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蟻后茉兒
如此嚴重的國家危機和矛盾，朝廷焦頭爛額，很多上流人士感到絕望，對策就是做鴕鳥，具體體現就是惰政懶政，整日放蕩不羈尋歡作樂，還形成了社會風尚，也就是所謂的「魏晉風度」。
朝廷採取這種政策的依仗就是強大的軍隊。普朝軍隊承襲自光武帝時期開始建立的強大騎兵，這是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幾百年來，北方馬匹的飼料從草料轉變成以苞谷為主；馬是食草動物，人是雜食動物；對人來說以苞谷為主食會嚴重營養不足，對馬來說正相反，吃草的改吃糧食了能不強壯嗎！於是北方地區的馬匹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強壯，正如徐陽所見到的高頭大馬；而他所見到的馬在北方也只能算中等偏下！
以如此高大強壯的馬匹為基礎組建的騎兵部隊，面對北方游牧民族騎在吃草的戰馬身上的騎兵那簡直就是橫掃；更何況本來就擁有兵器上的優勢！游牧民族面對中原被打得哭爹喊娘，無可奈何之下要麼遠遁，要麼內附。
中原地區已經人滿為患了，為何還要允許內附？不僅允許，還要推出優惠胡人的政策，——立戶稅對有胡人的婚姻無效！
高盛的解釋讓徐陽震驚了！儘管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震驚了很多次，這一次還是讓徐陽感覺頭皮發炸！
……胡人是獸人！是獸人！是長蹄子的，不是人的腿和腳掌！漢人和獸人存在生殖隔離，不會生孩子！這個世界居然有獸人啊！
不過這樣一來，朝廷允許和胡人通婚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了！不僅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本民族娶不到老婆的困境，還沒有人口激增之憂！漢人娶走了胡人女子，一定程度上還遏制了胡人的人口增長！所以雖然胡人在中原地區數量暴漲，擁有強大武力的朝廷也不在乎，胡人不過是手下敗將，翻不起浪來！
然而世上哪有這兒便宜的事呢？內附的胡人被達官貴人和地主豪強大量收為奴婢，成了隨意欺凌的對象，官兵和大戶人家甚至可以隨意地抓捕胡人去做奴隸，以至於胡人對朝廷「怨恨之氣，毒於骨髓」；而和本地居民則發生了嚴重的矛盾和衝突。……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真的以為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把天下人視為玩物嗎？
危險的苗頭已經出現。朝廷的依仗，與其說是軍隊，還不如說是優良的戰馬；胡人在塞外的時候，朝廷佔有戰馬優勢；現在胡人內附了，就開始大量的接觸良馬，同時胡人也開始大量地進入朝廷的軍隊充當養馬奴，甚至開始充當士兵！
游牧民族從小在北方嚴酷的環境中吃肉喝奶長大，比吃了幾百年苞谷身體素質嚴重下降的漢族先天就佔有身體上的優勢，顯然更適合當兵！現在胡人已經逐漸開始擁有了用刀子「融合」漢民族、把漢族老百姓當成兩腳羊「融合」到肚子里去的基礎了！
徐陽默然無語。相對於比較平靜的高盛，徐陽可是知道「五胡亂華」，知道漢民族遭受了何等慘烈的屠殺；這個世界雖然和他們所經歷的歷史有很大不同，但似乎歷史軌跡還是一樣的，並且由於人口數量的暴增，胡人甚至成了另一物種的獸人，這種慘烈將被放大數倍！這個世界，真是太複雜了！
那又如何呢？徐陽起碼目前來說啥都改變不了！一夥子流匪就足以把整個徐家莊滅族；虎妹還直抱怨徐陽養的人太多哩，徐陽還得先想辦法掙錢養家才行。
有啥法子沒有？徐陽對瓷器這東西信心不足，自己和工匠們恐怕很難迅速擁有什麼精湛的瓷器生產手藝，瓷器在本地也不可能像在歐洲一樣珍稀；歷史上瓷器在歐洲被神化，很大程度上是作為中間商的荷蘭人有意為之的營銷手段；別的東西受限於條件弄不出來；徐陽還會設計自動加工中心呢，有用嗎？人家穿越到千年以後的能夠玩什麼大航海時代，現在自己跟誰玩去？
當然，先入為主是不對的，畢竟自己已知的世界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說不定外界繁榮的很，就等著自己去開發去撿錢呢？不去看看怎麼知道呢？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先立足自己賺錢養家，再儘快出去走走看看；世界辣么大，我不去看看會死掉的！出去看，就得有船，沒有船，自己就只能在這方圓百十里範圍內晃蕩當個小地主；可是這個船蛆……
對付船蛆，現在的法子大概就是刷油漆和三天兩頭的曬船底烤船底，徐陽認為都可以帕斯掉了；往後大概就是船底包銅皮鐵皮鉛皮，徐陽目前一是做不到，二是覺得不好——只要破了一點，船蛆不就進去了嗎！到了現代就是化學熏蒸法，這就別想了，門都沒有，自己沒這技術。徐陽考慮了很久，認為可以有別的辦法試著解決一下。
至於賺錢之道，徐陽有了大致的思路。依高盛所說，他來到江南之後最大的驚訝之一，就是江南江北兩地糧價的差異。在江北，小麥的價格基本不低於5兩銀子一石，大米因為江北極少出產，價格普遍高於10兩銀子一石！反觀江南，大米的價格才不到5錢銀子一石！這簡直就跟兩個世界一樣！
之所以出現這麼大的差異，除了江南江北氣候造成的糧食作物的差異，更主要的就是船蛆泛濫造成的交通受阻，尤其是在海洋和大江大河的下游；上遊船蛆肆虐就差一些，因為這東西畢竟不是魚，不能自己溯流而上的。但在下游，像高盛和他的東主這樣少量人員往來可以；有大事了朝廷不惜代價造船運輸軍隊可以，但是民間用來運輸貿易就不可以，成本太高了！
還有絲綢、茶葉，也都是江南的特產，同樣由於交通不便，在北方的價格也很高。再者，就是這個時代目前普遍不重視商業，視經商為賤業，身份地位高的人不屑於去做，身份地位低的人沒本事去做。這，就是徐陽的機會了！
「唉，茉兒，我到現在還是不相信有穿越這種事情！這簡直太詭異了！居然還有什麼獸人，這簡直胡扯淡嘛！你說這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一個夢？或者是什麼缸中之腦之類的東西？」
「哇！那公子你可千萬不要醒！不然我可就嗖的一聲就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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