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三天之內
這個時候陸凌雲對陸難提出這樣的要求,齊垣的第一反應跟陸難差不多,不過陸凌雲應該知道自己不是會受她控制的人,她怎麼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那你呢?」短暫的沉默之後齊垣盯著低頭不看自己的陸難問。
她仔細地想了一會兒方才慢慢抬起頭來,還不不太敢看齊垣。
「先生放心,我之前沒有進東宮,這次也不會進侯府的。」
之前是為了自己,這次是為了齊垣。
「在你看來進東宮和進侯府是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嗎?」陸難反問。
一樣是為了幫阿娘做事,那不是嫁人,是有目的的接近,是一場交易。
他看著她,眼底的詫異迅速轉為瞭然,沒想到即便是到了現在,在她看來自己同太子那些人仍舊沒有什麼區別,進東宮與進侯府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
她終於看向他,想要從他臉上找到答案,他沒有笑,眼底的失望看得陸難心虛。
「先生不必勉強自己,您……」
「走吧。」齊垣站起身來,打斷了她的話。
她還有些發愣。
「不是說你母親想見我嗎?」
……
陸難和齊垣在午時之前出現在陸凌雲面前。
陸凌雲已經沒了昨日的憔悴,又恢復以往的不拿正眼看人的姿態。
「阿娘,先生已經和我過來了。」陸難率先開口。
不知道陸凌雲會不會語出驚人,她心底還是有一些緊張。
陸凌雲看一眼站在陸難身邊的齊垣,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來傳言也不全是假的。」
「什麼傳言?」陸難下意識的問。
關於自己和齊垣的傳言嗎,那些全部都是假的。
「如今外面都在說你們不是什麼師生,聽說你二人早就有了首尾,所謂的先生和學生不過是你倆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罷了。」陸凌雲直言不諱。
「才不是。」陸難大聲反駁,「我與先生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別人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阿娘不要相信。」
她看向齊垣,希望他這個時候能說上兩句,哪怕隨便說些什麼都是好的。
齊垣什麼都沒有說。
他對她實在算不上清白。
「先生。」有些著急,陸難扯著齊垣的袖子低低的喊了一聲。
「清白嗎?你敢說你們之間一點兒逾距的事情都沒有做?你敢說你的好先生對你就沒有半點兒別的心思?」咄咄逼人的語氣。
他們自然不敢。
陸凌雲像是抓住了陸難和齊垣的尾巴。
「你們不敢是不是,那你們都做了什麼?」她狐疑的打量著站在那裡的兩個人,目光最後落在陸難肚子上。
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陸凌雲的臉色白了幾分。
「你想的什麼都沒有。」看穿陸凌雲心中所想,齊垣終於開了口。
再不開口他怕陸凌雲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你先出去等我。」齊垣輕輕拍了拍陸難的手。
陸難微張著嘴看她,在自己阿娘的地盤上,先生要自己出去等他?
先生留下來能和阿娘說什麼?
「嘖。」陸凌雲嘆了一聲。
「去吧。」齊垣把陸難往外面推了推。
「我……」
「怎麼,怕我吃了你先生嗎?」陸凌雲打斷陸難的話。
陸難往齊垣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我阿娘身子不好,先生您多包涵,不要惹她生氣。」
他點頭表示答應,陸難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屋裡只剩陸凌雲和齊垣兩人,他自顧自的在桌子邊坐下來。
「你倒是有幾分手段,讓她那麼聽你的話。」陸凌雲話里滿是諷刺。
如果沒有齊垣,許多事情就不會是今兒這樣的局面。
「過獎。」跟剛才和陸難說話時比起來,如今齊垣的語氣冷硬許多。
「你不需要任何手段她都會聽你的話。」齊垣補了一句。
陸凌雲突然笑了笑,話裡帶著幾分自嘲道:「還是用了許多手段的。」
也不全是什麼都沒有,陸凌雲要的就是陸難心甘情願為自己做事,事後還覺得是她虧欠了自己。
「你如今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應該知道即便是陸難進了侯府我也不會為你所用,她也不會。」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在想陸難為何那麼聽這個人的話。
「還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謝駙馬如今在什麼地方?」齊垣懶得再跟她兜圈子。
「死了。」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齊垣自然不信,如果真的死了陸凌雲沒有必要讓自己來見她。
「在背後幫你的人是誰?」齊垣又問。
她抬眸掃了他一眼:「我要你娶陸難。」
語氣堅定。
齊垣試圖從陸凌雲的表情看出些許異樣,可惜盯著看了半晌他都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他是真的猜不透陸凌雲這個做法的用意。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不用管。」
「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會不答應嗎?」
