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視妻如命名遠揚
「那我便明日再來看他,可好?」雲瀾抬起頭,一雙水潤的眸子眼巴巴地看著他,叫人怎好忍心拒絕?
「明日你要去瑤池,忘了?」然雲淺畫是何人?拒絕起來那當真是不手軟。
「可是……」雲瀾瞅了一眼傷痕纍纍跟破布娃娃一般趴在地上的糰子,再一想那個容貌可怖的西王母,咬了咬唇,想著自己若是再求上一求,夫君往日那麼疼自己,說不準就應了。
「夫君。」軟儂的調子悠悠拉長了幾個彎兒,嫣紅的菱唇透著水潤潤的光澤,這樣一幅美人美景,雲淺畫仿若不為所動,勾起的唇畔笑意淺淺,一雙眸子漆黑如墨。
「夫君……」雲瀾見雲淺畫不為所動,不由得急了,一雙可憐兮兮的眸子泫然欲泣。
雲淺畫看她如此心知這是倔勁兒犯了,悠悠一嘆,伸手捏決,一道白光緩緩攏住了悄無聲息的糰子,化作柔柔光球收入袖中。
「走吧。」攬過雲瀾,在她甜美的笑容中飛身離去。
碧光閣中,雲淺畫坐在榻上提筆細細描摹著一雙星眸,筆觸溫柔,眉目如畫。
「師兄,這小傢伙真是雲瀾從瀑布那兒撿的嗎?」一身粉袍,銀冠精緻的男人手執摺扇戳了戳躺在一整塊碧玉之上的糰子,滿目驚奇,這般騷氣而驚詫的除卻那隨風還能有誰。
雲淺畫手中筆墨不停,一抬眉就是一個凜凜眼刀,嚇得隨風後背冷上三回,這才想起眼前這人簡直是六界第一的醋王,直呼他小妻子的名諱都不行,簡直小氣!
心裡邊兒在那兒腹誹著,面兒上隨風可不敢造次,諂媚笑著換了一句「嫂嫂哪裡來的好運氣,竟能撿到血統這般純正的上古靈獸,趕明兒我也去撿上一隻來玩玩兒。」
雲淺畫眉眼不抬,換了只筆沾了硃砂描繪那畫中人紅潤的朱唇,口中卻道:「就你最多惹來一身桃花債,這靈獸來歷不明,你替我好生看著,這些日子不許他出現在小九面前。」
隨風垮了臉,拱手稱諾。收了那嬉皮笑臉的面孔,細細打量這碧玉上的糰子,眉目清秀的一位少年郎,看似無辜單純,單是上古靈獸體內蘊含的可是蠻荒時期的至純靈力,一個不慎便能讓這大地血流千里,師兄也是考慮到嫂子如今狀況不定,所以才想著讓他們少接觸的。
這碧光閣之所以稱為「碧光」二字,實則就是因了這塊長足七尺的碧玉,這碧玉名喚「光」,是上古一靈獸的遺蛻,雲淺畫將糰子放在這裡,就是借著它的氣息溫養他的傷口。
「對了,明日的蟠桃宴,你真打算帶嫂子去啊?」隨風可是知道的,這西王母跟雲瀾可是有淵源的,百年前瑤池金母惜敗,瑤池水干可是震動了六界,如今雲瀾倒好,什麼都不記得了,人家西王母可記得清清楚楚的,這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掌門師兄這是想什麼呢?
隨風拿摺扇撓了撓頭,蹙著眉頭看著一心作畫的雲淺畫,著實是想不通這人心裡打著什麼主意。飄忽的眼神掃過那宣紙,隨風倒是一樂「嫂子是六界第一美人兒,師兄你這六界第一『視妻如命』的稱號也是名副其實,不過你這一天三張地畫也不嫌累得慌。」
雲淺畫聞言不為所動,瞧也不瞧弔兒郎當靠著書案的隨風一眼,從容地添墨,淡定地落下一句「情之所至,你這未娶妻的人是不會懂的。」
隨風嘴角一僵,真想把手中摺扇砸過去。奈何,膽小又技不如人,只好灰溜溜轉身走人,美其名曰,眼不見為凈。臨走時,順便提溜著昏迷不醒的糰子,掃了人家一眼,暗戳戳地嘀咕了一句,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
聒噪的人總算走了,雲淺畫卻停了筆,凝著畫中美如嬌花帶水的人兒,幽深的墨眸愈發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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