是按照正確方向而行的勢力，其他諸多大勢力，為了發展，卻也是苟延殘喘在天庭之下的時候，地府已經做出大魄力之事。
而諸多大勢力，因為已經臣服了天庭，根本無法如地府這般脫離天庭統治來處理事情。
畢竟，其中性質是全然不同的。
若是其他勢力違背天庭的意願，去做一件天庭不允許做的事情，幾乎就是在背叛天庭，即使那種事情，對於天庭並未有太大的危害，但是依舊為被懲罰。
相反，那時候的地府，若是要做一件天庭不做的事情，卻也不危害天庭，卻也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而其他勢力看到了地府，也明白，那必然道洲未來應該的樣子，而不是屈居在天庭的威勢之下，世世代代都向天庭輸送天才。
而他們做不到，也只能反過頭來支持地府，即使地府有些事情也是得罪了他們。
因為大方向是正確的，即使那違背短時的利益，但是就是正確的。
即使短時間內可能天下都是敵人，諸多事情都是寸步難行，但是如何來做，卻也十分重要。
凌子楓覺得自己的確有些本末倒置，像是自己的父親的思索方式，似乎是與任何大修士都不同。
而少年也慢慢知道自己老爹的絕強思維是如何生出的了。
因為對方選擇的正確的方向，往往是最為艱難的方向，若是不謹慎，若是不將諸多事情都考慮在內，必然是要一敗塗地。
若是諸多事情都要思考到極致，甚至每一步踏出都要小心翼翼。
而自己的老爹也根本不在乎什麼危機，諸多景象都是理所應當，將要發生什麼，也是不必過多思索，只是將很多事情都當做之後是否能夠克服的苦難，知曉自己有沒有辦法去解決就足夠了。
因為這種意想不到的決策，讓自己永遠處於主動的一方，所以總是能夠讓整座天下感到驚詫。
可是整座天下在未來，卻也能夠輕易明白，一些事情，或許很早，少年就已經發現真理所在的方向。
可是凌辰不過是明白，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就像是規矩，就像是諸多修士恪守的諸多準則，也不過是人定下的，真正能夠影響的人，為的也是人，如何不能因為人來改變？
尾大不掉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愚蠢，規矩從來不是不斷增加的條條框框，就像是諸多勢力都覺得某些事情朝令夕改是十分恐怖的事情，幾乎是將威信都下降。
但是若是無法如凌辰這般能夠在處處行動之中都作出一些最為正確的處理方法，便是應該修改，因為那是為了人而改變，為了生靈而存在。
也必然在一些修改之中更加適合自己的勢力。
可是無論曾經還是現在，本末倒置似乎已經成了現狀。
為了人而存在東西，變成了人為了那些條條框框而存在。
凌子楓也不免想起自己修鍊的諸多推演術法，其中諸多術法也是帶著種種複雜的演算，為了一個人而推演已經是帶著幾分繁複，更不必說為了一個勢力。
而諸多事情，也像是極為艱難才能推演出一些眉目。
如今聽了自己父親的這些話，少年不免覺得有些撥開雲霧的感覺。
眼見著小良從房間內走出，凌子笙正跟在娘親身後，不是揉著屁股，臉上已經被打服了的表情。
凌辰早就想讓小良做這件事了。
這個女孩是在是太過調皮了，有些事情過火，整座天下卻也幾個敢對這個女孩說個不對的人。
甚至是作為哥哥的凌子楓，也是過分寵溺的這個女孩，有時候，凌辰甚至覺得子笙的有些做法，與曾經見到的一些高高在上的紈絝子弟沒有什麼區別。
少年再度叮囑了兩人一些事情，尤其是如今對於外來文明，絕對不能一棍子打死。
兩個孩子也都是大修士，而如今的局面，凌辰與小良也並未瞞著二人，將諸多事情都直接挑明，兩人也明白該如何去做。
直至太陽落山。
凌辰與小良陪著兩個孩子吃了飯，才出發前往天洲。
此時站在南天門外的俞子楓，眉頭已經緊皺。
諸多天洲的大修士都有些提心弔膽。
天妃大人將此人喊來，卻有給對方吃了閉門羹，若是不出面緩和，對方恐怕是覺得混元文明看不起器神文明。
雖然如今的混元文明已經比之器神文明強大許多，但是誰也不想與這個稱得上強大的文明出手。
終是在瑤池中飛出一道命令，讓眾人將這位器神文明的聖神請入天外天之內，這才讓不少天外天的修士鬆了一口氣，實在想不到，對方竟然有著這種耐心。
不少人甚至覺得，對方就是要直接離去。
如今的俞子楓大抵上已經猜測到了一些事情。
