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時鬼迷心竅
「林特助。」蕭景遇冷冷的道,林雲開馬上上前,「夏溪小姐,這邊請。」
說是「請」,可實際夏溪是被架走的。
「別擔心,林特助不會對她怎麼樣。」
夏晚:「……」這個男人彷彿有讀心術,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了。
「走吧,我陪你回門。」
「抱歉,結婚第三天就該陪你回去的,可我在忙一個收購案,耽誤了點時間,不過你放心,我和你爸媽那邊打過招呼,他們都能理解。」
「蕭先生,你這是在和我解釋嗎?」夏晚忐忑不安,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出乎從前她所聽過的傳言,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蕭景遇稀罕的,可事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和突然。
蕭景遇不說話,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就那麼打量著她,幾年前那個晚上,他喝了姜靜遙端給他的酒,後面就被人送進了房,然後,在裡面遇到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她。
再後來,她懷孕、孩子不能打掉,她精神出了問題,夏成林和陳錦華差點奔潰,直接帶著她離開,把孩子生下來后,夏成林思考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找到他,把孩子給了他。
但,也問他要了承諾,這輩子,都不得出現在夏晚面前,更不能讓孩子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誰。
這些年,夏家直接或間接從蕭家這兒得到的好處並不少,可五年的時間,夏家公司的財務還是出現了危機,夏晚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顧允澤,提出兩人結婚,然後顧家入股,幫助夏家度過眼前的難關。
如果是從前,或許夏成林就通過特有的渠道來找蕭景遇了,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
不用想,都知道夏成林是希望夏晚嫁給顧允澤的。
至於夏成林為什麼不讓蕭景遇娶夏晚,他的顧慮就太多了。
在夏成林和陳錦華心裡,終究是這個男人,欺負了他們的女兒,毀了夏晚的人生,夏晚生病那段時間,幾乎人不人鬼不鬼。
想想,都是心疼的。
可這些,現在的夏晚不知道,蕭景遇也不會告訴她。
「蕭先生,蕭先生。」
夏晚看男人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忍不住有些心慌氣短,這個男人的瞳仁很深很黑,一眼望去,猶如看不見的黑洞,直勾勾的就能把人吸進去,更別提,他還是這麼直勾勾的攫住她。
「嗯,我在聽。」蕭景遇回神,伸手自然的給她把額前的頭髮撫到耳後,「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蕭先生聽著很見外。」
「這……」夏晚猶豫了,她和蕭景遇雖然領證了,也是法律上承認的夫妻,可她和他不熟。
是真的一點都不熟。
在婚禮前,她完全就沒見過這個男人,更沒有和他打過任何交道。
從前見過,但也只是在財經報紙上。
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還是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就像是天方夜譚似的。
「晚晚,我們走吧!」
蕭景遇沒讓夏晚為難太久,動作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出了夏家的醫院。
大門外,顧允澤已經等了很久了,這半個月來,他內心一直掙扎著,他不願意相信夏晚是那樣的人,可夏溪給的證據以及當初夏家父母帶著夏晚消失的那一段時間,實在讓他不得不懷疑。
因此,在夏溪提出試探夏晚的時候,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結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晚晚。」顧允澤衝上前,伸手去抓夏晚的手,「我們談一下。」
「放開我。」夏晚臉色沉下去,她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婚禮上的那種刺痛感充斥著她的太陽穴,現在連顧允澤的觸碰,她都覺得噁心。
「顧允澤,我和你分手了,我現在看著你,我就覺得噁心。」
夏晚沒法忘記,婚禮的時候,夏溪給她看了她和顧允澤的床、照。
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多年青梅竹馬的戀人,什麼時候背著她搞在一起的,她竟一點都沒覺察到。
「那是個意外。」顧允澤眼睛紅了,「晚晚你信我,那真的是個意外。」
「而且,我都沒說你,蕭景遇為什麼突然上前帶走你,你敢說,你和他沒什麼嗎?」
顧允澤惡狠狠的盯著牽著夏晚手的蕭景遇,男人眉眼俊朗,眉毛很濃卻不雜亂,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淡淡的睨著他,那睥睨的眼神,猶如在看一隻跳樑小丑。
