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仇人相見

「你也不知道是吧！你當然不知道，你天天都巴不得害死她才好！」

大概是真的氣急了，蘇毅又是個暴脾氣，也不管現下是什麼場合，便朝著蘇湛一頓老子孫子的大罵開口：

「趁著老子不在府中，就搞出各種齷齪事，蘇湛，你他娘的給老子跪下！帶著你生的那兩個孫子，都給老子過來跪著！」

從蘇璃這個角度看去，只見蘇湛的臉色一陣青白交錯，如調色盤般，最後通通混成了黑色，他抿了抿唇，似乎還想掙扎一下，給自己留點面子：

「爹，兒子不知道您是在哪裡聽來這些風言風……」

「風言風語？你自己造的事情心裡沒數？老子讓你跪下！」而蘇毅卻是被他磨得一絲耐心也無，話音未落，蘇璃便見蘇毅周身凝聚起一層深厚的玄力，瞬間猛然往蘇湛身上襲去。

隔著馬車，蘇璃都能感覺到那股可怕的威壓，更何況是正站在蘇毅身前的蘇湛。

只見他瞬間便被那股威壓壓得彎下了腰，膝蓋也幾乎支撐不住地要癱軟下去，但他沒有選擇服從。

蘇璃在蘇湛身上也看到一股淡淡的玄力波動，他終究沒有跪下去，反倒是緩慢而艱難地直起腰身，似乎是在以此表明他的不服與抗爭之心。

「當真反了你了！」蘇毅自然也注意到這個情況，一聲河東獅吼，將威壓增強了一倍，蘇湛立馬支撐不住地跪倒下來，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你們兩個也要學他嗎！」蘇毅收回玄力，負手看向門口瑟瑟發抖的蘇清兩姐妹。

「爺爺，三妹的事，跟我沒關係啊……」半餉，終是蘇瑩甩開蘇清的手，率先跑下階梯，哭著跪倒在蘇毅身邊，拽著他的衣角求饒，「爺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蘇清，都是蘇清出的主意。

是蘇清讓人偷了賀龍的玄器，然後嫁禍三妹的，我……我也是事後才知道此事，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沒關係啊爺爺……」

「偷玄器？」被誣陷被賀龍鞭打至死的事情，蘇璃並未跟千凝細說，故而千凝並不知情，而她也不曾與蘇毅提起，所以現在蘇瑩主動供出此事，反倒讓蘇毅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是……是蘇清說，想趁您不在，解決了蘇……解決三妹，又怕……又怕自己動手，會讓您找出破綻。

正好我們家與賀家近來關係不大融洽，那賀龍又是個出了名不講道理又心狠手辣的紈絝。

所以她……所以她就叫了個混混，去偷了賀龍的玄器，又栽贓給三妹。

真的跟我沒關係啊……」

隨著動靜越鬧越大，府門口聚集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平民百姓最是閑的無事，巴不得官家多發生些狗血故事，好作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蘇瑩素常最重面子，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了，當著大庭廣眾的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嚎啕痛哭起來。

再看台階上的蘇清，即便有兩個奶娘左右攙扶，此時也已然是無力地癱軟在地，渾身顫抖。

「爹，這既然是家事，要不我們先進府吧，這麼多人看著呢……」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蘇鳴眼看著情況差不多了，便也湊上前扮演起了和事老的角色。

然而蘇毅只是回頭冷厲而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以致他只能尷尬地停下腳步，噤了聲待在一旁。

「璃兒，下來。」訓得差不多了，蘇毅又走回到馬車前，喚了一聲。

蘇璃沒有猶豫，掀開車簾走了出去，陸羽則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畢竟現在蘇湛一家都將她當做眼中釘，她得時刻保障她的安全。

蘇璃踏下車，再去看四周人的表情，她第一個注意到倒在地上的蘇湛，眼中含著滿滿蓬勃的殺意，但下一秒卻又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長輩對後輩的慈愛與一種莫名的傷懷之情。

蘇瑩的眼中，有驚訝，也有恐懼，也是，這都第幾次了，她每每以為自己死了，但過不了多久，自己卻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她面前。

想到這個，蘇璃沖著她盈盈一笑，似是在表達，看吧，你永遠都殺不了我，更奈何不了我。

但不想，這個動作，卻是讓蘇瑩眼中懼意更甚地往後爬退了幾步，還一邊沖蘇璃煞有介事揮著手阻止她靠近：

「走開！你走開！別過來！鬼啊！有鬼！走開……走開……」

但蘇璃又如何會讓她如意，趁她病要她命才是最痛快的。

「二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蘇璃一邊說著，臉上顯出一份無辜而傷心的神色，還一邊一步步朝她靠近過去，「妹妹還活著，你難道不開心嗎？」

「啊！——啊！——啊！——」尖銳而刺耳的叫聲在門口傳開，蘇瑩痛苦而恐懼地閉上了眼睛，又捂住自己的雙耳，將頭深深埋在膝蓋當中，顯出一副逃避之色。

蘇璃被這聲音吵的皺起了眉頭，又退後幾步離開她身旁，她的尖叫還在繼續，而蘇璃的目光已經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蘇清！

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恐懼，也沒有絲毫悔改，反而是無盡的怨恨，不加掩飾。

這個感覺，很討厭。

她不記得自己到底何時得罪過蘇清，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欺負的那個，但是蘇清的恨意，到底是哪來的。

蘇璃避開了蘇清的目光，轉頭朝蘇毅看去，站在蘇毅身後的蘇鳴也同時映入她眼中。

「三叔安好。」雖然蘇毅因為蘇鳴的懦弱而沒有給他好臉色，但畢竟他也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一命，所以蘇璃對他，還是心存感激的。

「誒，安好，安好。」許是沒想到蘇璃會主動問安，蘇鳴有些慌亂地應了兩句。

「……這也太精彩了……」

「可不是嗎，要是被說書先生聽到，又能編個小曲兒出來了……」

「這蘇湛一家也太惡毒了，這麼一個孤女他們都下的去手，那可是他弟弟唯一的血脈……」

「唉，別說了，我啊，有個遠方親戚在將軍府做丫鬟，聽說這三小姐因為不能修鍊之事，在府中被欺壓得，連下人都不如呢……」

「三小姐太可憐了……」

……

「爺爺，我們進去吧。這麼多人看著呢。」蘇璃拽著蘇毅的胳膊，撒嬌解圍道，她不是良善之人，也不會去考慮蘇湛的面子，但他們蘇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指點。

「行。」朝著蘇璃，蘇毅立馬換回了那副和善的面容，任由她攙著，往府內走去，走到府門時，他又轉過身來沉著面色吼了一句，「還不給我滾進來，等著我派人去請啊！」

「是。」蘇璃沒有回頭，她只是聽到蘇湛沉沉地應了一聲。

故而她自然也看不到，人群里有一道毒蛇般的目光，似要將她剝皮拆骨般，慢慢纏上了她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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