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懦夫,也可堪一戰

第6章 懦夫,也可堪一戰

「小蔥,」領隊伏在草垛處,神色凝重,眼睛緊緊盯著百米開外的火盆,四周衛兵群聚,只見一個隊長模樣的軍士急匆匆趕來,烽火處,火一燃,這群人就全完了。

「我殺隊長,那火把,就交給你了。」

「隊長,我,」小蔥臉皮微顫,手上弓箭開始抖了起來。

「回答我!」領隊肌肉紋起,超乎常人的力量下,長弓被緩緩拉滿,死亡,瞄準了對方。

「是!」暗處,小蔥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手心微微冒汗,眼睛瞪大,不敢有絲毫放鬆,拉弓上箭,觀察著風向,動向,直至。

「放!」

「咻!」一道風聲響起,長弓劇震,百米外,血光濺開,那箭矢已經穿透精鐵盔甲,深深嵌入那隊長胸膛,隊長在一片驚呼仰面倒下,只有少數人注意到,最為重要的火把,已經隨著他的死亡,跌下高牆。

領隊猛地站起身來,舉劍大吼,「隨我,殺敵!」

「殺!」東牆處,黑衣人從各個角落掠出,在敵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利刃劃下,數十個守衛頃刻倒下。

「兄弟們,往城門處集合,我們人多,為何要怕他們?且先聽我指令,不要被分散了!」一片混亂中,守衛中一人站出大喝。

眾人之中,總會有一個冷靜之人,整頓殘局。

不過,領隊可不會這麼想,他需要的是這種人的死亡,一揮手,幾名黑衣人向著那邊殺去,血色滿地,城上一片哀嚎。

沙沙地腳步聲響起,脫離了大隊伍,柳知雲二人朝著南門方向悄然走去,沿著城牆,周圍的樹叢遮蔽了兩人的行蹤,加至東門之亂,讓守衛注意力完全轉移,南門出口處只余寥寥十幾餘人。

忍不住回望了東門方向,荒野處,火光遍布,隱約間傳來馬嘶呼叫之音,毫無疑問,大部隊被城外駐紮的軍隊撞上了,要是跟著他們的話,短兵相接,柳知雲覺得他活不下來。

只要一路到到南門處,然後找辦法偷匹馬,穿過現在防衛空虛的南方營地,就可以安全逃出。

柳知雲眼前不知為何出現了一道道猙獰的臉,端著長槍,向著自己衝來,而他的隊友們也是各自為戰,無人能幫他,手握著鐵劍,卻沒有絲毫力氣,只能看著敵人靠近,然後......

後背被冷汗浸濕,他抬頭看了看頭上的暗哨,兩個士兵,一人坐在一旁擦著兵器,一人筆直地站著,觀察著周圍。

柳知雲心中嘆息,這邊的士兵不是草包,至少不會像某些腐敗之軍,不是偷懶就是玩樂。

不過至少現在,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因為,現在去南門的必經之路上,就這個地方沒有任何能藏得住人的植被覆蓋,一地枯草,有的,也就是暗哨後面的那顆歪脖子樹了。

當下要做的就是,解決這兩個人,或者,尋找其他方法矇混過關。

「怎麼辦?」十五號盯著柳知雲,他也是聽到了東門的動靜,此刻,他的手也是顫抖著,在他避開那一劫之後,對這個三號信服了不少。

柳知雲抿著嘴,只不過嵌入手心的指甲,表示他並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很慌。如果不能儘快解決的話,留在這裡,就是找死。

