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賊三策
韋光正的心情別說多苦悶了,正想勵精圖治,把咱平頂山建設成和諧之山,結果那靈獸神仙沒勾引到,倒是主動送上門了一群山賊。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韋光正吸著冷氣問道:「小蚤,這山賊能算功德嗎?」
馬蚤苦著小臉道:「韋哥,你說能嗎?」
韋光正聞言狠狠甩了一下拳頭,咬牙切齒地道:「走!」
「韋哥,這又是幹什麼?」
一道凶光自韋光正目中閃過,「那還用問,自然是滅了他們。」
馬蚤連忙攥住了韋光正的胳臂,顫動著喉結嘶叫道:「韋哥——,可使不得啊!」
「使不得?為什麼使不得!敢在我韋光正的地頭上,干這些污穢骯髒的勾當,不滅了他們,也對不起我這個名字!」
「韋哥,難道你忘了修仙者要遵從的第一條金科玉律,傷害凡人性命,那是要損大功德的,而且若是讓四值功曹知道了,抓到了誅仙台,挫骨揚灰不說,連魂魄也是入不了輪迴的啊。」
「啥?修仙者第一金科玉律?」韋光正一副門外漢的樣子,撓著後腦勺道,「還有這玩意?」
「韋哥,那個是自然。凡人在修仙者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若是由著他們的性子,那這人間還不亂了套了。」
韋光正一想,倒是也有些道理,可這麻煩也來了,這山賊留在山上大損功德,偏偏又滅不得,那讓自己怎麼辦啊?
「韋哥,你不用氣苦,其實也不是沒有法子的。」
「哦?你有辦法?」韋光正斜了馬蚤一眼,顯然不覺得這廝能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馬蚤伸出那青蔥似的玉指道:「韋哥,要除這山賊,我有上中下三策。」
「啥?」韋光正一聽樂了,這小子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啊,我看是豬哥亮還差不多。不過韋光正自己一下子也想不到什麼法子,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情,便隨口道:「那你就拋磚引玉一下吧,隨便說來聽聽。對了,講個大概就好,省得浪費太多的功夫。」
「是!」馬蚤弱弱地應了一聲,「這上策嘛就是曉之以理,中策嘛就是打草驚蛇,下策就是借刀殺人。」
韋光正料不到馬蚤還真像模像樣說了三個成語出來,這水平似乎比中二強點,正要聽個究竟,卻見馬蚤抿著櫻桃小嘴不說話了,不由催促道:「還有呢?」
「沒了啊,不是韋哥你讓我說個大概的嘛。」
「嘿!還敢抬杠了嘿!往詳細了說!」韋光正作個握拳欲打的架勢,馬蚤連忙委屈地顫聲道:「韋哥,我脫,我脫還不行嘛。」
韋光正聽得一陣雞皮疙瘩,「什麼叫『脫』,是『說』好不好!說話吐字清楚點,這荒山野嶺地,又是兩個大男人,這等話讓旁人聽了去,還能說得清楚嗎?我口味有那麼重嗎?」
「韋哥,你真壞——」馬蚤又要拉長音,被韋光正狠狠瞪了一眼,方才收了鼻音,道,「韋哥,這上策嘛,就是曉之以理。曉之以理,語出《論語》,全句那是這樣的,正所謂,子曰:『動之以情...』,哎呦!」
韋光正終於顧不得手會爛掉的危險,狠狠給了馬蚤一下子,目露凶光地道:「你有完沒完了,是不是要把整本論語給背下來啊!」
馬蚤揉著痛處,秋水瞳里又瑩潤起來,「韋哥,不是你叫我往詳細了說的嘛。」
「還敢犟嘴!你給我好好說話,否則我看啥策也別想了,直接把你丟到賊窩裡去,來給釜底抽薪之計得了,他們見了你這尊容,還敢在這山上住下去,我就在肱二頭肌上刺個『服』字!」
不知是怕了韋光正,還是想到自己在賊窩裡的待遇,馬蚤雛菊一緊,倒是不敢矯情了,小意地道:「韋哥,你可千萬別。我說還不成了嘛。」
「快說!好好說!」
「是。這曉之以理嘛,自然是讓韋哥你直接上門,義正詞嚴地曉以大義,把殺人放火不是君子所為的道理,講給那群山賊聽,他們明白了道理之後,自然就會乖乖下山了。」
