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空穴來風
她半點兒都不想跟謝家的人扯上關係,以前是這樣,現在更是。
一提到謝這個字她就有些犯噁心。
謝景鳴坐回去,陸難也在他對面坐下來,言襄就在站在陸難的身後,這讓陸難感覺好了一些。
「哦,是嗎?」謝景鳴語氣顯得陰陽怪氣的。
一想到陸難的身世他就覺得有些彆扭。
「都說血濃於水,永樂郡主可別忘了自己身上留著謝家的血。」
謝景鳴忽的想到,若是陸難是謝家人反而能為自己所用,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她對陸難的身世就不那麼反感了。
「你今兒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陸難記起了自己接近太子的事,也記起了一些和謝景鳴有關的事。
她進京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謝景鳴注意到自己,讓他覺得自己是一顆很好的棋子,讓他主動來接近自己,讓他以為是他再利用自己。
「我祖父在哪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謝景鳴也不再同陸難兜圈子。
既然已經確定陸難的身世,那他也就確定謝駙馬的失蹤與陸難母女有關。
「我不知道。」陸難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在這裡跟謝景鳴說話。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做戲了。」謝景鳴的語氣變得十分不善,「你果然好手段,連我都被騙了。」
虧那時候他怕陸難不願意同自己做交易還想了許多法子,苦口婆心的同陸難交涉,殊不知一切都是陸難算計好的,那時候她看自己那麼費心是不是像在看候?
越想謝景鳴心底就越不舒服。
「被我騙了的人多了去,你未免太高看自己。」陸難語氣更為不屑。
當他自己是什麼大羅神仙嗎,這樣的話也說的出來。
很少被陸難這麼諷刺,謝景鳴氣得臉色鐵青。
「我奉勸你識相的話就快把我祖父放了,若是我祖父有什麼閃失,我定讓你們陸家所有人以死謝罪。」
惡狠狠的語氣,陸難在想當年謝駙馬是不是用同樣的語氣跟陸凌雲說過類似的話。
「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你祖父在什麼地方,信不信由你,不過你要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興許你這輩子就在再也見不到你祖父了。」
陸凌雲說的三天很快就會過去一天。
如果在那之前還找不到人,那之後他們找到的只會是一具屍體。
謝景鳴做了幾個吐納,這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一些。
「你最開始進京的時候你就知道你的身世,你是故意接近我,想利用我幫你接近太子?」他還想確認一遍。
「我失憶了,不記得你說的事。」陸難有些不耐煩的道。
她想起的那些事都只有畫面沒有聲音,大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跟對方說了什麼,是以剛才謝景鳴說的那些她都不是很確定。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必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嗎?」謝景鳴不屑的說。
「信與不信隨你,不過你想知道的在我這裡問不出什麼來,我奉勸你還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找你祖父這件事吧。」說著苦難就打算起身。
「陸難。」謝景鳴喊住她,「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既是我謝家的血脈,就應該認祖歸宗,為何要對自己的祖父下手?」
謝景鳴換了路線,開始跟陸難打感情牌。
「你放了祖父,我會同他好好說,祖父以前最疼的就是你的父親,你是二叔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脈,祖父一定會讓你認祖歸宗,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人說你是私生女。」
他每說一句陸難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等謝景鳴說完,她轉過頭來,一字一句道:「我姓陸,叫陸難,跟謝家沒有任何關係。」
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是阿奶保下她,是阿娘生了她,是陸家把她養到這麼大,這些跟謝家都沒有半分關係。
有言襄在,沒有人攔著陸難離開。
如今起碼陸難確定了陸難把謝駙馬藏得很好,謝家那邊完全沒有半點兒頭緒。
見過謝景鳴,陸難去了如意樓——去見蕭清和。
眼下整個盛京與阿娘最親近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陸家其他人,是蕭清和。
