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東進迎頭遇寧軍
錢不多已死,他是奉了寧王的旨意,組織軍卒去搶劫滕國商隊的,他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即便是他不自刎,投降或者是被擒,也將對其進行審判而治罪。
對於趙海青,他不過是一個文官而已,雖說看不上他那軟骨頭的樣子,可這城市總歸還得需要人打理,他畢竟是這縣城的縣令,就他管理還是比較合適的。李秀娥饒他不死,讓他繼續管理文昌縣,只不過已不再受寧國節制,而要歸屬大滕國了。
趙海青見能活命,還不會如錢不多所說要遭罪,官職不降,繼續當他的縣令,那心裡感覺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的,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了。他早已是心花怒放,更是感激涕零,磕頭如搗蒜,連連謝恩!
原先的寧軍依然要駐守縣城,李秀娥已經命人回滕國拉運軍服和旗幟去了。這些降卒是要換衣服的。縣城城門樓上同樣也要更換旗幟,總不能在那縣城上空還高高飄揚著寧國的大旗吧。
軍事統領已死,李秀娥選派了兩員滕國的將士接替錢不多職位,管理寧國降卒。
為了保障這些將軍的安全,文昌縣的其他武將不能待在這裡了,要跟隨滕國大軍一起行動,這是為了防止兵變。
人事任命安排妥當,接下來的事情還不少呢。先是打掃戰場,治療傷員,掩埋屍體,等這一切忙完,已是掌燈十分,這才埋鍋造飯。
滕軍行了一天的路,又打了一場攻堅戰,自然也很疲乏,需要休息。這縣城的兵營容不下這麼多人,絕大多數都駐紮到了城外。
李秀娥堅持與眾將士同吃同住,她讓小翠的女兵們也在外面搭建了帳篷。起初龐彪等人不同意,縣城裡有房子,何不進城去住?小翠將他叫到了一邊,一番說詞才讓他打消了勸說王後進城的想法。
文昌縣城剛剛攻下來,而且那些降卒還在裡面,王后住在城裡,那些軍卒若是突然嘩變,這後果難以設想,倒不如住在城外的大營中更安全。
次日一早,五萬滕軍拔營起寨繼續東進。
文昌縣城就留給了趙海青。他可不能閑著,還要與那將領帶著那些軍卒們將城牆修復。也幸虧李秀和有令,雖說四面城牆都有了豁口,終究破壞的不多,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重新壘好了。
這文昌縣的地界夠大的,已經遠遠超出了滕國的面積,只不過是地廣人稀罷了。
本來作戰計劃是要攻打陸家屯駐軍的,李秀娥得到情報,自從上一次龐彪的人毀滅了陸家屯的軍營之後,錢不多再也沒有派兵去駐守那個兵營,直到現在那裡依舊是一片瓦礫。
文昌縣整個縣城的兵力都集中到城裡了,這倒讓滕軍省了事。
大軍東進,下一個目標是距此300里以外的水昌縣。那裡的駐軍據消息稱有3000人馬。早有斥侯打探得清楚,連同城池的方位,周邊的地形,已畫了草圖報將上來。昨夜龐彪與諸位謀士武將業已做好了謀划。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滕軍大概走了百十餘里,前面有斥侯來報,發現一大隊人馬向西趕來,據此不足20餘里了,像是前來支援文昌縣城的寧軍,估計不下10萬人馬。
「再探再報!」
斥侯應聲而去。
龐彪命令隊伍暫時停止前進,遂又派出十幾個人查看四周地形,他還將那份草圖拿了出來,在馬背上觀看。
李秀娥見隊伍停了下來,便催馬向前問龐彪原因。當她得知寧軍大隊人馬即將到來,便說道:
「來的正好,省得我滕軍個個擊破,免得到處奔波了。」遂又問龐彪如何迎敵?
龐彪指了指前面,「王后請看,這條大路雖然很寬廣,可再往前走,兩面都是矮山,類似於一條峽谷,只不過寬闊些罷了。前面就像那峽谷口,我們若是在那裡安營紮寨,必將截住寧軍的進軍之路,他們不得不跟我們進行決戰。」
李秀娥抬頭望去,確實如龐彪所說,前面的地勢逐漸高起,唯有這條道路是一條峽谷,蜿蜒向東,那谷口就是一個絕佳的阻擊點。
「那就依龐元帥所說,到前面安營紮寨。」對龐彪的主意李秀娥表示肯定。
龐彪卻說:「王后不急,我還需等待斥侯探來的消息,是否另有情況。」
見他如此沉著,李秀娥也便沒再催促。很快,剛才派出去的那十幾個人便回來了。從那峽谷口,再往東一里有一條小河溝,在那裡拐了個彎兒,折而向南。
龐彪這才作出決定,滕軍去那裡紮營。這是要保障軍隊的駐紮營地有水源,將小河溝置於滕軍的身後,滕軍用水就方便了。
一聲令下,滕軍迅速前進必須搶佔有利地形,即刻擺開陣勢,迎接寧軍的到來。
果不其然,斥侯來報,寧軍距此不足五里了,他們已經停止前進,在安營紮寨。
龐彪也命令一部分人安營紮寨,以逸待勞。這方還沒有紮好營,寧軍的大隊人馬便趕過來了。看樣子他們像是要趁滕軍不備來個突然襲擊,幸好龐彪早已先行安排擺好了陣勢,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一路煙塵滾滾而至,看那陣仗,絕對有10萬人馬,比之滕軍要多了一倍,以一敵二,所有的將士手心裡都捏了一把汗。
李秀娥跑到陣前安慰大家,「切莫驚慌!寧軍再多也不怕。龐元帥已經安排妥當,定叫他們這一仗損失慘重。」
那將士們見王后在此危急時刻,依舊前來安慰,自然倍受鼓舞,便紛紛勸說,讓王後到後方去,前方險地不可久留。
李秀娥倒是聽勸,但她並沒有撤到最後方,而是稍稍靠後一些,與那女子別動隊依舊是站到一起。
相距不足300米了,寧國大軍剎住了陣腳,旌旗獵獵,甚是威武。上百名戰將列於陣前。大纛旗下,一位將軍,銀盔銀甲,胯下一匹赤兔馬,手中一桿長矛。
此人便是這次西征的左元帥馮高寵,他本是鎮守東隅縣城的將軍,寧國東南部一帶所有軍隊歸他管轄,包括文昌縣水昌縣在內。
滕國發兵前來討伐,寧王緊急傳旨,命馮高寵調集10萬軍卒前來迎敵,首先支援文昌縣,將滕軍打回去。
可畢竟道路太遠了,飛鴿傳書他接到聖旨都有些晚了,急忙調集軍卒,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奔往西部邊陲。
他們已經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文昌城已經易手,在半路上與滕軍相遇。
畢竟還不算晚,若再晚上一天的光景,恐怕水昌縣城也失陷了。
文昌縣城失守,馮高寵並不在乎,他相信自己還會重新奪回來的,只需將眼前的滕軍消滅,那文昌縣城還成問題嗎?
