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第十一天

養崽第十一天

011.

富麗堂皇、奢華盛大的宴會中人□□錯,音樂聲覆蓋了交談聲,讓樓梯這一片空間顯得異常安靜。聞闕垂眸望著簡池,青年的表情從不耐變得驚慌失措,兩隻手在腰后摸來摸去,西裝下的襯衫被緊緊拽住,勾勒出一片細腰。

魚尾巴?

聞闕的腦海中回想齊苻明的那一句:他不會也是從深淵回來的吧?

思索著,聞闕突然意識到有隻手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褲腿,他重新低頭看去,只見簡池的臉與他的小腿靠得極近,仰起頭睜著雙泛著水霧的眼睛時好似緊緊貼著他,心臟猛地一縮,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就聽青年用很委屈的聲音問:「你看到我的魚尾巴了嗎?」

聞闕聲音微啞,不動聲色地試探:「什麼魚尾巴?」

「就是一條很大很漂亮的魚尾巴。你看過《美人魚》嗎?我的魚尾巴比她的還要好看,白金色的,尾鰭那邊有一圈透明薄紗……可好看了。」

聞闕見過誇自己的,沒見過這麼誇的,跟童話故事裡的小人魚比尾巴,可真行。

他面不改色:「你是人,沒有魚尾巴。」

沒有魚尾巴。

五個字像一柄利劍狠狠刺到了簡池心臟上,氣得他頭腦愈發昏沉起來。誰都可能沒有魚尾巴,唯獨他不可能。深淵人魚怎麼可能沒有魚尾巴,你騙誰呢?!

他壓下心底的煩躁,唯一殘存的理智似乎鑽進身體各處不斷制止他幻化出魚尾一巴掌將眼前這傢伙拍入深海,他認真地跟將男人理論:「我不是人,我是美人魚,我有魚尾巴。」

聞闕:「我不信。」

簡池啪一下揮手拍在了男人的腿上,男人驀地眯起眼眸,卻見簡池嘴唇一動,再次開口了:「那你要不要看看?我只給你一個人看,你不能說出去。」

「你要看嗎?」

青年的眼眸濕潤,像浸過雨水的夜晚,星光被一片淡淡的霧氣所圍繞,他又拽了拽男人的褲腿,非常賣力地推銷自己的大尾巴。

直到另外一道聲音響起,聞夫人老早就看到樓梯台階上站著自己的兒子和簡池,剛開始沒過多注意,直到發現兩人之間略顯怪異的氣氛,才忍不住過來看看。走近了借著燈光發覺簡池眯著眼,整個人透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息,愣了愣:「這是怎麼了?」

簡池一聽陌生的聲音,瞬間閉上了嘴巴,另一隻手也不再摸著尾椎骨和腰,完美詮釋『只給你一個人看,別人理都不想理』的說法。

聞闕收回目光,面對聞夫人時聲音溫和了不少:「大概是喝醉了。」

聞夫人一愣,心想今天宴會準備的幾乎都是紅酒和果釀,這怎麼就喝醉了呢。隨即又想起簡夫人跟她提及到的,雖然簡池一天到晚當鹹魚,可其他的生活習慣還是不錯的,從不抽煙不喝酒,所以每次全身檢查都是優。

大概是把果釀當飲料喝了。

聞夫人哭笑不得,朝兒子揮了揮手:「你把小池帶去客房吧,等會兒我跟阿姝說一聲,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

頓了頓,忽而想起聞闕不太喜歡和別人接觸,正要轉身去找管家和傭人,卻先被聞闕的行為給驚了一下。

簡池乖乖坐在台階上,雙手如小學生似的自然放置於膝蓋。聞闕垂眸掃了一眼,修長的手指勾住了青年的衣領,只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將人給拎了起來。簡池感受到那股力量,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仰頭望著聞闕。

聞闕一邊拎著人走,一邊低聲道:「看尾巴去。」

於是簡池就乖乖跟著他走了。

聞夫人扶著樓梯扶手,表情微微訝異,隨即搖頭笑了笑。

聞家的客房在二樓的盡頭,聞闕邁著長腿往前走,簡池就在身後搖搖晃晃跟著。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后腰,小聲嘟囔:「你走路能不能別晃啊,螃蟹走路才這樣。」

聞闕腳下步子一頓,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他。

青年左一步右一步,身子趔趄,誇張的時候能貼上牆壁。冰冷的瓷磚似乎令他覺得有些舒服,蹭了蹭便不想動了。他眯起眼睛,視野範圍內那隻非常苗條的螃蟹又歪歪扭扭朝他走了回來,令簡池不由自主回憶起了深淵那隻非常出名的大螃蟹——

深淵的變異種,普通螃蟹頂多也就幾斤,那隻泰坦蟹卻足足有一座小山那麼大。

大點好,肉多。

簡池想著,臉上突然泛起一絲涼意,冰冷的肌膚緊貼著他的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輕易勾著他的所有思緒,他朝著這隻螃蟹看去,螃蟹面無表情地捏著他的肩膀,連拉帶拽地將他帶進了客房內。

身體一接觸到柔軟的床,簡池便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抱著被子蹭了蹭,他的呼吸很快柔和下來。聞闕看了他兩眼,轉身正要離開,身後突然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於是腳下步子再度一轉——

剛剛已經躺下的青年已經坐了起來,手放在腰間,正在……脫褲子。

聞闕:「……你在幹什麼?」

簡池偏了偏頭,用有些疑惑且怪異的目光望著他,雖然始終都未聚焦。青年努力踹著褲子,聲音聽著有些含糊:「給你看魚尾巴,穿著褲子變不了。我的魚尾巴可大了,褲子塞不下。」

眼見著一抹瓷白已經呈現於聞闕的眼前,男人的臉色卻越發難看。他冷冷皺著眉,上前兩步便拽住了簡池的手指,將人團吧團吧往被子里一塞:「沒人想看你的魚尾巴。」

簡池:「?」

竟然有人不喜歡他的魚尾巴?

