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喬矩一身白色西裝,掛著胸花,和賀若君的那身是同款高定。他拉了一張臉,身後跟著一眾憤懣的喬家人,直衝會場禮台。
身邊的助理把禮台上固定的高架麥克風打開,推到他的手邊。
「咳咳!各位賓客!」
他首先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些媒體已經悄然而至,打開攝像頭蓄勢待發。
「非常感謝各位賓客於百忙之中抽出寶貴時間蒞臨區區訂婚典禮,事出突然,但區區不得不在此宣布,今天的訂婚典禮就此取消!」
此話一出,在座嘩然。
「各位,各位!本次是我喬家疏忽,已在慕瑾略備薄宴。還請各位海涵,移步慕瑾,盡興而歸!」
說完,喬矩領著喬家眾人從禮台下來,姚太廣第一時間衝上去。
媒體一看,知道機會來了,都呼朋喚友蜂擁而至,把喬家和姚太廣圍在中間,周圍看戲的賓客一時之間也無孔難入!
陪著笑臉哄著:「好兒婿,這是做什麼?你這樣突然取消訂婚典禮,讓小君以後怎麼見人?」
喬矩沒有開口,深知他表面溫潤實際鐵血手腕的喬家姨娘們充分發揮了嘴賤八卦的天性,扯著嗓子叉腰指著姚太廣的鼻子就開始無差別掃射。
「姚二爺,做人做事憑良心!我說好好的一個Omega怎麼就這麼輕易送來讓人標記,原來是找便宜老爸來了!玩什麼奇貨可居的戲碼?買一送一的勾當你們家倒是不虧,還腆著臉讓我們出錢救你們破產姚氏?如意算盤也太會了!」
「就是!我們家阿矩才認識他賀若君兩個月,他那個三個多月的肚子哪來的?把一個早就被終生標記的Omega送到我們喬家,侮辱誰呢?」
姚太廣冷汗直冒,手腳並用的解釋:「怎麼會?小君不是那樣的人!他從來沒被標記過……」
喬家的親戚誰不是拼了命的想把自家的人送上未來喬家當家人喬矩的床上,結果半道被姚太廣截胡,誰都是窩了一肚子氣。
之前駭於喬矩的威懾,對著賀若君個個都是噓寒問暖寵愛有加!現在眼看東窗事發,誰都逮著機會,個個都架橋撥火,落井下石,推倒油瓶都不扶!
他們怎麼可能給姚太廣反駁的機會,一個個冷嘲熱諷,極盡人間惡毒的嘴臉。
「別讓我說不好聽的來!姚二爺,那賀若君是打哪兒來的野種?這種親兄弟□□生下的孽種也敢往我喬家送!」
「當初姚老太爺心慈手軟沒殺了他,現在還來禍害我們阿矩!」
姚太廣被戳中心底秘密,一時之間有些招架不住,口吃的說:「不,不是…」
「呵呵,姚二爺,你是想說賀若君不是你和你哥姚文韜生的孽種嗎?」
「對了…他肚子里那個,是他和姚離憂的種吧!姚離憂可是他親哥哥!你們一家男盜女娼做出這種勾當,還帶遺傳的!別髒了我喬家的名諱!」
………………
這邊吵的沸反盈天,周圍人指指點點。耳語不斷,基本上可以說是喬家眾人單方面碾壓姚太廣!他沒想到有一天這些事會傳出來,更沒想過會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
極度虛榮的他平時連衣服有褶皺都接受不了,怎麼能接受這樣名譽掃地的事?
賀若君在角落冷眼旁觀,心道:是時候了。
他站起身來,把外套微微打開,單手放在肚子上,做出意欲不明的姿勢,慢悠悠的走到人群邊。
周圍的人有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但是看到他穿著和喬矩同樣剪裁的衣服,也知道他就是當事人賀若君!
他們自動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讓賀若君暢通無阻。
賀若君走到姚太廣的身邊,軟糯可愛,一雙無辜又明亮的眼眸里寫滿了無助,他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姚太廣的衣袖,有些懼怕的躲著喬家投來的殺人的目光。
「男媽媽,怎麼了?」
嘩!
如果說之前的媒體還是半信半疑,賓客們也只是聽了喬家的片面之詞完全看戲吃瓜。
衣著寬鬆,身量纖細,唯獨肚子非常不協調的凸起來的賀若君貿然一句『男媽媽』,直接蓋棺定論,將所有的流言蜚語實錘了。
喬矩黑了一張臉,拂袖而去,帶著喬家一群人唾棄的掃了幾眼姚太廣和狀況之外的賀若君。
喬家一走,早就得到爆料的媒體一窩蜂上前,把錄音筆都懟到姚太廣和賀若君的腦門心了。
「姚先生您好,請問賀若君真的是您和您親哥哥生的孩子嗎?」
「請問是否因為最近姚氏實業財務狀況頻出,才讓您有了聯姻的想法?」
「請問都說姚離憂是您和您大嫂私通生下的孩子,您……」
「姚先生,聽說您本身是Omega,是用了違禁山茶把自己改成了Alpha是嗎?」
「姚先生,自從您接手姚氏,財務年年入不敷出,能請您談談……」
姚太廣一個頭兩個大,面對媒體平時都有公關處理,他只用在聚光燈面前盡情的端著架子趾高氣揚,但是現在他只想逃跑!
