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車廂里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邊嗎？」
布萊恩對著車廂內的女孩輕聲詢問道，他不想再往後尋找車廂了。
「當然。」裡面的姑娘回過頭來，語氣飄忽地說道。
她有著一頭亂蓬蓬的金黃色長發，眉毛顏色淺淡，兩隻淺色的眼睛微微向外凸出，顯得有種驚訝的感覺。
布萊恩的目光在小姑娘的脖頸和耳朵上逡巡了一下，她已經換上了霍格沃茨的袍子，脖子上掛著一串黃油啤酒軟木塞項鏈，耳朵上戴著一對橘紅色小蘿蔔狀的耳環，顯得誇張而不修邊幅。
布萊恩坐在他對面，微笑道：「你好，我是布萊恩·弗利，二年級。」
「你好，我是盧娜·洛夫古德，新生。」小姑娘恍恍惚惚地說道。
布萊恩笑著點了點頭，兩人相顧無言。盧娜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玩意兒，讓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布萊恩有些後悔自己沒再往後多找一個包廂了。
瘋姑娘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你在看什麼呢？」布萊恩輕輕地道，打破了愈發尷尬的氛圍。
「騷擾虻。」盧娜語氣飄忽地道，「好多好多的騷擾虻，它們纏住你了。」
布萊恩輕輕眨了下眼睛道：「那是什麼？」
「看不見的小飛蟲，它們會順著耳朵飛到人的腦子裡，把它搞得一團糟。」盧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是嗎？」布萊恩微笑道，「好吧，既然看不見，你怎麼確認它們在呢？」
盧娜盯著他許久，語氣恍惚地道：「靠感覺，我能感受到，它們就存在於那裡，擾亂著你的思緒。」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布萊恩敷衍道。他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課本。「那要怎麼趕走它們呢？」
「這樣……」盧娜伸出手來拍打著布萊恩腦袋旁邊的空氣，像是在驅趕蚊蟲。「這樣應該會好一些。」
看著小姑娘一臉嚴肅地拍打著空氣，似乎在很認真地想要幫幫他，布萊恩不由得低聲笑了出來。
「這樣看起來好多了。」盧娜眨了眨銀色的眼睛，含糊地道。
「嗯，謝謝你。」布萊恩道。
「不用謝。」她坐了回去，眺望著遠方，擺弄著自己的耳環。
她似乎感覺到了布萊恩看著她耳環的目光，回過頭來用恍惚的聲音道：「這是飛艇李，能夠提高接受異常事物的能力。」
「是嗎？那很有意思。」布萊恩露出溫和的微笑。
「你不必敷衍我的。」盧娜直直地看著他，心直口快地道，「我看得出你心裡覺得無趣。」
「你看得出來？」布萊恩微微挑了挑眉毛。他可是本能地保持著大腦封閉術狀態，雖然沒有全力施展。
「沒錯，飛艇李能增強我的這種感覺。」盧娜很有興趣地道，「你戴著厚厚的假面，像是舞台上的花臉小丑一樣，怪有趣的，但不討人喜歡。」
「咳，有時候說話太過直接會很傷人的。」布萊恩輕咳了一聲道，「難道你是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者？」
盧娜歪了歪腦袋道：「抱歉，如果我說的傷到你了的話。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我看不到你腦子裡的想法。只是感覺。」
「好吧，那我會學著更坦然一些對待你，怎麼樣？」
「那很棒。」盧娜興趣勃勃地道。
「好吧，其實我想說，你不覺得你的耳環和項鏈很古怪？」布萊恩沒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它們會讓你很不合群。」
盧娜摸了摸脖子下掛著的黃油啤酒軟木塞項鏈，語氣恍惚地道：「我覺得它們很可愛，還能幫助我抵禦不幸。今天我特意戴上了它們，人們總會愛上它們的。」
「但我想絕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布萊恩道。
「只需要那一小部分人喜歡就好，他們能成為我最好的朋友。」盧娜把目光投向窗外，語氣堅定地說道。
