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自量力的謀反

第四章 不自量力的謀反

關中土地改革順利進行,一大批豪強失去所有,甚至是生命。這就為其他豪強敲響了警鐘。他們絕不會坐以待斃,自從新政開始,王莽就在等待他們的反抗。

王莽知道他們會如何反抗,不外乎是鼓吹皇位是通過謀反得來的,然後帶領一群心向前朝的遺老遺少,蠱惑百姓,起兵謀反。王莽不否認他的皇位得來的不光明,他甚至不反對被他們罵做是奸臣。王莽知道他要做的事,有明確的目標,只要能夠達到目標,百姓就會明白誰對他們好。

王莽一直希望後人能夠像稱讚周文王那樣稱讚他,但他知道這不可能,因為文王沒有起兵攻打商紂王,沒有謀朝篡位。但王莽卻認為周文王做錯了,他明明知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被譽為是當代聖人的周文王卻沒有去解救那些百姓。可能他認為他自己年事已高,沒有能力打敗商朝,但不代表他沒有這個想法,只是由他的兒子武王代替他做了。武王伐紂時還不是造了一個文王的雕像,象徵是繼承文王遺志,覆滅商朝,救民於水火。

文王並不是不想親自完成救民於水火的重任,只是身體不允許罷了,王莽有能力有時間去完成拯救萬民的大業,既然如此他就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成功。即使有再大的阻力王莽也會走下去,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任何人想要阻擋,都將被無情粉碎。

但當反抗來臨的時候,竟然讓王莽有用盡全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感到失望,又感到慶幸。

始建國元年四月,徐鄉侯劉快結黨數千人起兵謀反,舉兵攻即墨,但還沒掀起多大浪花的時候,就被即墨太守所平定。

第一天消息傳來,徐鄉侯起兵謀反。第二天,就又傳來消息,謀反已經被平定了,徐鄉侯被抓住,連同其黨羽一併被押赴京城。當時在朝堂上王莽還能忍耐,他強忍著笑意,直到到達未央宮才忍不住大笑起來。

「真是太好笑了,這哥們謀反也太有水平了,才只堅持一天,你就是多堅持幾天,也能讓我動動手,把你滅了。可現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呢,你就敗了,真是敗給你了。你真是人才啊。」

王莽還沒笑上幾聲呢,就笑不下去了,因為裡面有人,就是王皇后,也就是王莽的皇后。王莽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她雖然是皇后,頭頂鳳冠,身披霞衣,但並沒有感到歡樂和榮耀。作為母親,她目睹自己的親子一個接一個地被新皇、也就是自己的丈夫逼死。雖說這些事不是現在的王莽乾的,但每當王莽見到她,就不自覺的感到愧疚,他能夠感受到她那傷痕纍纍的內心。王莽不愛她,真的,但他不想讓她傷心,因為王莽現在的身體逼死了她最親近的兩個人,她的兒子,雖然這個身體的靈魂已經換了。

王莽走到她旁邊坐下,雖然已很多次了,但他還是感覺到心虛,他決定和她把事情說開,這樣就會好受些。王莽決定把過去這個身體的主人的錯誤承擔下來,並盡一切努力去彌補,這也只是他所能做到的一點點事情。

「你恨我嗎?」王莽直接問道。

她抬頭看著王莽沒有回答。

王莽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怨恨,但他覺得很正常,王莽最多只是她的丈夫,遠沒有兒子親近。更何況現在的王莽連她的丈夫都不是。

「你恨我,我知道。但我做過的事我不會否認,我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兒子,就是為了今天能夠成為皇帝。我有我的野心,我需要手段來得到權力,實現我的野心。」

王莽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認為我禽獸不如,為了權力可以拋棄一切。我承認,我的手段太過殘忍,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每當我看到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無家可歸時,我就深深恨自己,為什麼我不能拯救他們。當我看到那路邊的累累屍骨時,我就深恨自己,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碗救民的飯食。當我看到百姓易子而食時,我就深恨自己,為什麼我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我雖然被人們稱為周公再世,但我能做些什麼。我只是一個臣子,一旦當權者不滿意,我就只能賦閑在家,我滿腔的抱負有如何實現。我今年已經超過五十歲了,我還有幾年好活,但我不想我的一輩子就這樣過去,我不能讓自己在悔恨中度過一生。」

說完,王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未央宮,漫無目的地走著。

王莽感覺自己好孤單,沒有人了解他,他也好像不屬於這個時代。只有他在做事的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真實。王莽還要承受這副身體所造成的一切罪孽,他必須扛起來,孤單地走著,直到他再也走不動了。

第二天清晨,當王莽醒來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同樣他也不知道我他是如何來到這裡,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扛著很重的東西一直在往前走,往前走。

看看四周,這不是王莽所熟悉的地方,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來過這裡,他不需要知道這是哪裡,只要離開這裡,他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永遠都不會回來這個地方。

回到未央宮,偌大的宮殿之中只有王莽一個人,他很不習慣這樣,可能是害怕孤獨吧,他想有個人來陪著,哪怕那個人什麼也不做,只要有個人在,他就會覺得溫暖許多。想了想,他在這深宮之中又不認識幾個人,還不如就讓姚子去選一個人好了,他給姚公公起了個外號叫姚子。

王莽把姚公公叫進來,吩咐他去找一個識字的宮女到未央宮來。

王莽希望有個人能夠呆在他身邊,讓他感覺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他讓自己這並不是一場夢,不會一醒來就什麼也沒用了。

不一會兒,就又有人求見,當王莽還懷疑姚公公什麼時候辦事這麼快的時候,才知道其實並不是他,是一個小黃門,來傳遞消息。王莽打開一看,又有人謀反了,看完之後,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又是一個腦殘的傢伙,謀反這種高智商的遊戲什麼時候腦殘也可以玩了。不過也太沒勁了,你最起碼也得過兩招再掛吧,這也太快了,你的對手還沒有出手呢,你就不行了。

上面是這樣寫的:始建國元年,真定劉都等謀舉兵謀反,被發覺,皆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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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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