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提上日程
馬車停下,陸凌雲扯下那條蒙在陸難眼睛上的帶子。
陸難先是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才緩緩睜開。
「下去吧。」陸凌雲不客氣的說。
陸難先是掀開車簾一角望了一眼外面,馬車停在陸知行宅子的大門外。
「阿娘要不要去我那裡坐坐?」陸難放下帘子問。
「下去。」陸凌雲看都沒有看她。
陸難乖乖下了車。
她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一轉身就讓車夫套了馬車去侯府。
一想到剛才謝興渠的那些話,陸難就覺得渾身不適。
馬車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陸難看一眼身邊的殿春,殿春會意掀開車簾探出腦袋去看外面。
不多會兒她回過頭來一臉為難的看著陸難說:「姑娘,是康寧郡主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微微蹙眉之後陸難很快下了馬車,只見康寧郡主孤身一人站在大道中央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她手中還握著第一次見面時揮向陸難的那一根軟鞭。
見陸難下車,康寧郡主立即朝她這裡走過來,言襄悄無聲息的站到陸難身邊。
「我知道你的身世了,我有一些話要跟你說。」沒有任何拐彎抹角,來在陸難面前之後康寧郡主直截了當的說。
康寧郡主聲音不大,圍觀的人離得遠,如此倒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好。」陸難很快答應下來。
殿春去交代車夫,陸難帶著言襄跟著康寧郡主進了街邊的一家酒樓,要了一間廂房,三人一道上了樓,途中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進屋之後陸難徑直來到桌邊坐下,康寧郡主卻是走向窗邊,她看向窗外,陸難看向她,好一陣沉默之後康寧郡主這才開口說話。
「原來當初你說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她話里似乎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陸難不接話,她並不確定康寧郡主都知道了些什麼。
「你剛到盛京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是不是?」康寧郡主轉過身來質問她。
陸難依舊沒有回答。
「不對,你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才會來盛京,不然你也不會刻意接近我了。」康寧郡主緩緩朝坐在桌邊的陸難走過來。
見狀言襄上前一小步,陸難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我失憶的事情是真的。」陸難有些無奈的道。
即便是現在已經想起了好一些事情,有許多事情她還是不能給康寧郡主解釋明白。
也好像沒有解釋的必要。
「那天之前你一定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憶吧。」康寧郡主走到陸難對面坐下來。
以陸難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會失憶她一定不會冒險做那樣的事情。
陸難不說話,康寧郡主就當她是默認。
「你有沒有後悔?」康寧郡主接著問。
後悔當初製造那樣的意外,後悔走到今天這一步,讓她之前所有的打算和付出都付之一炬。
「這個問題要等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才能知道答案。」陸難語氣尋常。
即便知道了那麼多事情,陸難也不能確定受傷之前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事情,所以他才幫你說話?」康寧郡主又問。
這麼一想似乎又有些說不通,如果謝景鳴因為陸難的身世為陸難說話,那兩人應該有交情才是,既然這樣陸難怎麼會站到皇后那邊去?
「不是,你哥哥沒有為我說話。」陸難毫不猶豫的道。
謝景鳴才不會為自己說話,不過是交易罷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祖父是不是你帶走的?」
陸難臉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後面這幾個問題可好回答多了。
「這句話你應該去問你哥哥和謝貴妃,我什麼都不想做,也沒有帶走你的祖父,你找錯人了。」
康寧郡主自然不信她說的這些話。
「我祖父在盛京德高望重,沒有什麼仇家,之前他回京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怎麼偏偏今年你來了之後就出了問題?」
而且謝興渠回京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如果不是特意打聽根本就不會知道這件事,謝興渠離開盛京這麼多年,康寧郡主想不到除了陸家的人之外誰會去特意打聽謝興渠的事情。
「謝興渠常年不在京中,想來康寧郡主這麼多年裡待在他身邊的時候少之又少,你對你這個祖父又了解多少呢?你說他在盛京德高望重,又怎麼能保證離了盛京之後他沒有四處結仇呢?」
一提到這個名字,陸難就會想到剛才謝興渠的嘴臉,還有他一口一個賤人的叫陸凌雲,想到這些陸難就覺得不舒服。
康寧郡主不屑的笑了一聲。
「即便是他在外面結了仇家,誰有那個膽子這個時候跑到盛京來鬧事。」篤定的語氣。
她骨子裡的驕傲自負和謝家其他人如出一轍。
謝興渠若真是在外面惹了事,那些人應該在外面找他尋仇,腦子壞掉了的人才會在這個時候跑到盛京來找謝興渠的麻煩。
「他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若是不信儘管去報官,讓官府到我家去查。」陸難不欲再同康寧郡主多加糾纏。
「陸難,你當真失憶了嗎,還是說如今的每一步也是你算計好的?」康寧郡主看著陸難,眼底滿是費解。
每當她要相信陸難是真的失憶的時候總會發生什麼打消她這個念頭。
既然陸難能設計摔下假山來陷害自己,那她為什麼不能假裝失憶騙過其他人呢?
