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樹倒猢猻散

第569章 樹倒猢猻散

朝鳳宮,太醫院院長與江太醫正小心翼翼留守等候。

就算是厲長歌之前囑咐過,然而就憑藉蘇婉受寵愛的程度,誰又有那個膽子阻攔。

蘇婉又見到了太后,與前幾日見到的又恍若是變了一個人。

這是將死之人的面貌,蘇維娜不會認錯,也正因為察覺了,所以才覺得格外的心酸。

太后此刻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床頂,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兩人照例請了安,太后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喚了一聲:時兒。」

一聲聲,一次次,語氣十分弱,但是卻恍若是鳳凰啼血,聞著心哀。

「哎。」

雲染忽的嘆了口氣,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卻又好像是說了什麼。

蘇婉也覺得心中有些心酸,走步過去喚了一聲太后。

太后卻恍若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獃滯的盯著頭頂。

蘇婉走過去把上脈搏,心中不禁嘆息一聲。

一側江太醫見此,當即輕聲道:「長公主,太后是神識渙散,昨日晚開始,今日一早醒來依舊是如此,怕是已經是彌留之際了。」

蘇婉蹙眉,然而太后卻是猛烈咳嗽起來。

幾人著急看去,蘇婉身手敏捷的上前將太后扶起,以免她嗆到。

然而太后卻是咳出一口血來,雪白的袖子開出一朵妖冶的血花,也彰顯著結束。

蘇婉背後一緊,連忙伸手示意:「金針,人蔘丸。」

江太醫也聽聞過蘇婉的醫術,連忙將銀針遞上,又遞上了人蔘丸。

蘇婉連忙固定住幾個穴道,將人蔘丸塞入太后口中。

忙活了半個時辰,太后的面色才開始緩和。

身側兩個打下手的太醫腿都幾乎嚇軟了腿,半晌才緩過神。

江太醫低下頭去,語氣帶著輕顫:「怕是不過五日。」

看著太后的神色與脈搏,蘇婉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江太醫說的保守,太后的脈搏與面色,怕是連三日都難以堅持了。

蘇婉呆坐了一日,雲染便陪了一日。

深夜,太后忽的呢喃開來。

「時兒,時兒。」

蘇婉醒來,看著太后就恍若夢囈一般呢喃。

蘇婉連忙把上脈搏,見脈搏沒有什麼異常這才鬆了口氣。

守了一日,就是怕她的身體會出什麼變故。

「太后這是想太上皇了。」

雲染不知何時醒來,開口說了一聲,未了又感慨:「太上皇怕是連太后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蘇婉垂了垂眸,沒有說話。

翌日從朝鳳宮出來,雲染忍不住感慨出聲:「雖然早就預料道了這一天,但是真到了這一天,真是會讓人覺得唏噓。太后仁慈寬厚,對待我們這些妃嬪從未苛待,後宮中皆是心中敬佩尊崇,然而卻因為皇家瑣事,如今這個時刻卻沒有多少人來探望,哎。」

雲染又是嘆了口氣,倒像是有些抑鬱。

蘇婉沒有應聲,然而心中也如此哀嘆。

樹倒猢猻散,不知為何,竟是覺得有些心酸。

是夜,等到厲言來時,就見蘇婉正盯著自己。

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是厲言卻沒有躲避,而是直接抬步走了過去。

「婉兒這是在等我?」

蘇婉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輕聲開口:「太后,怕是也只有這三日了。」

厲言面色如常,仿若早已經知曉此事。

蘇婉也並不意外,只是握緊了他的手:「你有什麼打算?」

「太后把我當兒子,我自然是要為她養老送終。」

從頭到尾,沒有提及厲時的意思。

蘇婉也沒有再提,雖然說她體會太后的遺願,但是她最不想的卻也是讓厲言為難。

翌日醒來,厲言難得沒有離開,睜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婉攬上他的腰身,剛醒來的嗓音還有些沙啞。

「在想什麼?」

「在想兩國使臣的事情,他們一日不離京,一日便是隱患。」

厲言直白說出,蘇婉卻是握起了他的手:「若是想讓他們離開,還有一個辦法。」

厲言一聽,側眸看向她:「婉兒可有什麼好辦法。」

「只不過,這辦法有點損。」

蘇婉輕笑,紅唇輕啟,說出四個字:「釜底抽薪,只要是羌國南國的皇城亂了,他們坐不住。」

厲言面容越發越深,俯身在她額間印了一吻:「婉兒知我意。」

蘇婉半起身子,不由輕笑「怎麼著,你也打了這個主意?」

蘇婉點頭,厲言倒是不避諱的點頭。

「是,只是還沒有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

蘇婉挑眉,不解其意。

厲言反手擁緊了她,輕聲開口:「只說南國,南國皇帝雖然外傳身體一直不好,但是卻也多活了這麼多年,以前我也曾經派過暗探,只是從無消息傳來。

南國已有太子,這個慕容天我也多番試探,從不顯山漏水,也不露出野心,難以掌控。」

有野心不是什麼壞事,怕只怕的是那個人把野心藏的太深,以至於看不穿,這樣的人,才是可怕。

「一個人若是無心皇位,那便就如苛王爺一般,而非是讓人看不透。」

蘇婉一句道破,厲言也低笑出聲:「再如何,又怎能及格的上婉兒通透。」

看著她恭維自己,蘇婉卻是禁不住輕笑出聲。

「看來,他有沒有野心,這並不是你的顧慮。

蘇婉一語道破,厲言則是輕笑擁著她。

「果真是欺瞞不住婉兒。」

說著,厲言卻是嘆息一聲。

「自然不是僅僅看不透他,南國皇室一向穩定,從無爭鬥,不知又多少人猜測他們其實只是表面平靜,一直意欲挑撥,也有因此露出所謂馬腳的時候。

但是就怕所謂的馬腳也只是做戲,南國皇帝這個老傢伙十分有手段,據父皇所說,他登基時他的那些皇叔聯手先行推崇另一位皇子,誰料最終那位被推崇的皇子反倒擁護他,可見手段。

而在我看他們唯一的破綻便是一直有著所謂的內鬥。」

一個固若金湯的皇室,比一個強大的大國更為可怕。

蘇婉這下明白了,頓了頓卻是詢問;「那。。。羌國呢?」

厲言看著蘇婉,最終是沒有隱瞞:「蘇冶已經是命不久矣,但是這卻是秘密,蘇楚風卻挾持了蘇冶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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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王的盛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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