「你,能拿劍嗎?」回頭看著十五號,他問道。

十五號一愣,舉起發抖的右手,「還能握得住,」他也是意識到了什麼,悲涼笑道。

「上吧,」

只能上了,不然就死。

柳知雲拔出腰間的劍,心裡反而是安定了下來,看向對面的十五號,兩人相視點頭。

懦夫,逼急了,也是可以戰鬥的。

看著哨台旁的那棵樹,柳知雲有了想法,「給,這是我的勾爪,」將從白鈞宇處淘來的勾爪交給十五號,「看我動作,我先到那棵樹上,隱蔽起來,先看能不射死一人。」

「記得,我一開弓,你就上前,」柳知雲表情凝重,「要是我提前暴露了,你就跑,不需要管我,知道嗎?」

嚴肅點頭,十五號拿上勾爪,潛向哨台。

爬上了暗哨旁的大樹,柳知雲已經是氣喘吁吁,對於來這個世界之前,這一棵三層樓高的樹就能把他折騰死,但在經歷了將近五個月的折磨之後,對他來說,這也只是一次體能訓練而已。

細微的喘息著,他小心著不能發出任何聲響,在主幹上艱難地尋找著落點,他可不敢踩在小樹枝上,不然僅憑發出的聲響,已足夠驚動這兩個守衛。

踩在暗哨之上的樹枝上,接下來,就是射殺這一步了,然後,不管成功與否,他必須從這十米開外射出一箭,然後在哨兵反應過來之前,上去廝殺,是的,你死我活的廝殺。

從背後拿出弓箭,仰起頭,眯眼瞄著不足十米處的守衛,用力拉開,柳知雲心跳聲加劇,對於一個練箭不足幾周的人來說,就算是在這麼短的距離內,他也不能保證能射中。

左臂伸直,右手弓起,柳知雲身體微微顫抖,在視線中,箭矢的軌跡已經與守衛的胸口重合,但沒這麼簡單,對於這最為低級的弓箭來說,風向和射速的影響無疑是致命的。

想著,柳知雲將左手微微上抬,再微微右移,將弓弦拉至自己的極限,那邊的十五號,已經抓著木板小心翼翼地停至暗哨邊上。

只待一箭了,柳知雲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右手一松,風從臉上刮過,眼前黑影閃過,將弓箭一拋,柳知雲一躍,雙臂掛在了木板上。

聽得前方的呼喊聲響起,他眉頭一皺,必須馬上趕到了,十五號不可能以一敵二。

雙臂鼓起,有股暖流從身體里流過一般,柳知雲動作越來越快,但此時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幾個縱身,他跳上了哨台。

十五號一個側翻躲開衛兵的橫掃,斜側里,另外一人一刀劈下,直直往十五號胸口而去,柳知雲一抽劍鞘,狠狠往那人身上甩去,悶聲響起,那人動作一頓。

趁其不備,柳知雲一劍逼上,紮上他的胸口,微微眯眼,卻沒有想象中的入肉之感,逼退幾步,只見劍尖緊緊抵在他心口處,手上傳來一陣酸麻之感,居然是護心鏡!

「你就是那個放暗箭的小人,」那人拖著左腿,腿上扎著一根箭,柳知雲有些無奈,還是放偏了。

心中警兆突生,抬手一擋,一股巨力直接將柳知雲震開,右手青筋暴起,手中鐵劍差點脫手而出,他連忙退後幾步,止住身形,看向這個守衛。

穿著與另一名不同的衣甲,守衛手中舉著一柄亮晃晃的鋼製大刀,瞥了眼自己劍上的印痕,柳知雲心中一沉,只怕是不能正面硬杠了。

穩住心神,柳知雲念頭一轉,擺開磐石劍法,起手勢,以守代攻,這兩個人不簡單,只怕不是尋常守衛。

瞄了眼十五號的位置,只見他刀鋒揮舞間,已經將對方暫時壓入下風,畢竟也是能進先鋒營的新兵,就算經驗不足,也比自己這個三腳貓好點。

「喝!」守衛一刀劈來,毫無花哨的一招,直接對著柳知雲的頭頂,他也看得出來,眼前之人除了掌握了一點基礎的劍式之外,就是個草包,完全可以以力壓倒。

又來!柳知雲眉頭皺起,心有所感,腳步自然一踏,一個側身險險躲過,劍尖一轉,直取守衛腹部,劍鋒斜斜劃過,衣甲裂出一道痕迹,守衛大吼一聲,回刀擋開,傷口處滲出鮮血,他眼神寒光閃過,竟然是吃虧了。

