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養得起我

翌日。

陸難算準了時間到侯府來等齊垣，茹兒早就吩咐下人，要他們陸難來的時候來通知自己，是以陸難前腳進了齊垣的院子，茹兒後腳就跟了過來。

「姐姐，姐姐。」茹兒一邊叫著一邊歡喜的跑向陸難。

陸難有些哭笑不得的接住她。

「姐姐，我都聽說了，你要嫁給我父親了是不是？」

果不其然茹兒開口就是這個問題，想到之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同她說自己不會嫁給齊垣，陸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太好了，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也不管陸難有沒有理自己，茹兒自顧自的說著。

陸難捏一把她的臉頰，嗔怪道：「凈瞎說，怎麼就早就盼著了。」

茹兒問自己會不會嫁進侯府也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

「是真的，很久之前我就在想，要是姐姐能嫁給我父親就好了，可那時候我不敢說。」茹兒小聲嘀咕。

在陸難面前她都不敢說，更不用說在齊垣面前提起了。

「那姐姐喜歡我父親嗎？」茹兒又問。

在她看來齊垣無疑是喜歡陸難的，可陸難喜不喜歡齊垣茹兒就有些不確定了，她覺得陸難對許多人都很好，就連自己家中的下人提起陸難的時候也大多是誇讚居多。

如今已經接下聖旨，陸難還是有些羞於將自己的愛意宣之於口。

不知道怎麼回答茹兒的問題，陸難移開視線，正好瞥見從外面回來的齊垣。

「先生。」她喊一聲。

茹兒臉上的笑頓時收斂不少。

「嗯。」齊垣朝兩人點點頭，轉身去換衣裳。

陸難發現他之前他已經看了兩人一會兒，他在想等兩人成親之後這樣的畫面是不是每天都會有。

自己下朝回來，看到陸難和茹兒依偎在一起說笑，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女兒。

等齊垣換好衣裳回來茹兒已經離開。

「先生，您喝茶。」陸難殷勤的給齊垣倒茶。

齊垣坐下結果那杯茶，又看了她兩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頭上的珠釵少了一些，看著還有些不習慣。

「你的首飾呢？」

陸難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發間的簪子。

「我有許多首飾，先生說的是哪一個？」陸難不解的問。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她也不知道齊垣問的是什麼意思。

「只是見你今兒頭上的首飾似是少了些才有這一問。」

「我今兒這樣不好看嗎？」陸難緊張的問。

「好看。」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好不好看其實跟她頭上的首飾沒有多大關係。

「殿春說既然我要嫁給先生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陸難小聲解釋。

嫁給齊垣之後她就是靖勇候夫人，殿春說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的打扮，她要減掉一些首飾，讓自己顯得更加端莊，更像一個侯夫人。

「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齊垣微微皺眉。

殿春是她的丫鬟，又不是她的長輩，即便是這樣的話也沒有必要聽。

「如果我同先生成親我就不再是我，我不想給先生丟人。」

到時候提到陸難這個名字，別人先想到的不會是陸家的私生女，也不會是永樂郡主，而是靖勇候齊垣的夫人，陸難覺得自己已經連累齊垣許多，她不想再給齊垣丟人。

「陸難。」

齊垣這麼一喊陸難就知道他不認可剛從自己說的話，這是準備糾正她的先兆。

「你要記住，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你自己，有許多話你不必去在意明白嗎？」

「人言可畏。」

「你就算是畏懼得躲起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與其這樣倒不如隨心所欲一些。」

細細一想陸難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醒來之後她已經十分小心翼翼，可不知為何她的名聲越來越差，陸難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因為要嫁給我就少戴首飾，旁人只會說我養不起你，連首飾都要剋扣你的。」齊垣打趣道。

旁的事陸難都儘力低調，唯有穿衣打扮這件事她招搖得很。

「那先生養得起我嗎？」陸難忽的問。

齊垣在她眼裡看到了擔憂和懷疑。

他還真是好奇她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怎麼還問出了這種問題。

「我花錢大手大腳的沒個節制。」陸難自我剖析。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跟她說過諸如節省之類的詞，她在陸家沒有月錢這一說，陸難也沒有算過自己一個月要花多少錢。

