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各懷心思
那邊林今朝正說著要來看看秦無恙，這邊就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
陳十一郎貓頭貓腳地潛進小蒼山弟子的住舍，不費一會兒的工夫就找到了秦無恙的住處。不過是因為這個時候，所有弟子的房裡都亮著燈盞人影閃動，唯獨一間屋子暗地無光，自己在小蒼山貓了半天總算是聽到一些細細碎碎地議論聲，這才心下篤定這此屋子就是秦無恙的住的地方。
陳十一郎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的確沒有人過往，再探出身子出來沿著屋壁走近，大著膽子推門而入。
這吱吱嘎嘎的推門聲吵醒了還在榻上睡的一派的秦無恙。
「哪位師兄啊？二師父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攪我的嗎？」
秦無恙帶著起床鼻音發聲，滿滿的慵懶氣息，又帶著被吵醒后的無奈與不滿。翻了半邊身子過來看看是何人推門進來了。但是由於屋子裡還未點亮燭火看不清，又不見推門者發出聲響。於是一臉不情願地翻身下了榻去摸索著點燭火。
待燭火燃起照亮了屋子，秦無恙再仔細看去時卻被眼前站著的人著實嚇了一跳。
秦無恙驚地剛要出聲就被陳十一郎結結實實地捂住了嘴，瞪著以雙盛滿驚恐的大眼睛看著陳十一郎。
陳十一郎見她平靜了下來不會再驚到其他人，這才把手移開了秦無恙的嘴。
只是秦無恙貌似並不怎麼領情，他的手剛移開，秦無恙就欲扯著嗓子大喊。陳十一郎反應比她更快一步，將她的聲音扼在喉嚨里。
「你別叫，我不是來害你的，你叫萬一把其他弟子都引過來了就不好了。」陳十一郎一邊小聲地說著，一邊將手放下來。
被陳十一郎這麼一說，秦無恙果真就信了他沒有再要大喊，只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睛里滿是防備和敵意。
「不叫了？那我們就來說說正經事兒。」
陳十一郎轉身走到房內的桌邊坐下，拂了拂衣袖擺子，道「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秦二小姐。」
「秦二小姐」四字一出，秦無恙心中彷彿被人拿東西擊了一下似的，久久不能平靜。獃獃地看著陳十一郎，正想裝傻充愣矇混過關，不想就聽到陳十一郎的聲音再次響起。
「秦二小姐不必與我裝傻，二小姐的底細我可是打探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陳十一郎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叫秦無恙看了想衝過去打他幾巴掌。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晚了來找我，恐怕不會只是想要告訴我你知道我的底細吧。」
如今在小蒼山，說什麼她的身份都不能暴露出去，故而當陳十一郎叫她秦二小姐的時候，她心中竟是起了一絲殺意。或許只能讓他閉嘴，自己在小蒼山才能安穩的待下去。不過事後想來又覺得自己荒唐，竟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而起了對他人的殺念實屬不該。
「在下百曉生，陳十一郎。」
陳十一郎說話時還特地起身站了起來，向秦無恙行了禮節。
秦無恙稍稍愣住，百曉生這個名號她還是知道的，不管是經年多久的往事還是有人故意從中抹去事件發生的痕迹，只要是他百曉生想查出來的東西就沒有查不到的。就算她上小蒼山之前秦漪已為她抹乾凈了在南音閣的事情，但終究還是沒逃不過百曉生的追查。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曉生啊，也難怪一上來就無比肯定地道出我的身份。」說完，秦無恙走了過來，向陳十一郎行了男子見面的禮節「無恙，見過陳公子。」
見秦無恙對自己行禮，陳十一郎不禁心中竊喜，南音閣在江湖上的地位舉世無一，哪裡聽過南音閣的主子向他人行過禮。
「二小姐客氣了。」
「只是不知道陳公子費盡心思來此找我，有何貴幹？」
儘管秦無恙客客氣氣地向陳十一郎行了禮，但說話的語氣卻始終是帶著疏遠的。