疾步跑上,守衛卻是轉劈為掃,一刀狠狠斬向腰間,柳知雲雙手橫劍,險險擋住,身上冷汗直流,還好在先鋒營的實戰中不曾有過絲毫偷懶,本能反應還在,還算招架得住。

火星閃過,刀劍猛擊,兩人又是錯身而過,柳知雲雙手微微顫抖,右臂已是將近麻痹,胸前多了兩道刀痕,鮮血溢出,望向眼前的守衛,受傷比自己還重的的他,眼中精神卻是依舊飽滿。

對拼數刀,柳知雲雙手漸漸無力,不斷地交鋒下,又是一次重擊,直轟得他頭昏腦漲。

視野中,一劍刺中,鮮血噴出,對方卻是不聞不顧,直直一刀削下,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架勢。

心下大驚,死亡的刀刃緊緊追來,柳知雲拼盡全力往後一躍,絕望的感覺從心頭出現。

戰意已經不再,他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輸了。

接下去會死的,打不過的,心中懼意頓生,面對著眼前之人,柳知雲不由退後了幾步。

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守衛崩開他毫無氣力的一劍,刀鋒狠厲,獰笑著一刀斬下。

「噗,」一刀見血,血色染紅了視野,柳知雲忽然感受到一股冷意從胸口襲來,被劈中了么。

要死了嗎?被一刀劈死,這麼窩囊,真不愧是自己。

冷。

喉嚨哽咽著發不出一點聲音,望著視野中逐漸灰暗的世界,天旋地轉,後方傳來恍惚的碰撞聲,哀嚎聲,十五號也應該解決了那人吧,應該是可以逃跑的。

睜大著雙眼,腦海中突然浮現白起,王翦的面容,你這小子,不一樣,他們如是說道。

不一樣,不一樣也是這般廢材啊。

死了,也是沒什麼牽挂么,在這英雄會聚的世界中,就像被拂去的塵埃,真是不甘心呢。

是的,就算是像自己這種卑微的人物,也是幻想過能與英雄並肩,叱吒風雲的。

這個世界,不一直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實力為尊的世界嗎。

不是有夢想嗎?那就不能在這個世界屈服啊!

丹田處忽然有暖流滲出,柳知雲的右手,又是死死地握住了劍柄。

所以說,為了這不切實際的夢,也是要拼盡全力的吧,就算是個懦夫,就算再怎麼恐懼,也是能,反殺!

一緊手中劍柄,柳知雲突然暴起,帶著胸前還在淌血的刀刃,一劍扎進守衛腹部,守衛眼神中,疑惑之色一閃而沒,只剩下恐懼。

大吼一聲,用盡全身氣力,柳知雲一腳蹬開守衛,劍身抽出,帶起一股血色噴泉,凄厲之聲響起,守衛重重摔倒了地上,痛苦地扭曲著身體,腹部處,鮮血止不住地噴出。

另一名守衛聞聲趕來,身後十五號不知何時已經倒地,他一個縱身擋在同伴面前,一刀對著柳知雲脖子狠辣抹去。

神情不變,手裡劍光華一閃,柳知雲心神完全沉浸在這一劍之中,行雲流水一劍遞出,白光一閃,劍鋒染血,一道血痕出現在脖頸上,守衛緩緩癱倒,磐石劍法第五式,斷式!

一道駐劍身影緩緩站起,對著也是重傷的十五號苦笑一聲,搖晃著倒在欄杆上。

柳知雲明亮的眼神望向城外,對這個戰亂的世界,看得全所未有的清晰,這就是亂世,只屬於英雄的時代。

唯戰而已,一聲嘶吼傳開,小小一個哨所,豪氣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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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才是小兵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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