現在仙靈藥園出手的道洲之人，諸多沒有無量大圓滿的修士看不出來，他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那些人不是任何人能夠命令的，即使是道洲的一些大宗門內輩分極高的修士，也絕對無法讓這些人出手。
天洲的天妃，更不可能做到這件事。
但奇怪的卻還是，竟然是天洲天妃將他叫到了天外天商量此事。
諸多事情總是讓人覺得古怪，而且對方明明氣息還在瑤池之內，竟然這般擺架子。
這不免讓其懷疑，不是天妃將他叫到天洲。
畢竟如今的南天門之處，不少都是天妃的心腹，竟然也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或許也只能說，這件事是天妃根本不經這些天外天修士的同意，就直接作下的決定。
甚至有可能都不是天妃自己作下的決定。
而能夠讓這位如今的天洲之主，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屈指可數，或者說，整個混元文明也只有一個人。
一個消失了許久的人。
一個能夠讓道洲地府的那些大修士突然出手的人。
俞子楓如今被邀請進入其中，反而也不急不慢。
但是天妃也只是讓這個器神文明的聖子前往，根本不給其餘修士進入瑤池的機會。
這也讓不好修士心中思索。
恐怕天妃大人是要作下一些重要的決定了。
或者說，天妃的重要決定早就已經做完了，對於諸多修士來說，如今的混元文明未知之處，也正是道洲凌辰已經重新出現。
曾經知曉的一些重要之人，都明白此事。
即使心性，能夠被天妃邀請前來，也必然是值得信任之人，而且也都是與小良相識的人。
算得上曾經出生入死的朋友，便是隨意推演，也能夠將諸多事情都推演而出。
知曉有些事情的重要程度，甚至可以說，凌辰歸來的消息若是暴露，也便是他們中的人說出，也不必如何調查，很輕易就能知道是誰說出的此事。
而他們也明白，若是凌辰的歸來的消息被散布出去，整座仙靈藥園之內恐怕都要出現一些大景象。
尤其是一些已經與混元文明結下仇恨的文明殘留勢力，必然是要準備更為陰毒的手段來出手。
甚至會在仙靈藥園內布置下針對混元文明的諸多手段。
這些修士原本就敢針對道洲，幾乎就是將諸多修士當做是能夠戰勝的對手。
這種信心的來源，道洲之人推測不出，但是天洲還是能夠輕易明白。
若是真的能夠將諸多景象都徹底扭轉，對方手段也是通天，未必不能做到當年混元文明從絕望中走出的景象。
這些仙靈藥園之內的文明殘留勢力的修士也必然是將他們當做絕望源頭。
如今混元文明秉承對仙靈藥園的和平相處，也不可能主動出手，即使對方一些行為有些針對性，但終究是不痛不癢。
若是因為對方輕輕戳了一指頭，混元文明就要直接降下大殺伐，那也未免太沒有大文明的風度了。
瑤池之內，俞子楓卻也見到了凌辰。
「小子你的做法，也太沒有大文明的風度了。」
對於俞子楓見到他並未驚訝的事情，凌辰也覺得理所當然，這個俞子楓曾經跟自己太熟了。
甚至凌辰可以說，如今在混元文明之外，與他凌辰相交最好的就是眼前的少年。
「什麼大文明的風度，你恐怕還不知道在道洲之上，那些文明殘留勢力對道洲的針對！」
凌辰臉上多了幾分冷笑，諸多文明殘留勢力，也絕對是將諸多文明殘留勢力對道洲的針對。
將諸多有關道洲的都說來，少年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氣。
俞子楓卻也是坐下，聽著少年言語。
至凌辰說完，俞子楓臉上多了幾分輕笑。
「凌辰，你怒氣沖沖的模樣誰信啊？你這是在試探我？」
俞子楓似有些惱怒，老朋友歸來竟然這般對他，簡直是一種污衊般的看不起。
凌辰的確是帶著幾分試探意味，「俞兄，實在是在下不清楚如今仙靈藥園的文明殘留勢力的底氣不知道是來自何方啊？」
俞子楓眉頭微微皺起，從凌辰方才說出的道洲的現狀，他也不免生出幾分古怪。
「你覺得這些文明殘留勢力，是真的想要針對道洲？」
即使為自己所在的文明削弱甚至毀滅混元文明，卻也不該從最為強大的道洲開始處理。
而且整座道洲是生靈願力最為雄厚的區域，那幾乎就是在說明，整座混元文明之上，唯有道洲上下最為一心，如何能夠鑽空子。
尤其是聽了凌辰所言，俞子楓也覺得可笑，這些仙靈藥園之內的大修士也不是傻子，真的是想要將混元文明當做對手，卻也能夠讓諸多進入道洲的修士，被諸多道洲之內的勢力直接將所有外來文明修士直接控制住，簡直是笑掉大牙。
