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審問韓秀蓮后,代欽與嘎拉曾交換了意見,認為孟和達來仍在替扎木蘇管理其財產,暗收田租。這樣,他們立即如集工作隊開會制定此後的工作方向。

「我們的清算與土改工作,其實還未開始,」代欽指著審訓記錄,心情顯得很沉重:「我們原意為已把土地分給了農牧民就完成了黨交給我們的土改任務,卻不知村民並沒有真正接受他們應得的土地,仍承認扎木蘇的田租,使得孟和達來仍在暗中定期代收田租。所以,我們必須從頭開始搞清算與土改,查清扎木蘇所有土地、牲畜、房屋、傢具與財寶等。然後分給農牧民,讓他們成為土地的真正的主人。」

「可孟和達來死不交待,我們未掌握扎木蘇的財產情況,村民也因怕扎木蘇來報復而不敢如實地報土地歸屬問題,他們已分得的土地,卻仍承認扎木蘇間的合約,仍在暗中交租。我們不知如何入手。」一個隊員說。

「這個我們另想辦法撬開孟和達來的嘴。」代欽已與嘎拉曾合計了策略,正準備實施,但在會上不便公開,以防走漏消息。

到了晚上,代欽就讓工作隊員把孟和達來悄悄押到那座套包里,用毛巾堵住其嘴,捆在一把椅子上。我後由兩名隊員看管,每天按時讓他吃喝外,就一直這樣呆著。

此外,代欽還讓嘎拉曾帶著八名隊員在套包周圍設伏,觀察動靜。此時已到秋末,天漸變冷,夜間在外設伏非常艱苦,但隊員們還是強忍挨餓受凍之苦,堅持在各自的崗位上觀察周圍的動靜。

這樣又過去了六天,還是不見動靜,有些隊員開始泄氣了,但因代欽嚴格要求設伏時間不得弄出聲音,更不得隨便走動,所以,每個隊員雖然不滿,但還是堅守工作紀律,仍在原地埋伏,任冷刺骨的冷風狂吹,四周的柳條吱吱作響,他們仍紋絲不動。

到了第八天十一點左右,埋伏在最遠的一處伏擊點突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一個黑影象幽靈似的,在漆黑的夜裡漂浮不定地從他們設伏點旁走過。

根據代欽的要求,最遠的設伏點發現目標后不得出動,仍堅持原地待命,以防目標後邊還有跟進人員。所以他們仍在原地蹲守,一聲不響。

黑影通過了兩道設伏點,第二條設伏點上的隊員立即起身悄悄跟上目標,向套包走去。此時第一設伏點右側的另一處設伏點看到第一設伏點發出的微弱的手電筒光后立即趕到套包,向套包西側設伏的代欽發出目標出現的信號,並走到套包前,輕輕敲了一下套包窗格,示意目標已近。

套包里的兩個隊員立即把捆住手腳的孟和達來抬到套包門口處,強行從其後邊扶著站著。另一個拉下門閂,等待那人來到,準備開門。

黑影從窗前走到門口,停下,似乎側耳細聽套包內的動靜,等了一陣,見沒有動靜,就輕輕的敲了一下門,仍不見迴音。

「孟和達來,我給你送米面與肉菜來了,快開門。」

門開了一條縫,那人忙鑽進去,走到裡屋炕桌前坐下,隊員也轉身頂著孟和達來走到門口處,在微弱的燈光下讓他站著,因口被毛巾堵著,當然不作聲。

「你怎麼不進來呢?」燈光照射下,兩隊員看清那人的面孔,此人就是扎木蘇的姐夫烏恩奇:「要不是扎木蘇他姐姐逼著我來給你送吃的,我也不願在這麼黑的夜裡冒險來這裡。」從聲音里不難看出他心裡憤憤不平。

孟和達來仍在光線微弱的地方一聲不響地站著。因身後的隊員是一個身壯力強的戰士,把他從背後扶得動彈不得。而光線微弱,烏恩奇也未看清其嘴被堵著,而其手腳是從衣服內側捆住的,所以表面也看不出破綻。

「你怎麼不進來?」烏恩奇怒了:「你以為給你送吃的那麼容易么?如被發現,我也落個資敵罪,這輩就無出頭之日了。攤上我那惹事生非的小舅子,算我八輩子倒霉。他在外享幸福,我卻為他這麼黑的夜裡走二十多里地山路。萬一遇到狼群,我也死路一條。明白么?」

孟和達來仍一聲不響。

「喂,你死了嗎?怎麼還不進來?」烏恩奇見對方仍不作聲,就把地上的椅子用力一踢,向孟和達來走去。就在這時,窗外響起三聲拍手聲,也就是代欽事先交待的行動信號。

「不許動!」兩隊員從孟和達來身後衝上去,用槍頂住烏恩奇的頭喝道。

「哎呀,」烏恩奇驚叫一聲,代欽從兩隊員身後走出來,用手電筒照其臉,他一連避開刺目的手電筒強光,一邊陪笑著說:「我是順路來這,扎木蘇他姐非讓我給管家送食的不可。所以來這的。一會就去南村看我爺爺。」

「你別演戲了,」嘎拉曾輕蔑地一笑:「你剛才說的,我們都聽見了!」

「聽見了又怎樣?」烏恩奇故作鎮靜地說:「我剛才說了,是給他送吃的來的。」

「對,對,」嘎拉曾仍笑著:」我們就是來聽你這話的。你給反動分子送吃的,本身就是資敵行為。「

」你說什麼?他是敵人?我怎麼沒聽說過?他不過是一個管家而已,是我妻子看其弟弟的面,順路給他送點吃的,怎麼了,不行嗎?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老貧農,你能把我怎樣?「烏恩奇說著,態度越來越強硬。

」少廢話,「嘎拉曾惱了,轉身命令隊員:」把他捆了,帶走!「

」你敢,你,,,「烏恩奇一邊掙扎,一邊惡狠狠地說:」趕明兒我找旗長告你!「

」行,行,你告吧,「嘎拉曾憤怒至極,向前衝到其跟前啪啪地給了他兩記耳光:」別說告到旗里,你就是告到北京,找主席也沒用!再鬧,我宰了你!「

嘎拉曾怎麼不氣呢?為了抓他,自己與隊員在寒夜裡設伏八天多,受盡了罪。現在見這貨竟然還有理了,還如此強硬。還擺出貧農這老資格。這不能不讓他氣炸了。

」別打了,「代欽止住嘎拉曾,對烏恩奇說:「你可以上告,但你應明白,作為貧下中農,你沒一點立場,竟站到你那當土匪的小舅子的立場上,與人民為敵。」說著,他向站在一邊等待的隊員們揮了一下手:」帶他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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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林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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