媒體們見姚太廣一聲不吭,也知道他是個老油條老骨頭,難啃得很!於是轉而拿捏看起來就老實可憐的賀若君。
「賀先生,聽說姚老太爺以沖喜為由讓您與姚離憂結婚,請問這是真的嗎?」
賀若君頓了頓,眨巴了眼睛,點頭。
媒體吃到甜品,喜上眉梢。
「您肚子里的孩子是您親哥哥姚離憂的嗎?」
賀若君為難的扇動睫毛,臉紅著垂下頭,不言而喻!
「您真的是姚二爺和他親哥哥的孩子?」
賀若君癟嘴,可憐巴巴的紅了眼眶,看的咄咄逼人的媒體人都有些心有不忍!
他們稍微軟了語氣,又問:「您為什麼還要同意跟喬家訂婚呢?」
賀若君可憐兮兮的看向被擠到一旁已經夠不著的姚太廣,一臉求助。
言下之意:是姚太廣逼迫的!
「是不是姚二爺讓你勾引喬矩,上演一出奇貨可居逼宮奪權的戲碼?」
賀若君紅著眼眶,無助的看向另一頭的姚太廣:「男媽媽……」
姚太廣惱火至極,他自己可以一聲不吭,心想:賀若君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狀況,性子弱,膽子小,沒有心機,指不定兩句就被媒體把什麼都炸出來了!
『不行,再這麼下去會身敗名裂的!先離開,一定會有辦法的,沒有什麼是砸錢搞不定的!之前也有媒體質疑賀若君的身份,也被自己砸錢搞定了!對,先離開再說!』
他奮力撥開人群,拉著賀若君的手腕就以不快的速度往外走。
賀若君一臉的懵逼,迷茫的捂著肚子任憑姚太廣拖著自己往外走。在被姚太廣塞進車裡的間隙,還不忘捂著肚子露出『因為姚太廣粗魯的舉動,劇烈的運動導致肚子不舒服』痛苦的表情。
………………………………
姚離憂沒有在訂婚典禮現場,讓媒體們猜測連連,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社恐姚離憂直接面對咄咄逼人的媒體。
遠遠看著被媒體圍的水泄不通的會場,也不知道賀若君如何了,他心急如焚,卻被紀渝塵關在鎖在車裡根本出不去!
姚離憂怒氣衝天,就像是發狂的躁鬱症患者,揪著紀渝塵的衣領,怒吼:「紀渝塵你什麼意思?打開車門!」
紀渝塵被姚離憂的氣勢震的有些發怵,拍拍姚離憂的手背,說:「你別慌!」
姚離憂眼眸里露著精光,他不是傻而是不計較不理會!他相信賀若君答應了他不會以身犯險就一定會做到,所以才同意今天的計劃!
按照計劃,賀若君會和他半路換車,根本不會出現在訂婚典禮上。媒體應該是昨晚就已經收到了各方面的爆料,今天應該會把所有的火力都對準姚太廣!
在姚太廣疲於應付媒體的同時,後院起火!讓傭人『無意之間』發現了地窖里的人,讓所有的事情東窗事發!
他們根本不用出面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可是今天的事情完全不是按照劇本來的!從早上起就處處透露著不對勁。賀若君沒有和自己坐同一趟車,而是直接上了喬家的車,他被紀渝塵半挾持的鎖在紀渝塵的車裡,哪兒都去不了!
本來不應該出現在現場的人不僅出現了,還被置身在漩渦之中!
姚離憂心裡氣急:「不慌?按照計劃根本沒有媒體這一茬!阿落是不是臨時改變計劃了?」
紀渝塵無奈的說:「媒體都是些見縫插針的綠頭蒼蠅,誰知道他們從哪兒收到風就鑽過來了?」
他心裡撲通撲通心虛的不行,掛著笑容端出一杯水遞到姚離憂的跟前:「喝口水順順氣,我跟你細說。」
姚離憂狐疑的端著水瓶,擰開蓋子,戒備的看著笑的一臉狐狸的紀渝塵。
紀渝塵說:「你說你操什麼心呢?」
姚離憂喝了一口水。
紀渝塵又說:「確實計劃有變!誒,你別瞪我,再喝一口…」
姚離憂也是氣憤不已,連喝了好幾口水順氣。回過神來察覺不對,皺眉的看著水瓶,心裡直犯嘀咕:這水不會有問題吧?
紀渝塵看他喝了小半瓶,這才放下心中大石:「朱雀和聿琉跟著呢,操什麼心?」
姚離憂感覺眼皮有些重,頭也暈乎乎的,眼前的紀渝塵出現了重影。
他按按太陽穴,甩甩頭,試圖將鋪天蓋地的睏倦甩開:朱雀和聿琉?阿落一定是有危險,不然他們跟著做什麼?
紀渝塵接過他手裡快要拿不穩的水瓶,嘿嘿的笑著:「讓你出去了,朱雀不把我掃地出門了?」
「睡吧,睡醒了就什麼事都搞定了!」
姚離憂緊鎖眉頭,看著紀渝塵那張特別欠抽的臉,極其不情願的被藥物代領著強行進入睡眠。
阿落,你又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