但是俞子楓也不免與凌辰一般，莫名猜不透這些文明殘留勢力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在少年看來若是諸多景象都帶著幾分讓他們覺得古怪的事情，那其中必然是有著什麼貓膩。
「凌兄覺得，這些文明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俞子楓知道這個少年將他叫來，必然是已經有了什麼能夠針對那些文明殘留勢力的手段。
「這些人如何想來，也不可能做到這件事，即使是在混元文明只之上的其他大洲也絕非是能夠輕易進入的。
若是真的說對方的目的，能夠讓混元文明覺得古怪，甚至不得要向仙靈藥園之內派去大修士調查，讓如今道洲做出隨時要防備這些文明姿態，極有可能是說明，對方的目標不在道洲。」
凌辰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俞子楓也不知道如今混元文明的事情，更不了解如今混元文明被諸多外來文明影響了多少。
「那你覺得對方是要針對哪一個大洲？」
俞子楓隨口詢問道，不知為何，每當凌辰出現，他都懶得推演，知曉這個少年推演能力強大，諸多事情都交給對方，才是正確的行為。
「不是哪一個大洲，而是哪一個文明……」
凌辰一句話，讓俞子楓陡然坐直了身子。
凌辰臉上多出了幾分笑容。
「如今混元文明即使不少鐵板一塊，但是諸多經歷了那個悲苦年代而來的老一輩修士都明白，唯有各大洲一心，才能夠在希望航路上打破一次次大劫……」
「相反……器神文明有這般想法嗎？」
俞子楓明白，這個少年應該是推演到了什麼。
「當年，兩大文明的心結並未打開，有些事情不得已而為之……」
凌辰心中輕嘆一口氣，對方所說，也正是他正在思索要解決的事情。
畢竟，曾經器神文明是真的想好了要將混元文明毀滅，而曾經的混元文明也絕對是將器神文明當做最為重要的敵人。
那畢竟諸多奠基者通過推演，將這一元的諸多災劫都推演給後人，以做準備。
只是沒想到，凌辰以主命至理將整座文明的命運都扭轉，準確上說，並非是凌辰做到了這件事情，其中一大部分是祖龍的主命至理氣運，使得整座混元文明知曉了眾生願力的強大。
能夠漸漸在大劫之前做到諸多大修士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為何不能讓眾生願力擰成一股繩？
便也是將眾生願力化作了一根繩子，才讓整座混元文明能夠跟隨正確的人做出正確的事情。
曾經戰勝惡魂星域的諸多大修士就是正確的人，能夠在發現火毒文明之後，與器神文明冰釋前嫌繼而合力對付火毒文明就是最為正確的決定。
當時的火毒文明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又如何不能是將諸多景象都扭轉到宿命之外？
可是一切事情做完之後，也不免讓諸多修士想到了曾經作為大劫的器神文明也曾經是一個對混元文明有著惡意的對手。
這種心結，之所以無法解除，也是因為之前在對付火毒文明的時候，只是兩方文明不得已而必須聯手去做的事情。
也只是因為那時候，是必然要合作才能將兩處文明都拯救的決策。
可是火毒文明的災劫之後，已經過了五千年的時間，其中器神文明的聖神更是得到了諸多無量仙靈的相助，雖然那些無量仙靈為了償還曾經的罪孽，已經散入了仙靈藥園，但是對方若是真的要相助一個文明，必然是器神文明。
畢竟當時也是這位聖神俞子楓帶著幾人逼迫火毒文明簽下了眾多約定。
當時的凌辰正在處理混元文明之事，處理著四周環伺的敵人。
一場大戰分身乏術，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俞子楓會做出那種事情。
而對方聯合了那般多的無量仙靈，也更像是為了自己的文明，而不是因為要與混元文明聯合。
無量仙靈有多強大，便是從如今混元文明靈洲之內隱藏在仙靈國度秘境之內的仙靈國王身上，可見一斑。
那種實力，絕對是能夠對付一般的無量大圓滿。
而且只是俞子楓曾經無量小成的實力，就能夠帶著那些仙靈，將有著無量大圓滿火毒文明壓製成那般模樣。
若是針對沒有凌辰的混元文明恐怕也是能夠做到一種類似的威脅。
可以說，任何生靈心中總是會多想，若是真的能夠將諸多事情都輕易解決也是一件好事，但，其實最後，總要能夠從一些事情上，自己假想出一些敵人。
尤其是這些想象中的敵人真的有著進攻自己文明的實力，更是一種威脅。