齊垣不說話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對陸難說的是:想知道謝駙馬在哪裡就帶我過來,如今你是打算言而無信?」齊垣把話題繞開。
如今事情的走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陸難的母親比她還要難以捉摸。
「是啊,我改變主意了,你什麼時候娶了陸難我就什麼時候把謝駙馬的下落告訴你。」陸凌雲話里沒有半分難為情。
她絲毫不為自己的言而無信趕到羞愧。
「有了這樣的先例,我怎麼能保證你這一次會說到做到。」
「你不能保證,我也保證不了,只不過你要抓緊些時間才行,畢竟謝興渠一把年紀,我可不知道他還能撐幾天。」
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的確經受不住多少折磨。
「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覺得自己一直被陸凌雲帶著走,齊垣不禁皺皺眉頭。
「是與你無關。」陸凌雲的話接得很快,「不過跟陸難有關係,你說如果我殺了謝興渠,再把一切推到她身上會在么樣?」
「你猜她會不會為了保住我認下一切?」陸凌雲輕輕叩問。
齊垣覺得這個問題都不用問,陸難若是有心,那她心裡大半裝的都是陸凌雲,餘下的一部分分給陸家的其他人,另一部分給了各種吃的玩的。
「你沒有選擇,我也不會給你時間考慮,如果三天之內我沒有聽到你們定親的消息,謝興渠的屍體就會出現在城樓上,我向你保證陸難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三日,陸凌雲竟然這樣著急?
「忘了告訴你,陸難已經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了,想來你還是不太了解她,她可不是花圃里不經風霜的那些花,她是曼陀羅,妖嬈之下藏著劇毒,你可要小心不要中了她的毒。」陸凌雲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幸災樂禍。
她了解陸難,她看的出來陸難對齊垣這個先生也並非毫無保留,就是不知道陸難藏著掖著的那些事是好是壞罷了。
齊垣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離開屋子。
陸難等在院子里,見齊垣出來她快步迎上去。
「先生您出來了,我阿娘都跟您說了些什麼?」她急切的問。
陸難害怕陸凌雲會把自己對齊垣的那點兒小心思都告訴他。
「她要我三天之內定下與你的親事,否則就殺了謝駙馬。」齊垣也不瞞著她。
陸難臉上的笑掛不住。
三天,定親。
為什麼?阿娘想要做什麼?
見她還想回陸凌雲在的那間屋子,齊垣一把拉住她。
「別去了,她不會改變主意的,如果三天之內你我沒有定下親事,謝駙馬的屍首就會出現在盛京的城樓上。」
除了將計就計,眼下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可就算是我嫁給先生於我阿娘又有什麼好處呢,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陸難急得眼眶已經蓄滿淚。
「走一步看一步吧。」齊垣語氣軟和許多。
照往常陸凌雲對陸難的態度來看,他對陸凌雲剛才說的那些話深信不疑。
自己要麼在三日內找出謝駙馬,要麼同陸難定親,否則到時候謝駙馬一死,陸凌雲一定會將一切都推到陸難的身上。
她有本事帶走謝駙馬之後還把人藏得這麼好,嫁禍陸難對她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是我連累了像先生,您不必在意我阿娘說的話,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陸難這話說得沒多少底氣。
她一時想不出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但是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齊垣。
「先回去吧。」齊垣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
第二日,陸難收到謝景鳴的信,說想見她一面。
謝景鳴在信上說了他已經知道陸難的身世,並以此為要挾要陸難去見他一面。
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別的人,陸難帶著言襄去見謝景鳴。
盛京一個略微偏僻的飯館里。
如今不是飯點,店裡空無一人,連店家和夥計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陸難知道是謝景鳴特意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
「永樂郡主別來無恙啊。」見了她謝景鳴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或者說我該叫你一聲妹妹?」
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被陸難玩弄於股掌之中謝景鳴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姓陸,不是你妹妹。」陸難橫眉冷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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