這也正是他此次出兵的主要任務。
聽斥侯報告,滕軍就在前面,他便命令軍隊繼續加速前進,絕不能讓滕軍為了避其鋒芒而繞道他行,必須將其攔截在此處。所以他不顧士兵的勞累,依舊催促前進。
馬上就要與滕軍遭遇了,有人建議馮高寵,不要急於交戰,軍卒長途跋涉,已是疲憊不堪,應當紮營休息,來日再戰不遲。
可他卻說:「本帥此次帶兵10萬,而滕軍不過區區5萬人而已。我軍若是紮下營寨,歇息上一晚,第二天睜眼一看,那滕軍嚇得跑了,我們是不是還得去追?」
他還真有這種擔心!
按照他的思路,這種情況還是有可能。既然遇上了,開戰就是了。10萬軍卒總能勝過5萬滕軍的,他似已勝券在握。
「哪位將軍前去挑戰?滅一滅滕國的威風!」
馮高寵連喊兩次,竟然沒有人應聲,他左右看看,人們發現他臉拉得老長,好像生氣了。
「若是貪生怕死,何必又來參軍?何以保家衛國?現在小小的滕國已經打入我寧國腹地了,爾等卻無動於衷!試想我10萬大軍還怕他不成?」
依舊是沒人應答。
其實眾人都有怨言,長途跋涉異常勞累,尚未歇腳便來迎敵,實乃兵家之大忌。可馮高寵作為一軍之帥,仗著人多卻毫無畏懼。他一個人無所畏懼也就罷了,問題是其他將領心裡都敲著小鼓呢。
這馮大元帥悶哼一聲!
「如若諸位將領不願出戰的話,本帥親自前往。本帥若是戰死,這剿滅滕軍的重任就交給諸位了。」
說罷,他還真就催馬向前,要與滕軍挑戰。而就在這時,從一旁竄出一匹黑馬,馬上一員大將。
馮高寵一看是他的心腹將領陳驍勇。
看!在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人呀!
陳驍勇跟隨馮高寵多年,對他是俯首帖耳,更是無話不談。馮高寵有什麼心思,陳驍勇知道。當年馮高寵救過他一命,陳驍勇為了報恩,就做了他的小廝。陳驍勇天資聰穎,對武術尤其好學,馮高寵便給他請了位師傅教他,後來便做了他身邊的將軍。
可以說沒有馮高寵,便沒有陳驍勇的現在。目前眾人誰也不願出戰,他站了出來,足以說明陳驍勇對馮高寵的忠心。
「元帥,末將願往!」
陳驍勇報了一聲,便催馬來到兩軍陣前。
滕軍營中緩緩駛出一匹戰馬,馬上端坐一員大將,非是旁人正是李元勛。
李元勛並不認識陳驍勇,可陳驍勇卻曉得這位寧國的猛將,現在做了滕國的將軍。陳驍勇仗著年輕,並不懼怕李元勛,即便是打不過他,自忖也不會敗到哪去。
兩人通過名報過姓,二馬盤桓,便交上了手。
陳驍勇使的一把長刀,重約八九十斤,可以說沒膀子力氣是耍不起來的。
李元勛用的兩柄錘,哪一柄錘也100來斤呢。
陳驍勇的刀能劈能砍能削能剁也能砸,用起來相對而言比較靈便,可李元勛的錘除了砸之外還是砸,顯得比較笨拙。
可事實上李元勛的力量卻比陳驍勇要大得多,只見他單錘一點便磕開了陳驍勇力劈華山的刀勢,緊接著第二錘迎頭趕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那鎚頭砸中了陳驍勇胸前的鎧甲,直震得陳驍勇當場吐血,這血都噴到了李元勛的臉上。
也幸好有這身鎧甲保護,陳驍勇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啊」了一聲,撥馬便跑,強忍著第二口血沒噴出來,他逃回了寧軍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