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花繚亂的生活

沒過幾天，我跟閏土就成了好朋友，不是閏土跟魯迅那樣的友誼，而是閏土跟閏土之間那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感。我們都出身於相似的家庭，有些差不多的人生經歷，經歷過同樣的叢林般的學校生活，也都為自己的某些方面而自卑，也對人生和未來有些不切實際的奢望和幻想。

我對閏土說：「你要是女的該多好啊！」

閏土不屑的說：「我要是女的還能知道你是誰嗎？可能同班三年都不會說一句話。」

我一想也是，我們班好幾個女閏土模樣的女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那一套禮教大防，整天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從來不跟男的說一句話。

經過了幾天的適應期，我慢慢的適應了這個學校的生活，正式開始了我的中專生涯。

我們學校位於這個縣城的西郊，雖然遠離市中心，不過偏僻也有偏僻的好處，就是學校門口有好多的路邊攤和小飯館，而不用受到城管的清理和掃蕩。不像一中和二中那樣，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擺個攤，天天被城管像日本鬼子掃蕩一樣躲來躲去。這些小飯館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可以不用整天吃學校食堂的大鍋菜。結果就是學校的小賣鋪和食堂生意一落千丈，在別的學校都是校長小舅子小姨子那種關係才能承包的小賣鋪和食堂，在我們學校年年換承包商。

有些有背景的承包商會提議學校搞封閉式管理，這樣就能打著食品安全的名字搞壟斷經營，可惜一直沒能如願，原因可能是我們學校學生太雜，不像高中那麼好管理。就這樣一直也沒實行下去，好處是學生自由一點，曠課逛街上網打撞球方便很多，壞處是校外的地痞流氓整天進學校敲詐勒索，打架鬥毆。

我們的宿舍位於學校的最後面，宿舍樓後面就是圍牆，圍牆的外面是一條五十年代大躍進時期修的水渠，水渠再往後是一片小樹林，從窗外看出去一片荒涼，了無人煙，樹林旁邊還有一個很深的蓄水池，也是五十年代修的，現在已經荒棄不用了，池水深不可測，據說裡面淹死過好多人，據住在陰面的學生們說，經常在半夜聽到外面有孩子在哭，半夜從窗戶往外看都能看到似乎有人影坐在蓄水池邊。這些鬼故事從上一屆傳到下一屆，傳的越來越邪乎，傳播效果很好，經常嚇得膽小的學生不敢半夜上廁所。

不過幸好我住在陽面，因為有太陽的照射，宿舍里顯得陰氣沒那麼重，據說這學校以前是片亂葬崗，被剷平以後建的學校，好像這種墳地一般沒人敢要，只能建學校或者醫院之類陽氣特別重的單位，不知道是謠傳還是真的，不過一進樓道或者背陰的宿舍，不管夏天還是冬天。都能感到後背發涼，陰風陣陣。

住在陽面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面就是高中部的女生宿舍，我們學校很奇怪，一共兩座宿舍樓，前面是高中部，左邊是女生宿舍右邊是男生宿舍，後面一座是中專部宿舍，左邊是男生宿舍，右邊是女生宿舍，這麼安排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讓男生看女生，女生看男生。

只不過對面女生宿舍都封的死死的，大夏天都不開窗戶，趴在窗戶上看一晚上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尤其是晚上熄燈以後，黑乎乎的更是啥都沒有。剛開始閏土等該很興奮，天天趴在窗戶上看對面宿舍，經常看到對面某個窗戶上的人影，然後意淫一下是某個女生在換衣服，不過時間久了，再好色的人也對此沒有了興趣。

因為我們學校敲詐勒索之風比較嚴重，結果就是大部分學生都不敢帶錢，這個風氣產生的後果就是大部分學生都到外面的小飯館里去賒賬。這進一步加劇了學校食堂生意的衰落，因為學校食堂不給賒賬。

幾乎校外的小飯館都有一個大的記賬本，想要賒賬一般得找一個記過賬的人擔保，這樣才可以自己開一個預支賬號，在記賬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家庭住址父母電話加班主任的電話寫在一個小本子上，這樣最多可以一個月結一次賬，再多就不給賒了，不敢帶錢的可以把錢預付給老闆，沒錢的也可以借老闆的錢應急。好多有網癮的學生帶的錢上網揮霍完以後就指望這個應急。在那個沒有信用卡的時代比信用卡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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