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壓下奇奇怪怪的心痛,江懷玉抱著欣賞的心態多看了兩眼,而後禮貌的朝白衣青年笑了下,繞過兩人,想和魏延去一旁等召喚的那隻靈鶴。
魏延表情古怪,他想說什麼,又憋住了,徑直按江懷玉的意思,繞過兩人,往一邊走。
江懷玉應該是另有計策。
「江尊者,你剛才還說不再糾纏林尊者,現在是忘了嗎?」江懷玉沖白衣青年笑完,剛繞開兩人,身後忽然響起黑衣青年帶刺的聲音。
江懷玉皺起眉頭,回頭看向黑衣青年,「言出必行,本尊什麼時候糾纏過林尊者了?」
說完這句話,整個峽谷陷入詭異沉默,齊刷刷看向白衣青年。
謝眠也看向白衣青年,神色冷談。
峽谷上下詭異沉默了片刻,隨著沉默,黑衣青年額角青筋浮現,他抬手按了按額角,咬牙切齒道:「你說呢?江尊者,在下敬你是尊者,對你還算客氣,希望你莫要言而無信。」
江懷玉氣笑了。
神經病啊,自己立完誓,什麼時候糾纏了主角受「林湛」。
「不知這位道友如果稱呼,只想問一句。」
江懷玉勾起嘴角,笑容明艷,「道友幾歲了,可有上過學?出門可有吃藥?」
謝眠:「……」
越沉水:「……」
其他人:「……」
「你說什麼?!」黑衣青年沉下臉,當場要拔劍,白衣青年眉頭蹙緊,撕心裂肺咳了兩聲,按住他手。黑衣青年被按住手,惡狠狠瞪江懷玉,「江懷玉,你想死是不是?!」
江懷玉冷聲道:「本尊看你……」
話沒說完,衣擺被人扯了扯,江懷玉低下頭,只見魏延眼睛抽搐一樣,直眨眼。
尊者,那是林尊者救的人「梅子期」,你別裝不認識他了,會讓林尊者傷心。
江懷玉不明所以,環顧四周,見氣氛古怪,沒說完這句話話咽了回去。
思考片刻,低下頭,也眨了眨眼。
魏延:「……」
魏延嘴角頓時僵住。
謝眠遙遙看著這一幕,冷淡似冰消雪融般散開,輕輕嗤笑了聲。
笑聲一閃而過逝,謝眠快步從人群中走出,掛在腰間的白色宮鈴清脆作響,擊破思悔崖上此時詭異的沉默。
宮鈴清脆的聲音響了片刻,最後輕輕回蕩了下,陷入沉寂。
謝眠已經走到江懷玉身邊,神色恭敬地看向白衣青年。他正好站在靈鶴旁邊,陽光被靈鶴擋住,致使他整個人都陷入陰影中。
猶豫片刻,在江懷玉震驚的目光下,少年彎起眼,還未成年的特有嗓音,緩緩喊了聲。
——師娘。
江懷玉:「……」
所以……他剛才對著笑的白衣青年是主角受「林湛」?
黑蓮花你閉嘴!!!
他緩緩看向白衣青年,白衣青年皺起眉,「謝眠……你……」他有些惱火,但因為性情溫順,沒有說出訓斥的話,反而又撕心裂肺咳嗽,嘴角溢出絲鮮血,眼尾都咳紅了。
江懷玉看他咳得厲害,狠狠瞪謝眠一眼,拿過魏延遞上來的手帕,遞給林湛。
「擦擦?」
手帕剛遞上,就被黑衣青年搶先一步拿走,他拿在手裡玩弄番,直接扔在地上,而後掏出手帕擦林湛嘴角血液。
不需要魏延再暗示,江懷玉便知這人是林湛救的人,梅子期。
畢竟全文除了謝眠喜歡穿黑衣,就只有個脾氣差的梅子期喜歡穿黑色。
《萬人迷他誰都不愛》是本買股文,梅子期是《萬人迷他誰也不愛》里的攻之一,他並不是文里的正攻。
如同黑蓮花反派謝眠、炮灰原主一樣,他是個瘋狂迷戀林湛,並心心念念,想方設法想跟林湛在一起的人。
他在文里的人氣和魅力比不上原主,更比不上黑蓮花反派謝眠。
畢竟他沒原主有錢紈絝,也沒謝眠那麼能裝乖,喪心病狂,表現出來的就是脾氣差,對林尊很好,同時身份地位不太行的大眾人設。
江懷玉視線落到落在地上的手帕,手帕雪白,上面綉著支紅透的梅。
跟著江懷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魏延還從來沒跟著江懷玉有過這種待遇,見狀,臉色鐵青,黑得像是積雲。
「梅子期,你什麼意思?」
「在下沒什麼意思。」梅子期細心擦去林湛嘴角血液,目光掃向江懷玉,「只是希望江尊者跟林尊者保持一下距離,畢竟江尊者立誓說想通了,不再糾纏林尊者。
頓了頓,梅子期語氣譏諷意味十足,「在下也是為了維護江懷玉的名聲。」
江懷玉哪裡還有名聲?他名聲從南爛到北,十二境誰不知道他惡名昭彰。
梅子期就是故意刺江懷玉,在他看來,江懷玉立誓說不再糾纏林湛,不過是虛晃,想要吸引林湛注意。
「放你的屁,維護名聲?!你有種報上家門,看不要你全家跪著哭……」魏延怒從心起。
江懷玉攔下魏延,江懷玉估計自己不欄住,魏延要一路狂飆到砍你全家。
原主和原主的狐朋狗友做的事情,惡名昭彰,威脅砍人數不甚數。
——雖然沒有砍,但絕對以勢欺人,壓得對方跪地求饒。
抬眸,江懷玉看向梅子期,「本尊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本尊糾纏林尊者了,如果是因為剛才本尊對林尊者笑了,那你心胸真是不如何。」
「心胸自然比不上江尊者。」
