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開祠堂

蘇毅牽著蘇璃，大步流星地朝府內走去，管家小跑著跟在他身後，緊張得滿頭大汗。

「管家，開祠堂！」

「開祠堂？」

走著走著，蘇毅突然的一聲怒吼，驚得蘇鳴與管家等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老爺，這個事情，沒必要開祠堂吧……」

「是啊，爹，大哥是有錯，但開祠堂……未免太過……」

蘇鳴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蘇毅轉過頭來一個眼神瞪得住了口：

「太過什麼？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就是這麼對璃兒的是吧！不管不顧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璃兒這些年來明裡暗裡受了多少委屈，璃兒懂事，不計較，他們倒是變本加厲！

他蘇湛今天敢對璃兒下手，明天就對蘇安下手，再過些時日，他是不是連我這個老子也容不下了！」

蘇毅越說越氣，最後，連這幾個月剛留起來的鬍鬚都氣的翹了起來。

「我說開就開！」

管家偷偷用餘光瞟了蘇鳴一眼，見他也不再說話，只得輕嘆一聲：「是。老奴這就去開。」

至於蘇璃，雖然蘇鳴一直在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勸勸蘇毅，但不管怎麼說，對於一個千方百計想要自己姓名的人，她都提不起絲毫同情或寬恕之心。

祠堂是家族禁地，除直系親屬外皆不得進，看到蘇毅發這麼大的火，那些丫鬟下人早已如鳥獸般四方躥逃去了。

只剩蘇毅、蘇璃、蘇鳴，還有兩個守祠的家丁，一行人站在硃紅色的大門之外，等著管家佝僂著身子，去開那把滿布著繁複花紋的大鎖。

「啪嗒！」

一聲脆響自管家手中傳出，他再次回頭看了蘇毅一眼，但後者仍舊是不為所動。

「唉。」管家幽幽地嘆了一聲，仍舊回過頭去，慢慢推開那扇硃紅色大門。

蘇毅拉著蘇璃，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進去，蘇鳴猶豫了片刻，終究也抬起了腳。

蘇湛等人尚未跟來，故而蘇璃與蘇鳴兩人只是沉默地立在一邊，看著蘇毅站在一塊牌位面前，黯然神傷。

蘇湛因為剛受了傷，腳步有些虛浮，速度雖慢，但半餉之後，總歸也算是自己跌跌撞撞跟了進來。

蘇清似乎已然是心如死灰，由兩個奶娘共同攙著，半扶半拖地進了祠堂。

至於蘇瑩，倒不知究竟是真瘋假瘋，一直哭嚎著在外面打滾，最後被蘇鳴叫了兩個家丁從外面拖了回來。

「給我跪下，看著你弟弟的牌位，好好跪著！作為哥哥，作為大伯，你看看你自己，有沒有個做兄長做大伯的樣子！」

雖然這麼多年，一直都壓根沒有絲毫確切關於蘇衡身亡的消息，但他當年失蹤之時便已經瘋魔，成日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什麼「神魔大陸」、「起死回生」之類。

後來，他便帶著路寧的屍體，再不知所蹤。

即便蘇毅拜託了許多關係，也發了不少懸賞令，但他卻如人間蒸發一般，無跡可尋。

找了一段時間后，蘇毅漸漸也覺得失去了希望，又有蘇湛在旁勸說，索性便給蘇衡路寧二人做了個衣冠冢，又在祠堂內給他們設了個牌位以享香火。

此時，蘇湛倒也不再反抗，衣袍一掀，「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而蘇清原就癱倒在地，倒也不存在什麼跪不跪的說法了。

「走開！啊！別碰我！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蘇瑩趴在地上，不住地想要往外爬去，奈何又一次次被家丁拖回，看這癥狀，倒真像瘋了一般。

「把她扔回院里去！」大概是被吵的心煩，蘇毅也沒了耐心，直接給她下了禁足令，「既然瘋了，就好好在院子里瘋著，你們都給我看好了，什麼時候不瘋了，什麼時候再放她出來。」

「蘇璃變成厲鬼回來找我了，她要殺我，她要殺我，娘……我要我娘……娘，救命啊……」

隨著兩個家丁的動作，蘇瑩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祠堂之外。

「你給我說說，璃兒不過是個孩子，她究竟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們就非要這麼容不下她？」

蘇璃在這話當中聽出了些痛心疾首的味道，蘇毅指著蘇湛的手在微微顫抖，爬上了些皺紋的眼角微微泛紅，蘇璃突然覺得有些想哭。

「究竟為何？爹您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一直沉默的蘇湛，這時突然爆發出來。

「從小您便教我們三兄弟，要兄友弟恭，要團結相愛，您教我，做兄長的，千萬不可對兩個弟弟區別對待，不能欺負弟弟，凡事保護弟弟。

我做到了，您呢？」

聽到蘇湛的指控，蘇璃下意識看向蘇毅，但他面上，卻是絲毫情緒也無。

「因為蘇衡修鍊天賦好，您處處都偏寵他，帶他上戰場，帶他赴宮宴，府里每年添置新衣最多的也是他，您早早把他送入天道院，而我跟蘇鳴，怎麼求您都沒用。」蘇湛說著，略顯蒼老的臉上流出一道清淚。

「您雖然每次都罵他，在外人面前貶低他，對我們卻總是春風滿面，一副慈父模樣。

三兄弟里您最嚴苛的就是他，但是我們都知道，只有他蘇衡才是您的驕傲，只有他蘇衡才是！

都是您的兒子，難道就因為我與蘇鳴是妾室所出，所以您就要這般區別對待嗎？」吼出最後一句話，蘇湛的神情也漸漸從憧憬變成了憤怒。

「您常年在外打仗，一年也見不到您幾次，每次出去都只帶著蘇衡。

我跟蘇鳴天賦不行，我們趁著您不在的時候，朝九晚五地修鍊，只為了儘快提升修為，好讓您也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好讓我們也能有資格跟在父親身邊！

我們想方設法要進天道院，還不過是為了能讓修為更進一步，可是您呢？

對我們除了敷衍還是敷衍！您只會說，『進不進天道院不重要，修為怎麼樣也不重要，你們只要記住，你們三個在我心裡都一樣』。

屁！

那憑什麼他蘇衡就能跟在您身邊建功立業，為繼承將軍府作準備，而我們就要被您生生捧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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