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提親升遷(大結局)
群臣宴后,時光便如白駒過隙,轉瞬飛逝。
桃花開時,延慶帝下令製造大批打穀機和風車,已備冬麥成熟時使用。
夏收時,雨季較往年來得早半個月,幸而因為有打穀機和風車,麥子得以早早脫粒,免遭雨淋,避免了很大的損失。
荷花開時,延慶帝派溫知故帶隊前往南方,尋幾處適合建水庫的地方,以待冬季農閑便開始著手修建。
除此之外,溫知故還陸陸續續製造出自來水裝置、衛浴設備、洗衣機、風扇等。
自來水之類利於改善民生的,溫知故交由工部來推進實施,衛浴用品、洗衣機之類的奢侈品,則自產自銷,力爭做到既為國為民,又不委屈自己。
日子在忙碌中匆匆過去,夏去冬來,又到了年底即將掛印休沐的時候,溫知故暫時結束在南方的水庫水渠督造工作,回京城述職。
延慶帝對此事甚是重視,直接召她入宮面聖。
溫知故在御書房同延慶帝談至夜幕降臨,才在宮門落鎖前出了皇宮。
柳盈春自是等得心焦,然而見到女兒一臉疲憊,又聽說是面聖去了,又不好說什麼,只體貼地為她準備吃食和熱水,讓她吃飽洗凈后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溫知故抱著柳盈春撒了會嬌,終於抵不過勞累,洗洗睡去了。
第二日,溫知故正睡得昏天暗地時,青梅急急忙忙從外頭進來:「小姐,家裡來冰人了!」
結冰了?
溫知故自混沌中醒來,人還有些迷糊,嘟囔道:「結冰就結冰,一驚一乍做什麼?天氣那麼冷,不是很正常嗎?」
青梅哭笑不得,提高音量道:「是媒人上門說親了!」
說親?
溫知故頓時清醒,騰地坐起來:「誰家那麼大膽?」
也不怕絕後?
「是姜侍郎家。」
溫知故皺皺眉:「姜家不是都娶妻了嗎?」
姜振韜和姜洪韜孩子都十幾歲了,還派人來提親?
「小姐,您這是睡迷糊了!」青梅忍俊不禁,「姜侍郎的大公子今春高中狀元,可不正是該議親的時候了?」
溫知故要花好一會才想起那位姜大公子是誰,滿頭黑線:「他不是還小嗎?」
她一直覺得他就是個小輩。
青梅捂嘴偷笑:「去年及冠,不小了,平常人家都娶妻生子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青梅有些不好意思:「狀元遊街時我去瞧了,聽別人說的。」
當時溫知故去工部點卯,她左右無事,就和姐妹們去看熱鬧了,順便還丟了一方手帕過去。
當然,手帕里還包了些花生,砸到人是會疼的。
「母親呢?母親怎麼說?」
「夫人讓我來叫你,說是要問過你意見。」
溫知故扶額:「她直接推了不就行了?」
「好像是夫人已經推了,但是冰人堅持要聽您的意見。」
溫知故瞪大眼睛:「這冰人是什麼意思?」
一般來說,冰人上門議親,主母做主就行,哪有冰人堅持要找當事人確定的?
「我也不知。」
溫知故嘆口氣,爬起來:「幫我綰髮,我去瞧瞧。」
梳洗過後,溫知故來到花廳,柳盈春正在陪冰人閑聊,看見溫知故,沖她投來一個愧欠的眼神:推過,推不掉,只好叫醒你。
溫知故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叫了聲母親。
冰人瞧見溫知故,笑容滿面,起身行禮道:「溫員外郎安康。」
溫知故微微頷首,也不跟她客套,直截了當道:「我暫時還木有成親的打算,您請回吧。」
冰人的笑容僵了僵,乾笑道:「來之前,姜修撰叮囑小的一定要親見溫大人,聽您意見后再走。既然溫大人不願,那小的便去姜家回話了。」
這操作好奇怪。
不過溫知故也不多想,點點頭:「勞煩您了。」
冰人離去后,溫知故跟柳盈春互相看一眼,都覺得這事情說不出的奇怪。
「故兒您再去睡一會?」柳盈春關切道。
溫知故搖搖頭:「既然起了,就去工部看看吧。母親,我帶回來的手信,麻煩您挑一些出來,我帶去給同僚。」
「誒,你先吃些早點,娘今天特地讓廚子做了你喜歡的小菜。」
「謝謝娘。」
溫知故吃過早飯後,提著大包小包去工部,又走了一番看望朋友的流程。
流程走完,已是下卯時間,溫知故邀請同僚們去明月樓小聚。
已經快掛印,事情少,大家都心情輕鬆,一伙人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吃飽喝足后,溫知故送同僚們離開。
看著最後一個同僚的馬車走遠,溫知故轉身欲走,卻見路邊一個身著白色錦袍的年輕人正定定地望著她。
是姜辰時!