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可是給人的羞辱感,卻強烈到了極點。
顧允澤還要出口的話,被蕭景遇那道淡漠的眼神給扼殺在了喉嚨裡面。
「顧允澤,我們好聚好散。」夏晚臉色不好看,她拽緊蕭景遇握住自己的五指,「景遇我們走。」
「看看,連景遇都叫上了,夏晚,你敢說你之前就和這個男人沒什麼嗎?」
「林特助。」蕭景遇輕輕的蹙眉,「處理好亂吠的狗。」
低沉的嗓音猶如純凈的大提琴音,悅耳的嗓子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出了羞辱人的話,不動聲色,卻滿含鄙夷。
顧允澤惱羞成怒,他衝上前想要對蕭景遇動手,可是林雲開已經帶著保鏢上前攔住了他。
身後還傳來顧允澤失去理智罵罵咧咧的聲音,夏晚眼睛泛紅,逼著自己不去想過去的那些時光。
身邊的男人神色未變,那張俊顏上更是沒有半點不悅,相反還體貼的給她攏了下身上的大衣。
「秋氣漸寒,你身體不好,當心著涼。」
「你怎麼知道我身體不好?」夏晚頓時警惕的看向他,「蕭先生,你不會是之前就查過我吧!」
不然,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蕭景遇輕輕勾唇,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裡的凜冽和淡漠如數被沖淡開,那張英俊絕倫的臉上也多了絲溫柔,「你說是就是吧!」
「晚晚,你也可以當我是一時鬼迷心竅。」
這話說的,夏晚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蕭景遇用手護著夏晚的頭,伸手給她拉開車門,本該是司機的活,可他為夏晚做起來卻自然的彷彿經過了百次千次。
夏晚看不懂這個男人,如果是演戲,那蕭景遇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可如果不是,那他就是真心喜歡她嗎?
不,夏晚更相信前者。
一路上懷著心事,最後黑色賓利駛到了夏家。
「蕭先生」
「晚晚,我是你丈夫。」男人打斷她的話,語氣雖溫和,可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你要習慣,叫我的名字。」
夏晚默然,抿了抿唇瓣才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可領結婚證的時候,你說過不逼我的。」
「領證的時候你腦子不清醒,聽到的話不作數。」
夏晚睜大眼睛,「你騙我!」
「沒有。」蕭景遇忍不住又勾唇,「這麼好騙。」
「你——」
「晚晚回來了。」
車外傳來夏成林和陳錦華的聲音,夏晚急忙推開車門下車。
「爸爸,媽媽。」
陳錦華上前一把抱住她,淚水止不住的就往下掉,這半個月蕭景遇一直不讓他們見人,他們都擔心死了。
「錦華,你把晚晚帶進去。」
夏成林盯著蕭景遇,他恨得牙齒直痒痒,可是卻不敢真的拿眼前的男人怎麼辦。
夏晚擔心的看向蕭景遇,男人沖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的心不自覺的戰慄了一下,和蕭景遇相處的時間才短短不到一天,可她卻有種自己似乎很早就認識他的錯覺。
難道,是她的病又犯了嗎?
陳錦華匆忙把人拉走後,夏成林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蕭先生,你為什麼要違約?你曾經答應過我們家,永遠不出現在晚晚面前的。」
蕭景遇淡淡的睨了眼夏晚離開的方向,「我不違約的前提,是夏晚過的幸福和快樂。」
夏成林被噎了一下,婚禮上的意外,是他們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但,那也不是夏家的錯。
「可讓晚晚精神失常的人是你。」
「所以我現在來承擔責任了。」
「你——」夏成林又被噎了一下,要不是因為五年前的事情,他又怎麼敢這麼和眼前的男人說話。
他雖懼怕蕭景遇和蕭家的權勢,可他更是一個父親。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夏總,我現在已經和晚晚領了結婚證了。」
蕭景遇耐著性子,要是換做往常,夏家這樣的人家,不會有機會和他搭上話的,更別提是夏成林這種質問和責備的語氣。
「你也知道自己叫我夏總,我夏成林沒有你這麼女婿,你滾出夏家。」
「那,你是想讓孩子一輩子都沒有媽媽嗎?」蕭景遇語氣低沉了幾分,他淡然無波的臉上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意。
他能耐著性子,可不代表會一直容忍。
「你要是敢讓晚晚在病一次,我就是拼了這把老命,也不會放過你。」夏成林紅了眼眶,「蕭景遇,我求你了,你走吧!」
「夏總,這一次,只怕不太可能了。」
蕭景遇睇了他一眼,「這五年來,你們夏家和顧允澤,並沒有真的把夏晚給治好。」
「那晚晚跟在你身邊就能好了嗎?她要是想起來,你會再次毀了她的,你這個畜生。」
憤怒不已的夏成林一時沒控制住自己,話說出口就看到男人徹底沉下來的眼眸,漆黑如墨的眼底,瞬間一片冰寒,那種強大冷冽的氣場,彷彿要把人給活活攪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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