這已經不是什麼一種猜忌了，全然是一種源自於生靈心性之中對於無法杜絕的惡意的地方。
若是諸多事情，都是能夠輕易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甚至是將諸多事情都成為自己的想法，也便是將未來徹底確定。
根本不必懷疑。
但是文明的複雜，根本不可能使用這種想法來推演。
畢竟修士會為了利益而背叛甚至是互相戕害，文明之間更是如此。
對於整座文明來說，任何舉動都有可能是一種能夠讓諸多修士心中遐想的事情。
這種手段，無法拒絕，更是讓人覺得必然是一種有著處心積慮的思考在其中。
甚至這種想法之下，提防也漸漸出現。
尤其是如今混元文明之內的後輩，更是覺得這種事情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也不是俞子楓真的無奈，而是根本無法做出任何事情應對這種事情。
畢竟是火毒文明的的確確是如此思考過，甚至是將整座混元文明之上的一些秘密都看了，就是為了在將混元文明毀滅之後，在最快時間之內，將諸多其中的寶物帶走。
可是少年也根本不知道，如今的火毒文明是如何的心思，因為火毒文明諸多神明治理世間，他也只是在處理屬於自己的諸多子民，卻也僅僅是因為如今的靈氣濃度，諸多修士進境迅速，更是讓其有些忙碌。
作為後來起勢的聖神，諸多曾經的主神都是前輩，俞子楓更是不可能以上位者的姿態來處理這種事情。
甚至就是同輩的相處都不能。
畢竟能夠成為主神的大修士也是資質不輸他，如今他雖然已經突破了無量大成，可是曾經的那些長輩也都是向著無量大圓滿開始衝擊，這種事情是難以想象的。
若是能夠將諸多事情都直接解決，他早就解決。
也不會在天外天南天門之外等待那麼久，進來家還要看凌辰這小子的臉色。
實話說，猜到了凌辰歸來的他，卻也生出幾分欣喜，但是現在看到少年，諸多回憶湧上心頭，卻也讓其難免生出幾分幽怨，不用想，對方又是要給自己一些打擊，讓其剛剛培養出來的無敵氣勢，徒勞無功。
「器神文明之上吸納了不少外來文明的修士，也只是為了防備混元文明，但是那些外來文明的修士絕對是能夠控制得住的！」
俞子楓說的輕巧。
「便是無量大圓滿也能控制得住？」
凌辰隨口詢問，畢竟任何有一絲可能的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
俞子楓卻是微微蹙眉，「你是說整個混元文明之內，有著大修士前來，針對的器神文明？」
「我甚至懷疑，是器神文明之上有某一個主身要針對混元文明……」
凌辰語不驚人死不休，讓俞子楓都難免有些跟不上這個少年的思維。
這種熟悉的感覺，只讓俞子楓感到幾分心煩，但他如今也不想反駁，至少他和自己的師傅都是確信要與混元文明聯合，便是少年真的要懷疑器神文明，也必然是要如此對待。
畢竟如今混元文明之上，能夠讓器神文明相信的也只有凌辰一人。
對方曾經將器神文明拯救的事情，也是絕對不能否定的，就算是對反做出一些影響器神文明意願的事情，在能夠容忍的程度下，是絕對要容忍的。
諸多事情，看上去簡單，但是真的要落在實處，也是絕對要說出真心話的，而凌辰與俞子楓就是能夠相互說出真心話的人。
而不是器神文明的其他人。
俞子楓如今想象器神文明之上的某些修士的心思，不免覺得有些諷刺。
甚至有著大修士都認為凌辰幫助器神文明擋下當時足以覆滅器神文明的殺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理由是之後的器神文明也幫助了混元文明擋下了火毒文明的圍攻。
有時候俞子楓都想直接將說出這種言論的修士直接斬滅，但是文明之間的情誼，不是人與人之間，立場不同，總是讓雙方做出的有些事情都是要從自己所在的立場來考慮。
即使曾經混元文明與火毒文明的大戰，器神文明有過些許幫助，但是如何推演，曾經隻身殺入那戰場的少年其實早就有足以應對火毒文明對策。
唯一藉助的也是他這個朋友，但是如此說來，整個器神文明顯然是不可能買賬。
而他們最為看重的也正是曾經俞子楓帶著諸多無量仙靈將火毒文明的大門都堵死的景象。
言談之中，雖然是對俞子楓的稱讚，但是其中深意，更是將所有功勞分散在所有器神文明的大修士之上。
甚至篡改歷史般，將俞子楓的諸多行動都說成是器神文明所為，就是為了還混元文明一個人情。
現在也是因為此事，兩方文明也不免覺得是因果兩清，也是能夠輕易拋卻曾經一起對付火毒文明的事情，來思考文明之間的恩怨。