車廂內陷入了安靜，布萊恩翻開了自己的課本。
「嗨，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個紅色頭髮的腦袋伸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布萊恩抬頭一看，正是金妮·韋斯萊。
「哦，是你。」金妮皺了皺眉。她搬著一大堆行禮，此時有些搖搖欲墜。
「當然。」盧娜輕輕道，她走了過去，直接幫忙把金妮的行禮搬了進來。
「哦……哦，好的，謝謝。」本來想換一個包廂的金妮只得坐到了盧娜旁邊。
不一會兒，西奧多·諾特坐了進來，火車也在這個時候嗚嗚開動了起來。
「你已經在學習三年級的課程了？」西奧多看了眼布萊恩的課本，用他那平淡的語調道。
「是的。」布萊恩點了點頭。
「真厲害，不愧是你。」西奧多咋舌道，「這個假期我預習了二年級的內容，大體上掌握了一部分，但還是差一些。」
盧娜此時拿出一本《唱唱反調》雜誌專心看著，雜誌擋住了她的臉龐。
「哦，唱唱反調。」西奧多皺眉道，「一家靠編造駭人聽聞的謊話來嘩眾取寵的雜誌。」他對於這種作為很是不齒，而且他父親也被這雜誌編排過。
「抱歉，我父親是雜誌的編輯。」盧娜顏色淺淡的眼睛在雜誌上方冷淡地注視著西奧多。
「哦，那真是抱歉。」西奧多言不由衷地道歉道。
金妮坐在一旁很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她受不了車廂里將要凍結的氛圍，在三個人之間選擇了盧娜：「嗨，你也是新生嗎？我是金妮·韋斯萊。」
兩個女孩聊了起來，布萊恩則是平靜地看著書。西奧多一臉自然地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你想分進哪個學院？」金妮對盧娜道，「我家都是格蘭芬多的，我也希望去那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臉龐紅了紅。
「拉文克勞。」盧娜恍恍惚惚地道，「我父母都是畢業於那裡。但其他的學院也不錯，都很有趣。」
「哦，沒錯，拉文克勞也很不錯。只要不是斯萊……咳咳……」金妮心直口快地說了出來后，這才反應過來對面還有兩個斯萊特林。
「其實你應當了解，這是一種很深的嫉妒罷了。」西奧多語氣淡淡地道，他仍然看著窗外，「或許韋斯萊家的骨氣也隨著家境日漸落魄下去了。」
金妮氣呼呼地看著西奧多，這才知道哥哥們口中的斯萊特林有多可恨了。
「我們只是在與時俱進。」金妮語氣尖銳地道，「總比和你們這群老掉牙的古董一樣腐爛在泥潭裡的好。」
「但無論如何，我們需要的都是真正的精英。」西奧多道，「我們能夠連續六年獲得學院杯冠軍，哦，當然，要不是上一年校長鬍亂加分的話，應該是七年。」
「上一年的格蘭芬多出現了真正的英雄！」金妮道，「而你們只知道蠅營狗苟，藏頭露尾，永遠出現不了英雄。」
「呵，魯莽的英雄。」西奧多諷刺道。
「這可不能一概而論，金妮·韋斯萊。」布萊恩「啪」的一聲合上了課本，用他那柔和而憂鬱的目光看著她的眼睛，「很多偉大的巫師都出自於斯萊特林，比如梅林。」
「其實每個學院都出現過為數眾多的偉人，當然也有很多平庸者。」他的語調中似乎帶著輕輕的嘆息，「只是理念不同罷了，或許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裡爭論這個綿延了千年的問題。」
「哼。」金妮別開了目光，「是他挑事的。」
西奧多一手托腮，興緻缺缺地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
「其實我更喜歡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布萊恩低聲道，「聰明而理智，這永遠是寶貴的品質。當然，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念，在有的人心中，勇敢和善良或許會更加重要。」
在雜誌上方盧娜露出一雙眼睛霧蒙蒙地盯著他，然後她又舉高了雜誌，遮住了眼睛。
車廂內的氣氛沒有那麼緊張了，兩個小女巫輕聲說著話。
布萊恩又重新翻開了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