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暮色

第十六章 暮色

那天在咖啡廳荊南告訴宋樂言說不會去參加他的婚禮並不是意氣用事也不存在放不下什麼,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沒機會了,一個即將要伏法的「殺人犯」有什麼未來,說不定以後連見他一面都難了。

荊南骨子裡是個很要強的人,她現在比任何人都要狼狽,她不想去面對他更不想去面對他們的未來,沒有希望的事有再多的期待都是徒勞。

暮色,京都人氣指數前十的夜店。

急促閃爍的霓虹燈光下是一群興奮地在舞池裡扭動的人,空氣中混雜著不安分的味道,人們饑渴又難耐的心靈在酒精和音樂的刺激下急需要得到慰藉。

昏暗的燈光下人們忘掉了自己,酒瓶在左手與右手之間乖順地遊動著,上下彈跳,溫順而矯情,靈魂在五光十色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

觥籌交錯間曖昧的色調侵蝕著麻醉了的人們的心,強烈的鼓點,瘋狂搖晃的身體,調笑喧鬧,這裡的人用極短的時間便很快從陌生到熟悉,台上的音樂短促而勁爆,如瀑布般地讓人暢爽,詭譎的夜景讓人眼神迷離,相互配合的身體痴迷又誘人,嬉笑怒放,空氣中暴露的每一寸都極為不安分地撩撥著人的心弦。

這邊角落裡有人沖服務員招招手,不一會兒一個聲音大聲喊著「全場啤酒買一送一,感謝15號卡座林小姐,祝林小姐玩得開心,今晚不醉不歸。」

「ouououou,disco,disco,dudududu........」

音樂到達高潮,舞池裡的人們興奮地仰動著身體大喊大叫,「好!」

身邊的保鏢給女人倒了一杯酒,她端起酒杯,液體順著嘴角一滴滴滑落下來順勢沒入衣領處,白色的上衣開了三顆扣子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半個**,她微微翹起大腿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子,褐色的大波浪捲髮披散半個肩頭,睫毛濃密眼妝精緻,紅唇微抿,看起來嫵媚動人。

她放下酒杯睨了一眼身邊的人「你說,我漂亮嗎?」

「回小姐的話,漂亮。」保鏢立馬恭敬地回話。

「呵,男人還不都是一個樣,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身體可比嘴老實多了,我就不信宋樂言他不會喜歡,我要的是他的心甘情願可不是像為了完成一件任務似的和我在一起,我要的不多,以前他對荊南怎麼樣現在就必須對我怎麼樣。」林靜對自己很有信心,她看上的東西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搶過來,荊南算什麼。

她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人,她看上的和看不上的都不許除她以外的人染指,當初那個社會上有點來歷的小混混不顧一切地追求她兩年她都沒有怎麼正眼瞧過,每次見面都是一頓飯幾句話就隨便打發了。

可是好巧不巧有一次小混混送她回來的時候碰巧遇上了回宿舍的魏然,魏然的美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兩相對比,一個清冷一個俗媚,高下立見。

從那晚小混混回去后每次找林靜都明裡暗裡打探魏然的情況,雖然不露聲色可是時間一久還是被她發現了,林靜本就不滿魏然故作清高,一怒之下便誘導慫恿小混混去招惹魏然,於是便有了後面魏然被xx的事,以至於荊南失手傷了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當時也確實害怕過,可是轉念一想又不是她動的手自然是和她沒有關係,就算以後要查到她這裡上邊還有家裡人呢,再說,荊南進去了不正好成全了她嗎?她早就對宋樂言有興趣,打蛇打七寸,她便從他爸爸入手,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果然,她動用了好多關係才暗中悄悄查到他爸爸在官場上一些不可言說的事。

樹大招風的道理都懂,宋樂言他爸爸穩坐交椅這麼多年裡面自然有些門道,眼看著現在情勢越發嚴峻了起來,誰都想要留一個後路,犧牲一些東西換取一家人的平安順遂孰重孰輕自有選擇,何況有些事的變化也來不及讓他有更好的準備。

宋樂言他爸的官職已經不是一般的高了,省裡面說的上話的可不就是那兩位嗎,可是奈不住山外有山,祖輩打過江山的紅三代和地方上的能一樣嗎,在京都站穩腳跟的哪個不都是躲一躲腳下面的人都要抖三抖的。

就算他不為他自己考慮還要為他爸爸考慮,宋樂言他爸在他心裡是一個很高大的存在,從他小時候起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希望能夠讓他爸滿意,所以他從小便成績非常優異,無論是辦畫展還是參加鋼琴比賽幾乎樣樣都是做到最好,他不能就這麼親手把他爸爸推入火坑晚節不保。

嘈雜震耳的音樂還在繼續,林靜緩緩吐出一個煙圈,「荊南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訴家裡人,你們要死守住了,誰敢跟爺爺透露出去半個字以後你們就從京都消失,懂了嗎?」

「知道了小姐。」林靜的貼身保鏢點點頭。

「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做好自己的事就ok,行了,走吧。」

林靜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酒,站起身拍拍手從包里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身邊的助理,然後踩著紅色的高跟鞋穿過喧囂的人群離開了這個令人迷醉的地方。

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有多少人是為自己而活,你離開,他出現,一個又一個,失掉了方向沉醉了生活。

黑夜就像一張巨大的網,一點一點慢慢地把你網住,你丟掉了靈魂,如同一個乾癟的軀殼,一點都不鮮活。

通往終點的道路有很多條,你看不到前方,沒有盡頭,便不得不賭,一條路你選擇了它可能是最近的一條也有可能是最遠的一條,最遠的那一條你不僅看不到盡頭還遍布荊棘,每走一步便鮮血淋漓痛徹心扉,你漸漸的麻木。

如果說有一種東西可以支撐你走過這些泥濘之路那便是愛,有人窮極一生都在追求一樣東西。

於荊南而言宋樂言就是她費盡了千辛萬苦才等到的,他陪她走過這青蔥歲月,她亦用盡了一身力氣去擁抱這個人,所謂愛情大概就是我愛你,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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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可遇可求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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