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後的世界

布萊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明亮的白霧裡。

周圍一片虛無，不像是濃霧掩蓋了一切，而像是這些白霧還沒有形成周圍的景物。

布萊恩看了眼身上，自己身上除了披著的隱形衣、手裡的老魔杖和手指上的復活石，其他的一切衣物都消失不見了。

那銀亮亮如同流水的隱形衣，現在倒像是變成了一件普通的銀色斗篷，沒有了隱身的效果。

「這就是死亡后的世界嗎？」布萊恩打量著四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跟他一同進入門中的達芙妮幻影已經不在身邊了。

把注意力集中在腦海深處，系統形成的字跡第一次消失了蹤跡，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看著周圍的一切，布萊恩的目光動了動。他想到了原著中的描述，這裡似乎是介於生死之間的地方。

他抿了抿嘴唇，或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在這裡，他或許會遇到自己想要見的死去的人，然後一起去向遠方。

不過，那並不是布萊恩追求的。

他再度掃了眼身上的三件死亡聖器，這個時候，它們像是結成了一個整體，隱隱間為布萊恩指引著方向，擁有著破開迷霧的作用。

是的，布萊恩清楚地感覺到了迷霧之後似乎隱藏著另一層世界，或許那才是死亡后的真實。這片白霧籠罩的世界只是一種遮掩，讓死去的人窺不見真實，但或許對於那些靈魂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真實。

布萊恩捏緊了手裡的老魔杖，沒有在這片白霧中停留，他感受著三件死亡聖器中的奇異魔力，將它們激發了出來。眼前的白霧漸漸散去，露出了濃霧之下的黑暗。

等到霧氣完全消散，布萊恩發現自己又站在熟悉的地方了。

這裡像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兩側是無窮無盡的門扉、畫框或是鏡面，都被遮遮掩掩地籠罩著。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但在這種黑暗中，布萊恩卻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腳和衣著。

在白霧中消失不見的衣物又回到了身上，布萊恩回望了一眼身後，那裡佇立著一道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石拱門，上面的黑色帷幔輕輕搖晃著。

只不過，這道石拱門左右顛倒了過來，上面的古老花紋看上去也與之前不盡相同。布萊恩知道，這裡是石拱門的另一面，他通過了這道石拱門，進入了門后的死亡世界。

可以說，布萊恩已經死了。

「果然，這裡才是死亡世界真正的樣子啊。」布萊恩感嘆了一聲，聲音顯得空洞而虛無。這裡正是他無數次在夢中見過的世界。

這裡不冷也不熱，周圍一片寂靜，那是沒有任何聲音的寂靜。地面看上去像是深黑的地板，卻又像是寧靜的水面，映照著人的心靈。

布萊恩看著四周的門扉，按照死神在日記中所說，它們通向一個個不同的世界。但它們並不是布萊恩現在的目標。

他看到在這條長廊的盡頭，不知有多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團明亮純粹的白光，像是黑夜中的光亮、冰雪中的火焰、沙漠中的水源一樣吸引著他，讓他像是飛蛾撲火一樣想要追逐、靠近、融入。

布萊恩晃了晃腦袋，從那種吸引力中清醒過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石拱門，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果我就這樣走回去，就會變成幽靈重新回到那個世界了吧。」布萊恩喃喃自語道。不過，那也不是他所求的東西。

「接下來，要怎麼做呢？怎麼才能超脫和掌控死亡呢？」布萊恩想著，再度看向三件死亡聖器。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在布萊恩的目光下，三件死亡聖器漸漸變得透明起來。在這個死亡后的黑暗世界里，它們展現了自己真正的秘密。

透明的三樣聖器中顯現出了無數銀色符文，那是一道道死神符文，正是這些符文讓三件聖器擁有了奇異的魔力。在這裡，這些符文向布萊恩展示出了它們真正的意義，一個個符文在眼前流過，布萊恩很快明白了死神沒有告知後人的意義。

這個時候，布萊恩才能夠說自己完全掌握了死神符文，達到了死神的高度。

「難怪梅林、死神還有斯萊特林先生都說，死亡中隱藏著一切的秘密和真相，是一切的奇點。」布萊恩感嘆道。剛才死亡符文本身的意義，不是死神留下來的，而是死亡告訴他的。

「如果有人願意在這裡待無數年，他能夠了解多少秘密和知識呢？」布萊恩不禁這樣想道。但隨後他又啞然搖頭，這個世界也太過孤寂和黑暗了，如果有人待在這裡太久，大概會發瘋吧。

他繼續看向死亡聖器本身，透過銀白符文的阻隔，布萊恩真切地窺見到了它們最深的秘密。

一道簡簡單單的金色符文藏在三件死亡聖器的最深處，在這個死後的世界彼此拼合起來，組成了一道簡單而又複雜的咒語。

「死而復生。」

「原來如此。」布萊恩的目光亮了起來，如同黑暗中的繁星。

這個咒語才是掌控死亡的真正根基，有了它，無論死亡多少次，只要靈魂不滅，他就能一次次從死亡中歸來。

這樣才能真正稱之為「超脫死亡」，或是「成為死亡的主人」。

「為什麼在活著的世界看不見它呢？」布萊恩的疑問剛剛冒出來，腦海里就自動出現了答案。這是「死亡」映射在他腦子裡的真理。

「因為死而復生是不被允許的啊。」布萊恩啞然道，「所以這道咒語在原來的世界也是不允許出現的。只有在這裡，死亡的世界，一切的奇點，擁有無儘可能的地方，它才能顯現出來。」

「如果是這樣，達芙妮也能復活了吧。」布萊恩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柔和而輕鬆的笑容。

「那麼……一切就都簡單了。」布萊恩想著，沒有再去看哪無盡的長廊和盡頭的光亮。他把手伸向了黑色帷幔，想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實現名為死而復生的奇迹。

但就在布萊恩的手指將要觸及帷幔的時候，腦海里忽然湧起了什麼。那本已消散了的系統文字猛然浮現出來，一種深刻的聯繫如同鎖鏈一樣捆綁住了布萊恩的心扉。

布萊恩伸出去的手像是虛影一樣穿過了帷幔，沒有觸及到任何東西。眼前的石拱門在布萊恩眼中變成了一道不可觸摸的幻影，像是突然遠在天邊。

「是系統在搞鬼。」布萊恩瞬間明白了問題所在，「這種聯繫……像是枷鎖一樣，不解決掉它，我就永遠也回不去！」

他的目光看向了長廊更深的地方，那裡的黑暗中似乎隱隱浮現出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一切都像是在夢中所見一樣。

「系統啊……」布萊恩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切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我也應該面對它的代價了吧。」

布萊恩沒有懼怕也沒有抱怨地向著人影所在的位置走去，他不會抱怨系統，雖然布萊恩知道利用系統提升能力在某種程度上也一直在加快死亡到來的步伐，但他能走到如今這一步，系統的幫助功不可沒。

不過，布萊恩也足夠謹慎。他手中緊緊握著老魔杖，像是要迎接最終的審判一樣。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夢裡，布萊恩沿著熟悉的長廊走著，追逐著前方那個看不清的影子。周圍的黑暗迷濛而錯亂，空間是錯亂的，同樣的一步邁出，有時會走過很遠的距離，有時卻又像是在原地沒有動過。時間也是錯亂的，時而向前，時而靜止，時而又像是回到了過去。

不過，與夢中不同的是，現在的影子沒有向前走，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他。

影子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

布萊恩輕輕嘆了口氣，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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