「見過永樂郡主。」見陸難推門而入,蕭清和忙起身行禮。
「蕭將軍不必多禮,坐下來說話吧。」
著短短的時日里,陸難已經習慣有人給自己行禮。
待她落了座之後蕭清和也坐了下來。
陸難看一眼蕭清和,比起上一次見面他的面容添了幾分愁苦。
「永樂郡主見在下可是為了陸姑……您母親的事?」
先開口的人是蕭清和,陸難點點頭。
「永樂郡主想問什麼?」他又繼續道。
以前陸難只是陸凌雲的女兒,蕭清和面對她時就有些緊張,如今陸難成了郡主,蕭清和越發不自在。
「蕭將軍知道謝駙馬失蹤的事情嗎?」陸難也繞彎子。
蕭清和愣了愣,隨即搖搖頭。
「謝駙馬失蹤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陸難。
這件事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蕭清和不是盛京人氏,又常年在蒼門,如今在盛京並沒有多少熟人,這段時間與他來往得許多的人當屬陸凌雲。
「我阿娘把他藏起來了。」陸難又繼續道。
見蕭清和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假,陸難心底的懷疑打消了一些,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我阿娘有請蕭將軍幫過她什麼忙嗎?」
聽出陸難話里的意思,蕭清和的眉頭很快皺起來。
「郡主是想問是不是在下幫著您母親吧謝駙馬藏起來的是嗎?」
陸難點頭,如今除了蕭清和她也想不到別的人。
「不是。」擲地有聲的回答,他面露不喜,語氣也儘是不悅,「陸姑娘不曾要我為她做過什麼,她是郡主的母親,難道郡主還不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蕭清和不喜歡陸難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陸凌雲。
陸難有些無奈,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蕭清和,自己雖然是陸凌雲唯一的女兒,她卻對自己的阿娘沒什麼了結,她還可能是阿娘在這個世上最恨的人。
「這是阿娘親口承認的,如今謝家人也在找謝駙馬,我要趕在他們之前把人找到。」
謝家的人已經懷疑到自己和阿娘身上,如果這件事再不解決,把他們逼急了指不定會對自己和阿娘做什麼。
聽到陸凌雲已經承認,蕭清和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大家都不是蠢人,陸凌雲的事情他也能猜得到一些,如今陸難說是陸凌雲把謝駙馬藏了起來,許多事情就好像寫在紙上一樣清晰。
「不是我幫她做的,她從未請我幫過這樣的忙,也從未跟我提過謝駙馬的事情。」他話裡帶著幾分失落。
陸凌雲從來不拒絕他的邀約,也不會攔著他去看她,可蕭清和還是覺得一切都不真切,比十多年前他在接頭遇到陸凌雲還不真切。
那時候她是活生生的,橫在兩人之間的鴻溝也是真實存在的,而如今陸凌雲看上去觸手可及,蕭清和卻總疑心那只是幻影,一旦自己伸出手去一切就會消失。
「阿娘沒有給我太多時間,還請蕭將軍能幫幫我,幫我找到謝駙馬。」陸難語氣誠懇。
她要儘快找到謝駙馬,哪怕找到的只是一具屍體,也好過別人在阿娘哪裡發現。
「郡主想要我做什麼?」蕭清和倒是十分爽快。
不用陸難細說他也知道要是謝家人先找到謝駙馬等著陸凌雲的會是什麼。
陸難低聲同他交代了幾句。
……
第一天,陸難和齊垣一無所獲。
謝駙馬失蹤的事謝家那邊沒有聲張,如今陸難他們更不可能大張旗鼓的找人,齊垣派出許多打探消息的人可,一個都沒帶回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謝駙馬就好像不曾回過盛京一樣。
平慶明明剛在陸凌雲身邊那麼久,他竟然都不能發現陸凌雲是什麼時候同那個幫她的人接頭,是什麼時候去見的謝駙馬。
她就好像鬼魅一般。
第二日,不等齊垣下朝陸難就在侯府等著,齊垣回來之前她先等到了茹兒。
不知道是不是劉氏吩咐過,茹兒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到齊垣的院子里來找陸難,劉氏也很久不派人來請陸難過去。
不想自討沒趣,陸難也不主動過去。
寒暄幾句之後,茹兒神神秘秘的湊到陸難的耳邊,用手擋著然後壓低聲音問:「姐姐,我聽人說你要嫁給我父親了,這是不是真的啊?」
茹兒臉上儘是歡喜,在她看來陸難嫁入侯府就意味著自己每天都能看到陸難,連晚上都不例外。
陸難刷的一下變了臉色,茹兒看得有些發愣,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可她分明聽到府上的許多下人都這麼說。
「這些都是空穴來風,茹兒不要去管,你就當做沒聽到。」陸難板著臉道。
一說嫁給齊垣她就想到陸凌雲說的話。
「為什麼呀,茹兒覺得父親很喜歡姐姐的,難道姐姐你不喜歡父親嗎?」茹兒不解的問。
起碼陸難不在的時候她不敢輕易靠近齊垣,雖然齊垣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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