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清算與減租減息和土改運動,使大批農牧民分得了田地與牲畜,以及房子,櫃桌等。娜仁花因有七口人的家庭,且是烈軍屬,屬了分到一間幾十畝地,六頭牛,十隻羊外還分得兩間土房,幾隻柜子與炕桌等,生活有了明顯的改善。

兒女們也日益長大,這也使得娜仁花那受傷的心也得到很大的慰藉。她每天和往常一樣,上山看其牛羊或莊稼,檢些野菜回來餵豬用。雖然嘎查里對烈軍屬給予適當的幫撫,有時派人給她耕種,但她自己也得去了理。

丈夫的犧牲,給他心靈上帶來難以癒合的傷痛,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獨自靜靜地躺著,想著永不回來的親人,兒女們也在夜深人靜時常聽其低聲啜泣聲。

隨著其小兒了日益長大,她的心情也開始晴朗起來,她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那也是其丈夫的唯一血脈,在一個重傳宗接代的社會意識中,兒子的分量是相當大的。何況其丈夫在活著時就盼太陽,盼月亮地盼來這麼一個兒子,自從其丈夫犧牲后,可以說,其兒子就是她的全部希望。

「媽媽,」兒子開始學會叫好媽媽時,她激動的禁不住哭出了聲,她一生的缺惑就是永遠也聽不到其兒子的親切的叫「爸爸」的聲音。每當她把臉貼禁兒子的圓圓的小臉時,常常想起自己的犧牲而淚流滿面。她的父母偶兒看到這一幕,就勸她早點找一個合意的小伙再嫁,可她痛苦地閉著淚眼使勁搖搖頭,不同意。

隨著兒女們的長大,她的生活也慢慢恢復了平靜,日子也過的很平淡,也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送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轉眼間又過了兩年其三個女兒也到了上學念書的年齡。這時侯,村裡也辦起了學校,雖然是只有一間半的土屋裡開的村小學,學生也不過十多個孩子,但對於這個科爾沁草原南緣的小村來說,也是一個新鮮事兒。娜仁花也就把大婦女兒斯琴與二女兒吉木斯送到學校,和村裡的其他十幾名孩子一起參加了開學的第一天。這對這個偏遠地區的村莊來說,也是一件破天荒的事。白音塔拉村,也就隨著中國社會的天翻地覆的變化,迎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誕生,伴著嶄新的國度,踱到了五十年代。

從扎拉森犧牲的那一年開始的東北地區的清算與土地改革運動,到了五十年代初已是塵埃落定,1950年6月30日,中央人民政府根據全國解放后的新情況,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它規定廢除地主階級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制,實行農民的土地所有制。同年起,沒收地主的土地,分給無地或少地的農民耕種,同時也分給地主應得的一份,讓他們自己耕種,自食其力,藉以解放農村生產力,發展農業生產,為新中國的工業化開闢道路。規定了沒收、徵收和分配土地的原則和辦法。

隨著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娜仁花的的家境也變得很優裕。她也憧憬自己與兒女們的美好未來。但我們面前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總隨著一個人的美好願望為轉移的。人生充滿著憾意與愧疚。正當娜仁花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的時侯,厄運又一次悄悄來臨,給她送來的,又是一場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一天,正在院子里與鄰里的小朋友們一起甩紙片的兒子,突然跑進屋直喊頭暈,不久就變得不省人事。她忙叫來一個老懞醫,醫生說是重感冒,要緊快送到旗醫院救治。可正在她叫來自己的弟弟,借了一輛馬車,準備去甘旗卡時,老懞醫把了一陣脈,叫住她:不用張羅了。

「怎麼了?」娜仁花忙問。

「晚了,已經不行了,沒脈搏了。」老懞醫無何奈何地搖了搖頭。

「啊,。。。。」簡直青天霹靂,娜仁花又昏了過去。老懞醫與其弟弟一起把她扶起來,掐其人中,使她慢慢醒過來。她醒來后猛地站起來,跑到炕上的兒子身邊,又是推,又是搖,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她那視為自己精神的支柱的兒子,就這樣毫無跡象地突然棄她而去,使她那剛剛熨平的創傷的心靈,突然間又被撕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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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林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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