可拋卻那些事情，兩方文明哪裡有什麼好事？
俞子楓曾經也想著向整座器神文明說明，曾經對付整座火毒文明的壯舉，絕對是凌辰的策略，更不是任何火毒文明修士能推演而出的景象的是，曾經足以毀滅整座仙靈藥園的火毒也是眼前的凌辰用自己的末法之術封印。
那哪裡是他能夠處理的東西，若是當時火毒文明用那火毒來威脅，便是整座仙靈藥園之內的所有文明也無可奈何，甚至一些無量仙靈也絕對是要為了守護整座仙靈藥園而站在火毒文明所在的一方。
這種事情，卻是在立場不同之下，變得無所謂起來。
想想器神文明的修士，自然是更願意聽他如何威風，即使聽到凌辰做出如此計策，更是臉色陰沉，甚至會說上幾句，這個少年的確心機深沉，若非是消失，必然是一個威脅器神文明的大敵。
這種事情很他媽無奈。
凌辰聽著俞子楓說著如今器神文明的事情，兩者也都明白，對方是根本不可能相互陷害各自的文明。
所以凌辰也是將如今道洲甚至是混元文明的現狀都說來，也讓俞子楓對於少年的一些猜測生出了幾分確信。
凌辰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俞子楓明白，即使自己不說，可能少年已經推演出了如今器神文明之上的一些大修士的想法。
他自己就在那仙靈國度之內見到了不少記載文明之間的事情，也清楚的明白，文明之間的合作又多麼的不易。
想想，即使希望航路之上的諸多文明都是為了向著希望而行，卻依舊是這般相互征戰，就能明白，即使是同樣的目標，也無法讓兩個文明真的戮力同心。
未知之物，首先考慮的也永遠是未知的危險，若是真的能夠將諸多事情都考慮嚴謹，才是真正的錯誤，自然要抓住最為重要的一點。
可是什麼文明沒有危險呢？
可是什麼文明有不會如此推演呢？
都將對方當做危險，自然是一種恐怖的事情。
而且是根本不去絲毫對方文明是否帶著任何善意，即使是有著什麼猶豫，有著等待對方顯露出善意的想法，卻依舊是都在等待，畢竟任何善意都是被利用的手段，反過來說，任何眼中所見的善意也未必是善意，甚至有可能是對方的陷阱。
如此兩個文明之間還考慮什麼，只要出手就足夠了，是生是死，便是手底見真章。
尤其是對於文明較為強大的一方，甚至是將弱小的文明當做獵物，就像是曾經器神文明對混元文明所做的事情。
諸多事情，根本不是能夠輕易處理的事情，也像是必然的規矩。
凌辰對於俞子楓的想法，也是認同，弱肉強食，本就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少年也明白，在弱肉強食之上也一定存在這更為適合整座天下的規矩。
但是，那種東西觸及的不是弱者的利益，而是強者的利益，必然是難以出現。
或者說，唯有弱者成為強者，才能夠改變。
可是按照凌辰見到的諸多文明記載，任何弱者文明僥倖成為強者文明之後，所作所為，更是變本加厲，甚至可以說，對方曾經害怕其他文明能夠對自己文明所做的事情時，帶著的也是一種羨慕的心理。
而自己成為比其他文明更加強大的存在時，也必然是要將曾經害怕承受的手段，全部施加到其他文明的身上。
無可厚非嗎？或許也便是如此，但是必須要以德報怨嗎？自是不可能。
凌辰與俞子楓言談之下，不免也覺得，整座寰宇也只會是越來越差，這無關任何環境因素，只是源於生靈那顆複雜的心。
但是剔除了惡，剔除了猜忌，剔除了種種引發鬥爭的雜念，整座寰宇就會變得更好嗎？
必然也不是如此，便是死星之間，都可能因為氣機牽引之下，相互碰撞毀滅，生靈之間的不公平存在，這種事情也必然存在。
但是絕對公平世界也是絕對實現不了的世界。
或者說，那種世界也全然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世界。
即使有著無上修士認為那是完美，可是真的達到了，也是萬人如一人的完美。
在凌辰的影響下，俞子楓已經明白，什麼是完美之外的完美，完美就是一種達不到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要做到對於完美的不屑，唯有思考超越完美的事情，才能夠得到其中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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