「確實比不上。」江懷玉煞有其事的點頭,走到梅子期身前,梅子期下意識想躲開,卻聽江懷玉壓低聲音,在耳邊輕笑道,「林尊者不喜歡本尊,也不見得喜歡你不是嗎?」
江懷玉壓低聲音時,字字珠璣,像是從喉間滾落,散在耳側。
梅子期頓時退回一步,黑下臉,看著江懷玉,手再次落在腰間劍柄上。
他當然知道林尊者林湛不喜歡他,他只是心心念念想著林湛,以報恩名義,想多在林湛身邊一段時間而已。
江懷玉張揚一笑,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向越沉水。越沉水在林湛和梅如期來時,已經走下懲戒台執行處,站在一旁,斂著眉眼。
雖是斂著眉眼,餘光卻看著因咳了血,臉色蒼白的林湛,擔憂之意,深藏於宗主冷肅的身份下。
以至於江懷玉什麼時候走到他面前他都不知道。
「宗主大師兄。」江懷玉喊道,勾回越沉水落在林湛身上的心,「師弟以為,梅道友也該受罰,本尊身為堂堂塢城江家弟嫡子,玄魏宗尊者,都受罰了,他又不是什麼大能,憑什麼不受罰?」
林湛本放鬆的眉頭重新蹙起,在謝眠和梅如子期兩個穿黑衣的襯托下,身形越發單薄。
思悔崖上也立刻響起不滿的聲音。
「梅道友何錯之有?」
「江尊者,你莫要胡說,梅道友憑什麼要受罰!」
「恕弟子直言,江尊者,弟子懷疑你是在報復梅道友剛才諷刺你。梅道友確實諷刺不對,但你此舉污衊也不妥。」
「劍修還是講點武德,不說像劍一樣筆直,至少得稍微直一點點吧?」
梅子期眼中厭惡快要溢出,直接拔劍而出,疾風般抵在江懷玉脖子上。
快要抵上江懷玉脖子時,被越沉水抬手截住,越沉水冷冷撇梅子期一眼,「梅道友,這裡不是你金玉派。」
梅子期臉色難堪,收回劍。越沉水這才看向江懷玉,「一派胡言,梅道友無錯,怎麼能罰他?別胡鬧,回去。」
背後皮開肉綻,鮮血順著衣襟往下滴,在地上濺出漂亮血花。
江懷玉有些眩暈,輕輕咬了下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江懷玉捻去衣襟上的血珠,平靜道:
「稟大師兄,師弟之所以知道凶獸血能給林尊者療傷,全是梅道友告知的,不僅如此,取凶獸血也是他慫恿的。師弟認為,梅道友應為共犯,理應受罰。」
聲音清楚穿到每一個人耳中,梅子期臉色比剛才被越沉水說他是金玉派的人,無權傷江懷玉更加難堪,他避開林湛投來的詢問的目光。
確實是他慫恿江懷玉去取凶獸心頭血的。
江懷玉這個赫赫有名的仙門紈絝太好騙了,一遇到林湛的事就失去理智,三言兩語就慫恿江懷玉去取凶獸心頭血了。
本來,梅子期是想自己去取凶獸血的,但他不是玄魏宗的人,別說入禁地靠近凶獸了,就是離禁地數千米的地方都進不去。
看著林湛因自己重傷,昏迷不醒,梅子期內心煎熬不已,因此故意說出凶獸心頭血可以給林湛療傷,慫恿江懷玉闖禁地取凶獸心頭血。
越沉水:「是如本宗主師弟所說嗎?梅道友。」梅道友三個字,越沉水在齒間咬重了,激起一陣寒意。
他確實不喜歡這個小師弟,除了長得好看,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個優點。
論起缺點,卻是數不甚數。
自己身為大師兄,自然希望他學好,但這敗家子,家世好,根本不肯上進,談起修為就是我有錢。
越沉水實在管不了,逐漸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小師弟。
但再不喜歡,總歸是他小師弟,被一個外人來欺負,極為不妥當。
梅子期直視越沉水,「無憑無據,江懷玉說什麼就是什麼?證據在哪裡?」
「不好意思。」江懷玉緩緩從懷裡摸出晶瑩剔透的留影石,「本尊那日正在錄跟林尊者表明心意的話,你來時,本尊沒來得及關,正好錄下了。」
原主有個毛病,喜歡用留影石錄製如何如何喜歡主角受的話,然後寄給主角受,想藉此打動對方冰涼的心。
打動主角受的心肯定是沒有打動的,倒是陰差陽錯錄下和梅子期的對話。
江懷玉找衣服時,翻到這塊被原主拋棄,丟在角落裡的留影石,覺得好看,便帶在身上,充當幸運石。
沒想到還真的挺幸運的,這時起了作用。
越沉水接過留影石,運轉靈力,灌入留影石,灌入耳中的首先是江懷玉矯情的告白。
「阿湛,我心悅你。」
「你可願與我結為道侶?若你願與我結為道侶,從此相融以沫,共結長生。」
……
沒說幾句,矯情的告白忽然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梅子期和江懷玉的對話。
對話明晃晃的慫恿。
「如果你救了林尊者,林尊者肯定對你心生好感。可惜……凶獸被封印在禁地,你也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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