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寒風料峭
初冬剛入，期末也即將進行。年級要開會，幾乎是所有人，都會揣上幾本練習冊和一支筆前去「參加」。高一學生也不例外，這種學習氛圍下，沒有幾個人是在聽領導講話的。
安樂手中已經被翻得有些爛爛的練習冊也做完了，她只好帶出來複習錯題。
「很快，同學們就要期末考試了！在這裡，我們有請，期中考年級最高分的許橡溪同學，為大家分享學習經驗，掌聲歡迎！」年級主任把話筒遞給了一個男生，自己背著手下去。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安樂也知道自己該做做樣子，抬起手鼓了幾下，看著台上的男孩，定住了神。他就是傳說中的考神？次次年級第一，三好學生？
但是安樂不是在驚訝這個，她是在驚訝，這個男生，長得好像······林湛。是錯亂嗎？思念成疾嗎？
心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熊熊烈火，就被這一星火苗點燃了。男孩少說有近七分是林湛的模子，但只是只顯其形，不顯其神。除了那雙眼睛，其他的，都很相似。
薛舞難得看見安樂這麼認真，連錯題也不看了，跟著抬起頭來。她明顯感覺到，安樂的眼睛里沒有崇拜。更多的是，淚光。
「長得是有點像他，但是你沒必要，好好考完試，有什麼話當面說吧。」薛舞安慰般拍一拍安樂的背。
近幾日林湛不斷的發信息給她，弄得薛舞實在有些煩悶。只得告訴他，讓他考完試過來，薛舞會把安樂約在前頭。
像是吃下定心丸，林湛再沒騷擾過薛舞。
「喂，貼排名單了。」戚桃蹊捅一捅佟恬的手，跟著她上前擠人群。
安樂遠遠的站著，等人少了，她就能去看看自己考出了什麼成績。
「安樂安樂！你要逆襲成神啊！」佟恬理了理頭髮，「你這次把許橡溪打敗了，躋身第一名了！」
「嗯。」安樂得到自己的排名，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她望了望澄澈的天空，心裡像是得到了保障。
遠處的吵嚷漸行漸遠，安樂還沒進班級，就被人叫住了。許橡溪微笑著向她恭喜：「你打敗我了，恭喜。」
「僥倖罷了，努力。」安樂不想和他多說任何一個字，看見他的樣子總是會忍不住想要給他一個擁抱。此時的安樂，竟對林湛生出一份恨意。
寒假，應該做什麼？
戚桃蹊想在補習之餘做點兼職，賺點零花錢。安樂聽著戚桃蹊的介紹，心下也暗暗有了計劃。結果最後，全宿舍達成了協議，這個寒假，過年前就到市中心圖書館幫忙。
安樂不一樣，她不過年，過不了，不想過。
她決定好，這個寒假，就一直泡在圖書館里，學習打工。
等到坐車回了林家，安樂只是和魏雅琴一提，她就立刻答應。早就料到一定會暢通無阻的安樂，僅僅用了十天，把布置下來的作業寫完。
當然，這十天內，她也和林湛打過照面。全市都在放假，林湛沒有理由不回來。但是看見安樂淡青色的眼瞼，林湛憋住去質問她的衝動，當做沒看見她。
是在互相煎熬，互相折磨。
隻身來到圖書館等薛舞幾人的安樂，不停的朝手心哈氣。不走動全身就又冷起來了，實在等不住，安樂便找到了先前就聯繫好的管理員，開始上班。
安樂沒有買手套，她沒有錢。林湛之前提過一次，她拒絕了。
第五次割傷手指時，後頭響起熟悉的聲音：「安樂。」
林湛一臉不悅地看著她滲血的手指，問：「為什麼不帶上工作手套！」
已經在拿另外一本新書擺上架子的安樂，淡淡回一句：「手套拿起來滑。」
見到她這般冷漠的態度，林湛的火立刻冒起來，生氣地走上前拽住安樂的手腕就往倉庫走。
安樂剛才從倉庫搬出一箱書，忘記帶上了門。由於是冬天，倉庫又不開暖氣，冰冷的像地窖。加上臨近年關，圖書館的人不多工作量也小，工作人員也不怎麼來倉庫。此處靜謐得很，林湛關上剛才安樂打開的倉庫門，雙手撐在她身側：「為什麼冷落我！是不是我媽說了什麼！」
安樂沒有看他的眼睛，但是視線開始模糊：「不要打擾我工作。」見林湛沒有絲毫反應，是鐵了心要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安樂試圖推開他。
反鉗制住安樂的手腕，林湛的腦袋此刻有一股熱流湧上來，要炸開一樣。耳朵旁邊是擾人的嗡嗡聲，他把臉逼近她，眼裡是怒火。
「為什麼！」幾乎是想咬碎牙齒，林湛恨不得扯出安樂的心臟，看看裡面裝了些什麼他不能知道的。
安樂選擇沉默，她不是偉大的善良女主角，做不到否認。她只是想做一個路人甲，可是事情偏偏找上了她。
林湛著急的眼睛也開始泛紅：「啞巴了？我問你最後一遍······」
「有什麼意義？對誰都沒有好處。」
安樂筋疲力盡的樣子，在林湛看來就是在厭煩他的行為。
「你是沒有腦子才會不知道我喜歡你。」林湛的聲音已經沙啞，「沒有人可以隨意干涉。」
安樂牙齒咬著的下唇已經微微顫抖，她不想和他浪費時間，要是被人看見，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討厭你。」安樂終於說服自己，吐出幾個自己都不相信的字。
「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你怕是誤會了。」安樂閉上雙眼，她不願被林湛看見自己眼裡的淚光，。
但是最終，聽見毫無動靜的安樂再睜開眼睛，便看見淚光閃爍的林湛。他的眼淚毫無徵兆地襲來，像驚濤駭浪，隨時掀翻安樂內心的一葉扁舟。
手心突然一緊，然後是一陣疼痛襲來。林湛正在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心，傷口裂開的皮肉也被按住。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比你的手疼上一萬倍。」林湛的聲音壓的格外低沉，像大提琴，透出的悲傷鑽入了安樂的骨頭。
我的心也痛。
眼淚一滑下臉龐，安樂什麼也不顧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你要讓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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