溫知故想了想,朝他走去:「還未恭喜姜公子高中狀元。」
姜辰時拱拱手:「謝溫員外郎。」
「今早的事——」溫知故猶豫了一下,「我拒了,我與你祖父是忘年交,一直把你當小輩,若是無意中給了你暗示,在這向你賠個不是。」
姜辰時沉默了一下,道:「是我肖想了,不怪溫員外郎。」
「你這麼年輕有為,長得好看,家世又好,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你的。」
姜辰時又沉默了一下:「多謝溫員外郎。」
溫知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好對他笑笑:「夜了,天冷,早些回去吧。」
「溫員外郎也是。」
望著溫知故一步步遠去,姜辰時伸手摸了摸懷裡那方被他摩挲過無數次的絲帕。
冰冷的手指碰到手感稍硬之處,姜辰時知道自己恰好摸到了絲帕上繡的字。
溫故而知新。
此生他恐怕都在溫故而知新了。
溫知故快走到馬車旁邊時,突然感覺腰身一緊,再回神,已經坐在馬上,馳騁而去。
「小姐——」
青梅拔腿就追,卻聽身後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不用追,是將軍!」
青梅頓時僵在原地。
再跑,是不是她又要被擄上馬?
溫知故的臉頰被臘月的寒風吹得有些疼,她便將臉埋到身旁的胸膛上,馬兒漸漸慢了下來。
少傾,溫知故被放了下來。
「你倒是一點都不怕!」蕭如寒的聲音透著些許氣惱,以及,少許無奈。
溫知故嫣然一笑:「除了你,誰敢當街強搶溫員外郎?」
一句話,說得蕭如寒完全沒了脾氣,將她紅撲撲的小臉捂在掌心:「還疼不疼?」
「不疼了,是方才喝了些酒,所以才紅的。你怎麼回來了?」
她之前可一直沒收到他要回來的消息。
蕭如寒道:「有給你寫信,興許信送到南方去了。」
說著,蕭如寒用力掐掐她臉蛋,恨聲道:「一回來就瞧見你在招貓逗狗,聽說今早還找冰人上門提親了?」
完全是冤枉啊!
溫知故連忙解釋:「剛剛是和同僚喝酒,出來后看見就過去打了個招呼。」
蕭如寒自然知道她是和同僚喝酒,不然怎麼能找到明月樓去?
但是,他咬牙切齒道:「他還派冰人上門提親了!」
一回到國公府,他就聽說了溫家有人上門提親的事情,當下就想抓人來問個究竟。
不讓他上門提親,倒是有別人去提親了!
這是哪門子的理兒?
溫知故連忙舉手:「我完全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派人上門?我一直把他當小輩。」
蕭如寒還欲再說什麼,溫知故搶先一步幽幽嘆道:「我們一年多沒見了,你捨得一見面就和我吵架嗎?」
蕭如寒頓時抿唇,盯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和鮮艷欲滴的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
青梅回到太傅府時,溫知故也剛好到府門口。
「小姐,你沒事吧?」青梅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迎上去問。
溫知故打量一下她的臉,反問:「你沒事吧?」
青梅原本有些紅的臉頰霎時變得通紅,支吾道:「我能有什麼事?」
忠伯難道開了口:「是沒事,就是方才上馬車時險些摔跤。」
「忠伯!」青梅嬌嗔地叫了一聲。
忠伯笑笑,輕揚馬鞭,趕車回府。
溫知故嘻嘻笑著上前拉住青梅的手:「來,跟我說說,你們倆話說開后第一次見面都說了些什麼?」
「小姐——」青梅連耳根都羞紅了,「什麼我們?我聽不懂。」
「哎呀,我可聽說了,成風這次回來,他家裡人要給他說親。」
青梅脫口道:「不可能,他說回家就和父母說提親的事!」
溫知故恍然,拉長音調道:「哦,都談到提親了。」
「小姐,你詐我!」
溫知故連忙放開她的手,轉身跑回府。
轉天清晨,溫知故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得正香,青梅從外頭跑進來,氣喘吁吁道:「小姐,家裡來冰人了!」
嗯?怎麼感覺這個情形好像昨日才發生過?
溫知故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想,難道時間倒流了?
青梅見她沒醒,提高聲音道:「小姐,家裡又來冰人了!」
哦,又!不是時間倒流。
溫知故無奈睜開眼,先打了個呵欠,才慢吞吞問道:「又是哪家那麼大膽?」
「是蕭國公府。」
蕭國公府?
蕭如寒派來的?
溫知故反應過來,將棉被蓋過臉,哈哈大笑起來。
這醋勁,未免也太大了些!