連他崽都很羨慕他這條大魚尾!

簡池來了勁兒,猛地用力將身上的被子掀起砸向了聞闕的臉,抬腿一腳踹掉了西褲,長腿瓷白筆直。聞闕將被子從臉上扯下來時,視野幾乎完全被這抹白給佔據。他愣了一秒,緊接著身後大門被人往裡一推。

「媽媽讓人泡了杯——」

聞夫人站在門口,溫柔優雅的表情在目光觸及到床上的畫面時,倏然僵硬。

「蜂蜜檸檬水。」

她吶吶道,後退一步,反手關上了房間大門。

站在門口,剛才那一幕畫面不斷在她的腦海中回蕩,小池的手指緊緊扣著阿闕的手臂,她家兒子一手拽著被子,一手按在小池那腿上……小池的褲子還被甩在了一旁。

事情的發展實在讓人預料不到。

聞夫人深吸一口氣,又敲了敲門將門悉開一條縫兒,壓低了聲音冷靜道:「阿闕,不可以做這種事情,小池他喝醉了,你不可以趁人之危,趕緊出來把蜂蜜水拿給小池喝了。媽媽在一樓等你。」

聞闕:「……」

手下的動作愈發強烈,聞闕直接用被子將簡池捲成了春卷,想了想又怕人悶死,只能將被子往下拉一拉。簡池被困在被子里,用力動了動腰,一條被子捲成的『大尾巴』也跟著動了動。

聞闕面無表情:「看到了。你的尾巴很漂亮。」

收到誇獎的簡池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又動了動『尾巴』心滿意足地一個翻身睡了過去。

十分鐘后,聞闕與聞夫人站在宴會大廳的角落裡,聞夫人皺著眉看向面前的年輕人。作為母親,聞夫人對兒子是相當滿意的,除了聞闕失蹤那三年讓人崩潰以外,聞闕優秀又強大,有不少與他年紀相仿的大家閨秀都表明過對他的好感。

聞夫人和丈夫也時常被問:「我家女兒很喜歡阿闕,不如聯姻?」

彼時夫妻兩人只笑著道:「這得看孩子。」

聞夫人確實提倡讓聞闕自由戀愛,可沒想過這一幕衝擊如此之大。她深吸著氣,只用了五分鐘時間就說服了自己關於兒子性取向的問題,並且面對兒子認真道:「我們家也不是那種思想頑固老舊的家庭,但是追人家男孩子要堂堂正正,不可以趁人之危。阿闕,你懂我意思嗎?」

聞闕斂著眸,聲音聽著有點冷:「您誤會了,他只是喝醉了再鬧而已。我和他才第一次見面。」

聞夫人:「是嗎?」

聞闕:「當然。」

聞夫人眉心微蹙,心想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她抿唇,最終只是拍了拍聞闕的肩膀,「行了,那你放點心思在小池身上。他估計是第一次喝酒,喝多了肯定難受。」

宴會的大部分時間聞闕都在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沙發上,斂著眸閉眼養神。然而腦海中總是衝出一道人影,那人仰著頭糾結又委屈的問:你看見我的魚尾巴了嗎?

反覆幾次以後,聞闕揉著眉心走進了浴室,往臉上潑了冷水,才冷靜下來。他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開始尋思簡池那話……究竟是喝多了胡言亂語還是真有其事。

在深淵待了近三年時間,聞闕見過的深淵物種多如牛毛。或許,簡池真的是從深淵回來的,也或許與他一樣,融了一部分深淵物種的基因。

美人魚?

可聞闕分明記得,深淵中的唯一一條人魚便是在十一層稱霸深海的深淵人魚。

他抿了抿唇,沉吟之中轉身離開房間來到了客房。推開門一看,床上的人依舊被被子牢牢裹著雙腿,大概是因為熱,身上的襯衫不知何時被脫下來扔在一旁,背對著他時脊背微彎,白皙如瓷的肌膚上隱隱露出幾抹淡粉抓痕。

畫面不知為何變得有些靡艷,聞闕倏然轉身離開。

輕微的動靜令沉睡中的簡池動了動身體,手臂繞過肩膀,在某處輕輕划拉了一下,那處被撓過的淡紅浮現,與此同時還有一層薄薄的淺色魚鱗。

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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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日記:

周六,天氣晴。

今天我的papa出遠門了,留我一個人在家。

我很無聊,但聽說papa過得非常有意思。

他去參加了宴會,喝了酒,還在人面前脫了褲子【划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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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魚,氪金養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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