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別的原因
靖勇候府。
齊垣剛接下聖旨,聽聞消息的劉氏急忙趕過來。
「我聽下人說皇上給你和囡囡賜婚了?」劉氏難得的不寒暄就直接發問。
齊垣點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乖巧:「是的母親。」
「這,這,這……」劉氏激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雖然猜想過會有今天,當它真的到來時她還是不知道該喜還是憂。
喜的是齊垣終於有願意娶的人,憂的是他要娶的那樣一個人。
倒不是她不喜歡陸難,作為長輩劉氏很喜歡陸難這個孩子,可作為婆婆,一想到自己的兒媳會是陸難劉氏還是有些憂心。
什麼都好說,在劉氏看來陸難的性子跟孩童無異,有時候比茹兒還不著調,到時候她真的能擔得起侯府主母這樣的擔子來嗎?
「母親想說什麼?」見劉氏的臉色換了又換,齊垣開口問。
難不成真應了那句「婆媳是冤家」,以往劉氏不是很喜歡陸難嗎?
「皇上怎麼會想著給你們賜婚?」相比之下,劉氏的語氣顯得小心翼翼的。
盛京誰不知道陸難是齊垣的學生,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會想著給齊垣和他的學生賜婚呢?
「聖旨是我求來的,是我請皇上為我和陸難賜婚的。」
知道聖旨是齊垣主動求來的,劉氏臉上的表情越發詫異。
「這……」
「是我想要娶她,往後她進了門,母親也不必為難她。」齊垣的話說得很直接。
劉氏面露尷尬,這都哪跟哪,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媳婦,自己怎麼會去為難人家。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為難她。」劉氏嗔了一聲。
她只是覺得陸難太過稚氣,自己又沒有做當家主母的經驗,怕到時候遇到事情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齊垣都到了這個年紀,她還有什麼好求的。
平安從外面進來:「侯爺,永樂郡主來了。」
他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來人似是用跑的。
片刻之後陸難就從門外進來。
「先生,您為什麼……」見劉氏也在,陸難把剩下的半截話咽了回去,乖巧的朝劉氏道:「老夫人。」
劉氏對她點點頭,知道聖旨的事情之後,劉氏看她的眼神越發慈愛。
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初自己又何必費那麼多心思,還把錢可沁弄到陸難面前來礙眼。
思及此劉氏又有些不好意思。
「母親不是說還要去看看茹兒嗎?」齊垣對劉氏道。
劉氏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我找茹兒還有些事情。」
同陸難告別之後劉氏很快離開。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陸難已經平靜了許多,沒了剛才的氣勢洶洶,想說的話也有些說不出來。
「接到聖旨了?」齊垣問她,語氣溫柔。
陸難點點頭。
她在心裡暗罵自己,明明來之前想了那麼多,到了這裡之後卻只能被齊垣帶著走。
「為什麼?」陸難重新鼓起勇氣問。
「什麼為什麼?」
「先生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請皇上為你我賜婚,如今事情全都傳開了,到時候我們退婚也會變得很棘手。」陸難話裡帶著幾分埋怨。
如果只是她去求皇后,等退婚的時候再由她去求皇后,那樣人家就只會說她任性而為,不會說齊垣的半點不好。
如今大半個盛京的人都知道齊垣的上朝的時候求了賜婚的聖旨,等他們退婚的時候那些人指不定怎麼編排呢。
「陸難。」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冷漠許多,「這是聖旨,不是路邊小攤賣的小玩意兒,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掉。」
「你既是已經接下聖旨那就只能嫁給我,不要說退親,便是成親之後你我無故都不能和離,你明白嗎?」
陸難愣在那裡,整個人好像傻掉一般。
她不明白。
不是說好假定親嗎,怎麼從他嘴裡出來好像從此兩人都綁到了一起?