韋光正用手比了一個『二』字,「我說他們就聽了,你以為我是太上老君啊?」
「韋哥,要行此計,自然不能這麼直接上門。正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韋哥雖然是受了仙祿的山神,但是這群山賊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韋哥的英明神武。所以在上門之前,自然要好好裝扮裝扮,讓人一看就覺得韋哥是個仙風道骨的神仙模樣,這樣說出去的話,才能有分量嘛!」
韋光正小小有些意外,這馬蚤竟然連包裝兩字的真義都懂了,當下不由道:「想不到你還能說出這麼一番有見識的話來,此計好好籌劃一下,倒是真的可行。算這是個辦法,那麼你的中策呢?」
馬蚤見自己的進言得到認可,也是來了勁,狠狠抖動著喉結咽了一下口水道:「這中策嘛,就是打草驚蛇。韋哥,你看咱們這山怎麼樣?」
「咱們這山?」韋光正四下看了一下,「窮山惡水的,還真不怎麼樣。」
「這就是了!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妖精。韋哥,你想啊,一般膽子小一點,根本不敢進咱們這山,膽子大一點的,只怕在山上也住不安穩,所以只要等到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由韋哥你摸上門去,裝神弄鬼地嚇上他們幾次,你說這群山賊還不得如受驚的蛇一般,乖乖下山去嘛?」
「嘿!想不到你這小子,還有些腦子,這中策聽起來似乎也不錯,不過就是有一點要改一改。」
馬蚤聽聞誇獎,臉上滿是得意,後來聞言又是怔了一下,道:「哪一點?」
「裝神弄鬼的任務交給我不行,交給你卻是最好了,真是物盡其用啊。哈哈——」
馬蚤面上現出悲憤之色,口中不依道:「韋哥——」
「好了,別拉長音了!言歸正傳,中策雖然不錯,但是看起來沒有上策那麼單刀直入,太耗精力和功夫了,山上之事百廢待興,我們怎麼有空在一群山賊身上花那麼時間?」
馬蚤點了點頭道:「韋哥說得是,這中策的確不及上策來得快,那我這下策倒是也不用說了。」
「嗯?為什麼?你那下策不是叫什麼借刀殺人嗎?聽起來很邪惡啊,怎麼就不說了呢?」
「韋哥,這下策起效更慢,正所謂借刀殺人,就是我們自己不動手,把山上有賊一事通知本地的官府,只要等到官府上山剿賊之時,韋哥你暗中出手幫襯一二,那不就化解這群山賊於無形嗎?而且幫助官府平頂山賊,還能算得上一筆不小的功德呢!」
韋光正聽到功德二字,眼睛綠了一下,不過隔了半晌還是,泄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這下策雖然聽起來不錯,但天知道這當地的官府是個什麼德行,我們還是自力更生的好,也不貪圖這點功德了。」
「韋哥說得在理。」馬蚤秋水瞳滴溜溜一轉,把韋光正誇了一句后又是道,「韋哥,我的磚拋完了,不知道韋哥有什麼妙計,可否說出來,也讓小的開開眼界嘛。」
嘿!小子還記得這茬呢!
不過說實話,自己還真的沒想出什麼更好的法子,不過韋光正面上自然不肯示弱,當下擺了擺手道:「殺雞焉用牛刀,這麼一群不入流的小毛賊,用你那些三流未滿的辦法,正好不過。」韋光正說到這裡,生怕馬蚤有死纏爛打,要聽什麼妙計,當下又是道,「就這麼定了,正所謂先禮後兵,我們先光明正大的上門曉之以理,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就不信降服不了這些毛賊。至於那裝神弄鬼的事情,太跌份了,就留作備用好了。」
馬蚤連連點頭,適時地奉承道:「說不定韋哥上門一亮相,他們見了你的王霸之氣,就納頭便拜,哭著鬧著要給韋哥你做牛做馬呢!」
「哈哈——」
韋光正囂張的笑聲在山谷里回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