「野狐大人自從歸附了南音閣后，不僅只聽二小姐一人差譴還對二小姐忠心耿耿。只是我一不小心，竟查到野狐大人暗地裡招攬江湖俠士，密謀一個名為羅幕的江湖組織。可是南音閣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此之高，閣主應該不會想暗地裡再建一個殺手組織吧。我思來想去覺得，這應該只是二小姐個人的意思。」
陳十一郎這番話越說越讓秦無恙惶恐不安，現在羅幕還未完全成形就被昭告天下的話，只怕是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陳十一郎看出了秦無恙心中的忌憚，暗自偷笑，道「二小姐不必憂心，我斷然是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我有個事情想請二小姐幫忙。」
「你說。」
陳十一郎向來遵守江湖道義，既然已經向她許諾不會說出去，那此事自然就不會再有他人知曉。
「二小姐也知道，我百曉生雖聲明在外，但也得罪了不少人，他們一個個都想將我除之後快好來隱藏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獨身一人闖蕩終歸不如有個後山靠著，也好保住這條小命。」
秦無恙知道他說的「靠山」是指什麼，但秦無恙又怎會如他所願讓他進南音閣。
「我雖是二小姐，可這南音閣的主子終究是我姐姐，我又向來對閣中大小事務不管不問的，如今陳公子想讓我去遊說，只怕是有心無力啊。」
秦無恙在心裡偷偷笑著，若是任由陳十一郎來擺布自己，那她還算什麼南音閣的二小姐。不僅如此，與此同時在她的心裡，還有著另外一個謀划，就等著陳十一郎上鉤了。
「我可是打探到你姐姐秦漪對你，最是疼愛啊。」
「疼愛是私事，外人想要進閣是公事，若公私混淆，我姐姐如何能穩坐這南音閣主之位啊。」
陳十一郎想來也是這個道理，畢竟裴野在南音閣初年也是活在南音閣線人的監視下，或許正如秦無恙說的那樣，秦漪公私分明。
見陳十一郎不語，秦無恙想著事情該是要得逞了。
「依我看呢，你既然都已經查出羅幕的事了，倒不如依附羅幕名下，正好羅幕缺少像陳公子這樣的能人。好歹我也是南音閣的二小姐，你若依附羅幕，南音閣自會為你撐腰。如何？」
本來陳十一郎還有疑惑，但見秦無恙邀他加入羅幕，或多或少他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
「我看秦二小姐不是有心無力，而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要我為羅幕賣命。」
秦無恙也與他不兜彎子，笑道「陳公子闖蕩江湖多年，我想逃命的本事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現在站在我面前與我說這些。你若是想找靠山，南音閣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或許你今夜沒有來找我幫忙，你還進的去南音閣，只是既然你已經來了，如今事情擺在這兒，那你覺得你還進的了南音閣嗎？」
「羅幕的存在，我想二小姐還並未告知閣主吧，那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將此事告訴她呢。」
「陳公子大可去告訴我姐姐，但是我會覺得受了委屈，指不定到我姐姐面前哭鬧一番，姐姐那樣疼愛我，不會不管這件事的。只是，若南音閣的追殺令下來，不知道陳公子那一手逃命的好本事還用不用得上。」
陳十一郎臉色漸變，他本是想用自己查到羅幕一事來要挾秦無恙，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竟著了秦無恙一個小丫頭的道。
「二小姐好手段。」
「不敢當，論資歷我還在陳公子之下呢。」
「既然二小姐誠邀，我自是不好拒絕，不過還請二小姐給我一些時日，容我再好好斟酌斟酌。」
「月黑風高，陳公子慢走！」
陳十一郎輕笑，行后禮后一轉身便消失在黑夜裡。
秦無恙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伸了個懶腰將房門關上，又爬到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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