「往後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說,被有心人聽到了,會當你蔑視聖意。」他語氣又恢復之前的溫柔。
好的獵人需要耐心,他編織了許久的陷阱,終於誘她走進來,如今是收網的時候,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我是不是害了先生?」她下意識的問。
在她心裡齊垣不是獵人,自己也不是獵物,他們是同類,他總是為她遮風擋雨,如今即便是知道會賠上自己的親事,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幫她。
他緩步來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你什麼時候才能全部恢復記憶?」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
齊垣很想知道恢復記憶的陸難會怎麼面對如今的事,畢竟一切跟她當初的打算都相去千里。
「我想起來一些了。」陸難順著他的話說,「我想起我第一次到侯府來的情景,那時候先生跟現在判若兩人,您都不對我笑的。」
齊垣靜靜聽著。
也虧得那時候的陸難沒有失憶,若是換做現在,初見時自己就板著一張臉,陸難估計不會想再見自己第二次。
便是偶然遇見也會躲得遠遠的。
「我還想起了我接近太子的事情,我那時候好像很不開心。」明明是笑著,陸難卻覺得那時候的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悲傷之中。
「好像?」他有些疑惑。
不是想起來了嗎,怎麼還用好像這樣的詞?
「我只記起一些畫面,那些畫面都是沒有聲音的,是不是好奇怪?」陸難微微揚著頭看他。
齊垣沒說話,他猜測陸難許是受了當初陸知行給她用的那些葯的影響。
就像慧如說的:是葯三分毒。
「先生真的要和我成親嗎?」陸難忽的又問。
不能退親,也不能輕易和離,那他們就要假戲真做?
「真的。」他毫不猶豫的的回答。
陸難面露愧色。
「對不起,我以後會聽您的話的。」說完她低下頭去。
齊垣輕笑出聲:「你聽我的話做什麼,你是嫁到侯府做女主人,又不是來當下人。」
「可我沒有嫁過人,我不知道嫁了人之後該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如果我成了侯府的女主人,到時候先生有了喜歡的人怎麼辦,您就不能娶她了。」陸難憂心忡忡的說。
一想到會有那麼一天,她眼眶就開始發紅。
齊垣忽略她最後那句話。
「你能做好的,往後你就把侯府當你的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在哪裡種花就在哪裡種花,想在哪裡養魚就在哪裡養魚,不用過問誰的意見。」
陸難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齊垣幾句話就把話題帶偏,陸難已然忘了自己到侯府來的目的是什麼,她甚至認真的思考起來自己同齊垣成親之後要在哪裡種花,在哪裡養魚……
意識到這一點,陸難忙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
「我來找先生是有正經事情的。」陸難後退兩步微微噘著嘴說。
「你我的親事不是正經事嗎?」齊垣笑著坐回去。
陸難瞪了他一眼,剛對上齊垣的眼神又很快移開自己的目光。
「我阿娘說了讓我明天帶先生去見她。」想想她又說:「到時候她應該會把謝駙馬的下落告訴我們,那之後我們該怎麼做呢?」
謝家人也在找謝駙馬,謝駙馬知不知道是誰綁了他?如果就這樣讓謝駙馬回到謝家,他會不會指證阿娘?
陸難不在意謝駙馬的死活,她只想把陸凌雲從這件事情裡面摘出來。
「我看未必。」
「什麼未必?」
「你阿娘未必會把謝駙馬的下落告訴我們。」
齊垣喜歡我們這個詞。
之前陸凌雲就已經公然反悔過一次,更何況這一回陸凌雲還說了那樣的話。
陸凌雲想要復仇,謝駙馬已經落在她的手上,在這件事上讓陸難嫁給自己似乎有些多餘,齊垣開始思考陸凌雲提出這樣的要求會不會是有別的目的。
「這……把我們應該怎麼辦,阿娘為什麼要一直這樣捉弄我?」陸難實在不解。
她也不覺得自己嫁給齊垣對陸凌雲有什麼好處,在她看來陸凌雲不過是想要捉弄自己罷了。
「她既是提出要你嫁給我,不見到我們成親她是不會罷休的,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會要求我們在短時間內成親。」齊垣肯定的道,彷彿他已經看到了陸凌雲心底的想法。
既是要陸難嫁給自己,光是定親怎麼夠。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短時間內成親,有多短?
「為什麼,我想不明白?」陸難下意識的搖搖頭。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陸凌雲不喜歡自己不假,但其實陸凌雲幾乎沒有勉強她做過什麼,就像之前太子和什麼秦王的事情,陸凌雲也只是嘴上那麼一說,最後陸難
不願意她也沒說什麼。
就連陸難自己心底都清楚,如果陸凌雲一再堅持,她最後可能真的會答應。
可陸凌雲沒有。
那這一次為的又是什麼?
「你阿娘或許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齊垣肯定的道。
說完他覺得那是一句廢話,陸凌雲的事情他們不知道的多了。
「阿娘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陸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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