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一個小兵吧

「秦皇的劍？」

白鈞宇上前一步，不知何時，手上七尺鐵劍已經橫在了柳知雲身後，背後殺意閃過，柳知雲寒毛一豎，錚錚金戈之音，讓他不禁有些膽寒。

「鈞宇，」將軍出言制止，眼神明顯認真起來，他對上了柳知雲的眼睛，沉聲道：「你，知道什麼。」

「那是一柄很強的劍，除了這一點，我就不知道其他的了，」他組織著語言，知道太多的反而會死。

明明是他們先讓他先說一些取信於人的信息，這怎麼一說出口，就都變臉了呢。

劍身回鞘，柳知雲渾身一軟，差點癱倒地上，軍中之人的行事風格，他倒是見識到了。

審視著柳知雲，將軍還是繼續問道，「女帝的情報？」

「你們與她交手過嗎？」

將軍搖頭，在場的人，都沒有與她交手的資格。

「她應該不是靠著近身戰鬥的，」沒有親眼所見，柳知雲並不敢隨意猜測，不過一代女帝，必然也是法師類型的強者。

「心元？」將軍反問道。

「啥？」柳知雲被問的一臉懵。

緊盯著柳知雲的臉，良久過後，將軍才收回眼光，「沒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武則天不會近身戰鬥？」

沉吟著，柳知雲解釋道，「也不是說不會，只能說，她更加擅長遠程的攻擊。」

將軍提筆在捲軸上記下幾行字，「嗯，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沒了。」

「具體的招式呢？」

無奈地一攤手，「真沒了，我又怎麼會知道那些，」柳知雲答道。

「鈞宇，」

「末將在，」白鈞宇抱拳。

將軍把記載著柳知雲發言的捲軸遞給他，「將這捲軸交給軍謀處。」

「是。」

一抬頭，那將軍正打量著他，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模樣，讓柳知雲心頭微涼。

「我叫王翦，此次秦師的將軍，看你的眼神，像是認識我？」

「將軍威震四海，還有誰不認識的，」聽出了他的懷疑，柳知雲急忙回道，這老狐狸，真是敏銳。

將軍王翦眼神明亮，老練的他，已經看透了一些東西，古怪但又平凡的人物，總能創造些東西出來，就如眼前奇怪的青年，慎微而破格。

「你說的事，我就暫時相信，不過，欺騙的代價，你也需要自己負起來，知道嗎，」斂起笑意，王翦眼光淡淡，不怒自威。

「小子不敢，」現在，柳知雲只能寄望於這世界不會崩壞地太厲害了，不然，真要被坑死了。

淡淡一笑，王翦伸出右手，一朵蒼白的花焰，突兀地從他掌心竄出。

焰火分出一束鑽進案上的銅燈，一道青色的燭火，就在柳知雲眼中緩緩升起。

火焰燃燒著，周圍的空氣，卻還是正常的溫度，「心元，機關，」王翦顯擺般說著，在柳知雲期待的眼神中，將那花焰移到他的跟前。

這是，傳承！

柳知雲大喜，終於，他也是碰上大運了嗎。

「想死的話，就去碰它。」

連忙剎住探出的右手，他哀怨地看向一臉冷漠的王翦。

「這些都不是你能觸及的，」手指一握，白色能量泯滅，王翦笑容燦爛，「你能做到的，就是在這裡當一個小兵。」

「來我的手下，當一個小兵吧。」

現實終究是骨感的，此刻，沒練過幾下拳腳的柳知雲被丟進了先鋒兵營，冠其名曰精兵，其實就是小股單兵作戰的敢死隊。

跟著這群死士麻木地整理著軍中事務，柳知雲暗地裡卻是十分抓狂，他哪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跟著這群瘋子去赴死了，給女帝填坑去。

所以說，小兵就算了，還把一個小兵派到敢死隊里，是鬧哪樣啊。

「王翦，我，」柳知雲恨得咬牙切齒。

「我怎麼了，柳知雲，還滿意嗎？」背後傳來可惡的聲音，柳知雲卻只能忍氣吞聲，「滿意滿意，將軍英明，」廢話，肯定是得滿意的啊。

「我說，難道你想離開軍營，去別的地方混嗎，嗯？你又能做什麼呢？」王翦彎著腰問道，對著蹲在牆角發悶氣的柳知雲問道。

「那也總比我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軍隊中掙扎著好多了，」柳知雲哼道，他只想做一條鹹魚啊o(￣ヘ￣o＃)。

「亂世中，誰能逃脫，苟活也難，想怎麼樣，也只能靠你自己，」王翦揮揮手，他也只是來關心下這個新人，「你自己看吧，如果覺得不行，我也不會害你，把你調去炊事，再不行的話，隨軍到江下后，當個小百姓也行，一切，隨你。」

看著王翦離去，柳知雲有些失神，晃了晃迷糊的腦袋，他也有過幻想，但是想和這個時代的英雄爭個高下，也只能是個夢罷了。

秦軍體制中，軍隊中的最高級別為師，由將軍統領，人數二十萬左右。再低一級，就是所謂的營制，每一個兵種，分屬不同的營，由牙將統領，人數五萬以下。最後，就是組，一萬人以下的規模，由組長統領。

如今柳知雲進入的先鋒營，就是秦軍前軍精銳部隊的核心，攻城利器。

「三號，站起來，這才二十圈你就倒下了，廢物，起來！給我繼續跑，」小隊長一腳踹在地上如死狗一樣趴著的泥人身上，引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嚎。

三號，三號死士，也就是柳知雲，此刻他的心情並不好，不，可以說是爆炸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如果身上有力氣的話，他肯定會把王翦按在地上摩擦。

誰知道這個先鋒營中還有每日特訓的啊！全身骨頭都快散架，加上在自己背上摩擦的長靴，這感覺，酸爽！

「啊啊啊啊啊！老子就不信了！」泥人猛地從地上掙紮起來，拖著快抽筋的雙腳，一瘸一拐地向前奔去，簡直就像一隻脫水的袋鼠。

隊長看著這個如亡命之徒般奔走的身影，黝黑的臉龐下，有了一絲弧度，這麼有趣的人也是少見，就是太弱了些。

「給老子起開！」摸爬滾打地終於跟上這群魔鬼，柳知雲面前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沙袋，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背著這個沙袋，越過前方的山丘，到達前軍處。

荒野中，青蔥的草木間，看著眼前比自己還重的沙袋，柳知雲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重新有了軟意，是誰這麼天才，才能想出這種起了搬運作用而又訓練軍士的方法，可真是個小魔鬼。

「不要讓我知道是誰！老子不會放過你的！」撲在沙袋上一陣使勁，卻硬是沒有掂量出沙袋的斤兩，柳知雲一屁股摔倒了地上，火辣辣的痛，但心中卻是舒暢地一嘆，這一刻，就算被火熱的大地燙掉一層皮，他也絕不起身。

「三號！再不起來，今天午飯取消！」

「是！」柳知雲不知為何渾身都是力量，拖著沙袋，沿著地上的泥印挪動著，黃沙滾滾，在隊長哭笑不得的眼神中龜速前進。這小子，就知道走捷徑，不過，這種程度，也算是他的極限了，畢竟是將軍交代的人，可不能練廢了。

「開飯！」一眾大漢一擁而上，盛飯夾菜的，混成一團，擠在人群當中，也不管那汗臭，氣吞米飯如豬，這邊的柳知雲開吃了。

最糙的糧，永遠是最好吃的，軍營生活，不外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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