「我要說的話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先走了。」陸難站起身準備離開。
康寧郡主也迅速站起來,她想攔住陸難,言襄沒給她這個機會。
「陸難,你最好不要讓我查到你跟我祖父的事情有關係,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身後傳來康寧郡主滿是警告的聲音。
出了酒樓,陸難上了馬車直奔侯府。
她到的時候齊垣已經下了朝,朝服也換了下來。
陸難將自己的被康寧郡主攔住去路的事情細細給齊垣講了一遍。
「我覺得好像突然間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世。」陸難輕輕嘆了一聲。
「沒有大家,只是謝家的人都知道了,如今謝興渠失蹤,謝貴妃會把這個事告訴他們也不足為奇。」覺得陸難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世,於是齊垣安慰她。
除開謝家的人知道這件事的人其實並不多,不然盛京早就起了軒然大波。
「我早些的時候見到謝興渠了。」
「嗯。」他靜靜地聽著,用眼神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齊垣早就料到陸難在見到謝興渠之後一定會來找自己。
「好奇怪哦先生,我在去見他的時候沒有一絲絲期盼,見到他了也沒有任何的歡喜,他對我來說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也不光是陌生人,她可不會輕易地討厭一個陌生人。
「他對我母親說了一些難聽的話,當著我的面他毫無顧忌的說了那些話,我都不敢去想當年他會對我母親說什麼更難聽的話。」她話里似乎帶了幾分怨恨。
當年的阿娘比現在的自己還要小上一歲,阿娘也是阿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你如今有什麼打算?」齊垣問她。
陸難迅速搖搖頭。
她不知道,她甚至巴不得謝興渠早點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她又不希望這件事讓阿娘親自動手,她不願為那樣的人髒了阿娘的手。
「我一點兒也不在乎謝興渠,我只想我阿娘不會有任何事。」
「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你或許應該相信你阿娘,如今我們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查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你阿娘也不會讓謝家的人查到些什麼的。」
陸難不言語,她心底並不贊同齊垣的這幾句話。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不管是齊垣還是謝家,只要繼續查下去就一定會查到些什麼。
更何況謝家的人已經認定這件事就是自己和阿娘做的,如果一直什麼都查不到,他們也一定會對阿娘和自己下手。
「這件事你可以先放一放,先考慮其他的事。」齊垣話裡帶著幾分笑意。
陸難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一時間沒能察覺到齊垣的變化,她只是下意識的問:「什麼事?」
眼下能有什麼事比這個更重要的嗎?
「你我之間的親事。」
陸難:「……」
怎麼突然拐到這上面來了,旁的不說,這個有什麼好考慮的?
「你阿娘希望你我早日成親,那這件事也應該提上日程了。」齊垣繼續道。
陸凌雲的這個要求簡直是正中他的下懷,自己若是貿然提起陸難許會有別的情緒,可有陸凌雲做擋箭牌,陸難再不願意也會好好聽自己說。
「我不知道。」陸難的表情還有些發懵。
她知道兩人接了聖旨是貼板上釘釘的事,不過這個事情齊垣來找自己商議總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婚姻大事,自己上頭長輩尚在呢。
「我接了聖旨之後都還沒去見我娘。」陸難有些為難的說。
這幾天去了幾次另一頭的陸家,但她一次都沒有去季淑貞的院子。
主要是陸難覺得齊垣跟著自己一起不方便,她總不能帶著齊垣去見季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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