「不過先生您不用擔心，我阿奶給我留了許多田地鋪子，我哥哥都有請人幫我打理，那些足夠我的日常開銷了，我不會花先生的錢的。」陸難連忙打包票。

「我便是沒有你們陸家有錢，養你一個也綽綽有餘。」齊垣有些無奈的道。

差點忘了這一茬，陸難可是給人家送滿月禮送一袋金子的人，論有錢尋常人有幾個能比得上陸難的。

陸難不說話，不過從她的表情齊垣就能看得出來她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走吧。」齊垣起身道。

「去哪裡？」

「不是要去見你阿娘嗎？還是說你今兒過來為的是別的事？」齊垣笑眼看著她。

陸難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才站起來。

「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她小聲嘀咕。

一見齊垣她就不記得自己過來的目的，就是記得他三言兩語也能把她帶跑。

往常即便陸難的馬車就停在侯府門外，兩人一起出門時也都是坐的齊垣的馬車，今兒齊垣卻忽的提出一起坐陸難的馬車過去。

陸難自然不會拒絕。

到陸家之後，齊垣先下了車，然後在哪裡等著陸難從車裡出來，他朝她伸出手去，齊垣不是第一次這樣，沒有過多扭捏陸難把自己的手遞給他。

下車之後齊垣依舊沒有鬆手。

「先生。」陸難小聲提醒他。

兩人這回走的是陸家的大門，有不少下人看著呢。

說來也怪，以前陸難並不覺得齊垣牽著自己有什麼難為情，如今聖旨下來，她反倒覺得不自在起來。

「哪裡不舒服嗎？」齊垣側過身低聲問。

他離她又近了一些，陸難被他握住的手還在不停的掙扎。

「沒有，我們快些走吧。」陸難加快腳步，將下人的打量都甩在身後。

齊垣毫不費力的跟上她腳步。

兩人徑直去了陸凌雲的院子，結果在院門外遇到了蕭清和，他垂頭喪氣的，一看就是在陸凌雲那裡碰了壁。

「侯爺，永樂郡主。」蕭清和似是準備離開，見到兩人又勉強打起精神來同兩人問好。

齊垣已經只是點點頭，相比之下陸難的態度就要熱絡許多。

「蕭將軍是來看我阿娘的嗎？」她笑吟吟的問。

蕭清和點點頭說：「陸姑娘沒準我進去，既然郡主來了，勞煩郡主幫我把這個帶給陸姑娘。」說著蕭清和將自己手裡的紙包遞到陸難面前。

「這是什麼呀？」陸難接過那紙包問。

「是一些點心。」

「蕭將軍要不要同我一起進去？」

他立即拒絕：「不用了，多謝永樂郡主，在下先走一步。」

陸凌雲既然不准他進去，就算是他跟著陸難進去了她也不會高興。

忘了和齊垣告辭，蕭清和迅速離開。

「我們進去吧。」見陸難盯著蕭清和遠去的背影發獃，齊垣出聲提醒。

看守院門的人見來人是陸難和齊垣，也不多加阻攔，恰逢薛媽從正房出來，她朝兩人走過來。

「郡主，侯爺。」薛媽朝兩人行了個禮。

「薛媽，阿娘在做什麼，她現在有空見我嗎？」陸難問，然後把手中的紙包遞給薛媽道：「這是蕭將軍給阿娘的。」

她還記著做的自己見到陸凌雲時對方狀態並不好，陸凌雲連蕭清和都沒有見，許是還在休息不方便見人。

「姑娘在屋裡，郡主隨我來吧。」說著薛媽就在前面帶路。

還未進門陸難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她對這種味道已經習以為常。

陸凌雲端坐在上首，陸難和齊垣一進門她就注意到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阿娘，你好些了嗎？」一進門陸難就問。

她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被齊垣握著的手，這回沒費多少力氣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怕我死了你就不知道謝興渠的下落了嗎？」陸凌雲輕蔑的道。

她心裡自然知道陸難沒有這個意思。

「我把先生帶過來了。」陸難有些賭氣的道。

阿娘要自己做的自己已經做了，如今到了阿娘兌現承諾的時候。

「你是不是打算等知道了謝興渠的下落，就將這門親事作廢？」陸凌雲直截了當的問。

被戳中心底事，陸難一下子沒了底氣。

「這是聖旨，哪裡是想退就能退的。」雖然心虛，但她嘴上還是不服輸。

「看來你的確這麼想過。」陸凌雲又笑了笑。

陸難不再反駁，她找了個位置，拉著齊垣坐下來。

相等陸凌雲開口請他們坐下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是說正事吧，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做到了，如今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齊垣開了口。

對此他並未抱很大希望。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果不其然，陸凌雲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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