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遙不可及
知道自己確實吵到舍友了，安樂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不睡了，抱歉，吵到你了。」
「沒有，只是你這樣子下去還怎麼上課，你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會犯困，可能會睡得香一點。」佟恬又立刻合上了雙眼。
安樂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陽台吹風。可以聽見天邊的雷聲滾動，沉悶地響，春天多餘，特別是這種沿海城市。她一口氣喝完水，然後打開手機看天氣情況。
並沒有提示今天會下雨。
安樂不管，她從陽台的小收納箱掏出自己的雨傘，擱置一旁，提醒自己今天記得帶傘。她不想被淋濕，生不起病。
「嗨！安樂，林湛找你呢。」舒念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安樂的校門口。這一喊可不要緊，校內來來往往的學生全部看過來，開始竊竊私語。
安樂快步上前：「喊什麼呢！」
「喂，我可是好心，你不想見他？」舒念嬉皮笑臉。
「不是我不想，都快期末考了。」安樂手裡確實抱著一大疊書。
「好像也是······那我代替你去喝掉他的果茶。」舒念開開心心地跑掉了。
安樂躊躇一下，還是往教室走了。考試對高中生來說雖然是家常便飯，但是每一次都是對自己努力的檢驗，安樂是嚴陣以待。
「這個學期，你們已經可以開始考慮未來要何去何從了。」班主任敲敲黑板，「不好好學，將來吃苦的是你們，不是我！」
安樂低下頭，這節課，她上的心不在焉。
「喂喂，桃蹊，你以後想上什麼專業啊！我想去當警察，一不開心就拿犯人當炮灰！」佟恬手舞足蹈。
安樂其實早就有發展方向了，她想當一名醫生，可是醫生要多上幾年學，勢必要多花學費，林家會出這個錢嗎？
依舊是默不作聲的低調。
林湛每次來安樂的學校，兩人都只是隔著圍欄小聚一會兒，見到彼此一面，總勝過機械的簡訊。
可是高二哪會給他們那麼多的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就連發信息都成為了奢侈。除了晚上入睡，安樂和林湛其他時候都會待在教室，一遍遍的學習，一遍遍的思念。
有一會，值日生放完掃帚回來，看見安樂還坐在教室，問：「安樂，你不回宿舍啊！」
他們不懂。
只有憑藉自己的能力，考上好的大學，否則就憑林家，安樂哪有養活自己的資本？於是，安樂抬起頭，認真的說：「我走之前會幫你把燈關掉的。」
「真是，學起來還沒完沒了了。」值日生撈起書包，「那你也別太晚了，拜拜。」
「再見。」
夏天的燥熱難免讓人煩悶，教室里的總電閘早就斷開，安樂後背的布料，已經緊緊貼在皮膚上了。
收拾了東西，安樂起身準備回宿舍。
站起來的時候，腦袋突然一陣暈，胃還泛有一點噁心。安樂想了想，很有可能是生病的前兆。她加緊速度往宿舍走，剛進門就對薛舞吩咐：「薛舞，幫我從我柜子里拿兩支口服液，我先洗個澡。」
她不敢生病。
薛舞立馬翻身下床拉開她的抽屜，大聲問：「你感冒啦？」
浴室傳出水聲，蓋的安樂的聲音嗡嗡的：「預防。」
轉身，薛舞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發信息給林湛。
這些天不是很順利。
林湛厭惡的看著眼前囂張的聞可姍，幾個學生在遠處看熱鬧。聞可姍對他的態度感到不爽：「你不用擺臉色，現在是我不想理你。」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我謝謝你。」林湛快步離開。
這個女生，天天想著婚約的事情，幾乎每天下課都要來騷擾一番，根據聞可姍的原話，就是給各位同學做個樣子。
他不稀罕。
反正這個婚約就是一張紙，哪天林湛的脾氣真的被點燃了，他大可以撕了那張紙，不認賬。
加上這幾日迫切想要見到安樂，他寫作業都會發獃，然後在老師的提醒下繼續做題。林湛自然知道這種狀態不好，可是安樂對他雖然不至於冷淡，但是對他的信息竟是一點都不上心！
安樂的頭髮還沒有吹乾，就接到了林湛的電話。她想一想，按下了接聽鍵：「喂。」
「你這兩天過得怎麼樣？」不知道為什麼，林湛一聽到她略顯疲憊的聲音，就咽下了早就準備好的質問。
「挺好的，就是題比較多……你感冒好了沒？」安樂走到陽台，讓自然風吹拂著她的秀髮。
「早就好了，你不要熬夜。我這兩天就是因為熬夜，眼睛都不大舒服了。」林湛胡編了一句話。
佟恬叫了一聲：「安樂！宿管阿姨來了！」
然後宿舍一陣混亂，安樂迅速對林湛說：「你等一下，宿管查房。」然後馬上回浴室打開吹風筒。
外面是幾句吩咐，然後是門關的聲音。薛舞重新拿出手機：「嚇死人！佟恬，睡門邊就是好啊，看得見外面……安樂，你可以繼續聊了。」
「喂？哦，剛才說到熬夜了是吧……你千萬不要熬夜，黑眼圈……很醜。」安樂勾起嘴角。
果然，林湛一聽就跳起來：「你不要嫌棄我哦！過兩天你見到的一定是帥氣的林湛。」
「那我們也都不要熬夜了，我正準備睡覺。」安樂甩甩頭髮，發末的水珠有幾滴甩在了手臂上。
「那……行吧，早睡。晚安。」林湛有些捨不得，但還是先掛斷了電話。
聽著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安樂再次看向茫茫夜色。
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男人會關心她了。
安樂可以清晰聽見林湛喉嚨里的沙啞，高中的生活不好過，誰都是疲憊的。她很心疼，只有隔著一個機械的通話工具催他去睡覺，在此之前還說兩句好話逗一逗他。林湛的孩子氣越來越明顯，卻也只是表現在兩人相處的時候。
清晰記得，林湛第一次和她見面時，眼裡的疏離與冷漠。
這一晚沒有月亮，可是安樂心中卻似有千萬月輝，灑的一片寧靜。
這種時候，安樂的確需要他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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