……
兩日後,一年一度的群臣宴。
溫知故和去年一樣,綰雲鬢,敷脂粉,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與家人一同前往皇宮。
來到舉辦宴會的宮殿前,男賓走那邊,女賓走這邊。
一路上,夫人小姐們頻頻與柳盈春、與溫知故打招呼。
柳盈春有些驚訝:「今日這些人好似格外熱情。」
溫知故笑:「她們以後會更熱情的。」
母女二人說笑著入了坐席,很快便有夫人來找柳盈春去聊天。
溫知故百無聊賴地起身四處轉悠。
每年都在這裡舉辦,這承辦人也不知搞點新意換地方。
溫知故邊轉邊在心裡吐槽,冷不防被人拉入一個房間,正想按下手上的戒指機關,聽到一道熟悉的沉穩的聲音:「是我。」
溫知故放鬆下來:「你這是幹嘛?我手若是再快些,你得躺上三天三夜。」
「溫員外郎厲害!」
溫知故笑出聲:「找我幹嘛?」
「無事,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蕭如寒頓了頓,又道:「咱倆不如先定親,省得又有冰人上門提親?」
也不知是不是姜大公子和他上門提親提醒了那些個達官顯赫,溫知故還是個未定親的姑娘家,這兩日,太傅府的門檻都要被冰人踏平了!
溫知故失笑:「放心,我一個都沒答應。」
「我不放心,實在沒法放心!」
溫知故踮起腳,在他白皙的下頜上親了一口:「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蕭如寒將她撈到近前:「還不夠。」
溫知故乖乖地送上自己的紅.唇。
良久,蕭如寒才饜足地放開她:「這還差不多。」
溫知故深吸幾口氣,檢查一下儀容,確定自己沒什麼問題后,道:「走吧,這會宴席快開始了。」
兩人悄悄閃身出來,對視一眼,一前一後悄咪咪地往大殿走。
「聽說,最近起碼有七八家去她家提親,都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好人家,我怎麼沒這麼好的命?」
路過一處假山,溫知故又聽到了關於她的閑話,便停下了腳步。
「不說丞相府家、尚書府,單是侍郎家的那位狀元郎上門提親,我二話不說就答應。」
「美得你!」
跟在她身後的蕭如寒耳力好,也聽到了這些話,又瞪了她一眼。
溫知故縮縮肩頭,忙不迭跑了。
蕭如寒走到假山後,咳嗽兩聲,似是自言自語道:「她秀外慧聰,勤勉為民,可不比那些只知撫琴吟詩、不事生產的小姐好么?」
言畢,蕭如寒快步離去。
待兩個貴女慘白著臉從假山後轉出,只來得及見一個挺拔的背影。
群臣宴很快開始,輕歌曼舞,觥籌交錯,一派歡樂。
氣氛正濃時,延慶帝擺手叫停了奏樂,輕咳一聲,朗聲道:「今年和慶國雖風不甚調雨不甚順,但好在糧食都能及時收割入庫,這都多虧了溫員外郎造出的打穀機。此外,溫員外郎還提出了……,建造了……,改進了……」
延慶帝細數了溫知故自去年到今年的功勞,正色道:「溫員外郎一心為民,勞苦功高,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為勉勵更多官員為民做事,朕宣布,提拔溫知故為工部侍郎,即時生效。」
眾人驚愕。
按理說,溫知故這兩年著實太耀眼,能得提拔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居然能得皇上在群臣宴上親口擢升,這份殊榮,便是連她祖父溫儒都未曾有過!
但是眾人很快反應過來,齊齊起身行禮高呼:「吾王英明!」
延慶帝笑眯眯的,顯然心情極好,好似放下一件大事。
只見他擺擺手,笑道:「今夜,便是溫侍郎的慶功宴,眾卿不必拘禮。」
眾人又是一震。
皇上親令群臣為臣子慶功,自和慶國開國至今,從未有過。
溫知故連忙起身,來到大殿中間,先謝過皇上恩典,再謝過各位同僚捧場。
不知是誰先帶頭,舉杯朝溫知故道:「恭喜溫侍郎。」
頓時,殿內響起絡繹不絕的道賀聲:「恭喜溫侍郎。」
眾貴女瞧著大殿中央言笑晏晏的溫知故,都有些恍惚。
兩年前,她們還笑她不學無術,宛若紈絝。
兩年後,她已成為她們無法企及的存在!
這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貴女們極力回憶,終於想起,這一切都是從那場接風宴,溫知故認出那枚藩國王子用來挑釁的祖母綠開始,從溫知故與藩國公主比試射箭開始。
難道……玩樂當中還能讓人學到什麼知識和才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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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啦,感謝一路陪伴的寶們,這本書寫得很艱難,從五六萬就開始一路卡,卡到現在,要是沒有你們,恐怕我就堅持不下來了。
再次表示感謝。
感覺故事都寫得差不多了,大概還有一兩篇番外補充一下,就真正完結了。
下一本也許會寫《虐文女主美人魚改拿爽文劇本》,也有可能會寫《我有一雙預知眼》,就看哪一本寫得比較順些,實在是被這本卡怕了。
風裡雨里,我仍舊在晉江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