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厭倦
朱利恩在看到方雅選擇自殺的消息后打了電話給易子明，然後，易子明就出現在了飛機場。
易子明正站在候機室轉身就看到了陳西，看著走向他的陳西，他慘淡的笑了笑，「你來遲了，她已經走了。」
陳西面不改色。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見到她。」
易子明把目光投向了陳西身後的遠方，他帶著淺淺的微笑，俊秀的臉多了一種漠然。
「是嗎？」這話似乎是在認真問著陳西，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陳西沒有回答，站在易子明面前氣場十足。
易子明看著從容的陳西沒有說話，兩人對視差不多半分鐘的時間，易子明突然笑出聲，說：「陳西，你有時候就是太自信了，反而會容易錯過，就像以前的我一樣。」
陳西微微皺眉，「你說清楚。」冰冷的語氣似乎讓空氣都降了幾度，但是易子明依然微笑，面不改色。
「我能說清楚什麼呢，我就是個失敗者，就是個混蛋。」他低頭苦笑，語氣諷刺。
「陳西，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知道她在害怕什麼，然而你什麼都不知道，連她為什麼離開你你都不知道。你會相信她是因為恢復所有記憶才離開你？可你知道，現在的她根本不愛我，而你...從來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易子明剛說完，陳西就往前走了一步，雙眼微微眯起，笑容有些嚇人：「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還是反省一下你自己，方雅的悲劇還不是教訓么？」
陳西克制想要拎起易子明衣領的衝動，內心隱隱約約竟是覺得，他說的都對。
沒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
「方雅的悲劇，呵呵，我是個罪人，但是我希望，不要變成你們之間的悲劇。」易子明笑的凄涼，眼神充滿了無望，完全沒有了在舞台上的光彩和正能量，此時的他，想到方雅的自殺，朱利恩的離開，全是愧疚和絕望。
「陳西，我們解約吧，我想退出了，希望能理解。」
*
易子明離開后李路就拿著陳西的護照證件機票趕來了。
當他到了機場，就看到候機室里背影孤獨，整個人都顯得悲傷的陳西，坐在椅子上雙肘抵在膝蓋上，兩手撐在額頭上，孤單落寞。
這不是他認識的陳西哥，他的陳西哥是堅強自信的啊。
「哥。」
好一會兒，陳西才抬起頭，不顧身邊已經有人認出是他而竊竊私語，他直接伸手就拿了李路手上的東西，緩緩起身。
「李路，我去紐約一段時間，柯樂交給你們。」
李路點頭：「好。」
陳西正要轉身，李路扯了扯他的外套，「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但是我相信，利恩肯定是因為是原因，絕不是不愛了，所以...」
「沒事，是我的問題，易子明說的對，是我從來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哥...」李路欲言又止，自己能說什麼，大概只是想要為自己的陳西打抱不平，朱利恩突然把人家甩了，原因就一句「我喜歡的是易子明」，太扯了吧？
「李路。」陳西微笑，「不用擔心，我沒事。對了，關於易子明，你們做好解約工作。」
「哥，什麼情況？」
「雙方商議，和平解約。」陳西語氣平淡，「處理好。」
他已經厭倦了，那就去成全別人吧。雖然恢復記憶的朱利恩知道了自己對易子明的情意，還拿這個來提分手要離開他，讓他嫉妒讓他憤怒，可是他冷靜下來，也能看出這不過是朱利恩拙劣的借口而已。
方雅的自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易子明的愧疚，和苦痛，不會少。他並不是完全冷酷無情的人，特別是在認識朱利恩之後。
「李路，我終究做不到像我母親一樣，那麼決絕。」
我只是，想要個完整的幸福。
李路看著走向安檢方向的陳西，失落的背影讓李路心裡堵得慌，然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
朱利恩到了紐約之後，按照封臨給的地址來到了徐清的病房。當她看到躺在病床上閉著眼休息，已經開始瘦到不成人形的徐清，她捂著嘴轉過身快速走出病房。
「別哭，徐清希望我們能微笑面對她。」封臨伸出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朱利恩聽出封臨的憔悴，知道封臨也是苦痛承受，或許比她想象到的傷心，更甚。
她擦掉大顆大顆往下掉的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好。」
她連她自己還能不好好活著，活多久都不知道，現在徐清的情況更是讓她充滿了絕望。
「利恩，你來了？」
正朱利恩好好調整情緒的時候，徐清虛弱的聲音就從病房裡傳了出來。
「對啊，我來看你了。」朱利恩故作輕鬆，扯起笑容就和封臨走了進去。
徐清戴著一頂帽子，帽子周邊看不到一根頭髮。朱利恩當做看不見。但是徐清卻在和朱利恩寒暄了幾句后，隨意開口問了朱利恩：「你怎麼把頭髮全收進了帽子里？我很喜歡看你一頭長發，真好看。」
不知道她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因為自己落了發所以喜歡，朱利恩沒有正面回答，她笑著說：「我以為這樣很酷。」
「呵呵。」想爽朗笑起來的徐清也只能呵呵兩下，「你呀，什時候學會了幽默？」
徐清心已經平穩，她知道自己就算了好好接受治療，也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她的癌細胞擴散速度已經難以控制，只是為了能對看幾天自己的父親和封臨，多痛苦幾天她都願意。
朱利恩沒有再說話，徐清目光飄向她的背後，幾秒后視線回到朱利恩身上，慢慢開口：「利恩，人生短短几十年，能愛就去愛吧，別像我一樣。」徐清突然的話讓她驚訝，難道她知道了她和陳西分手的事？
那一刻她也不敢回頭目光詢問封臨，卻在眼角餘光里看到身邊的封臨微微顫抖的手，他在害怕，在後悔。
「徐清，我知道的，我和陳西會好好的，放心，你呢，就好好的治療，好么？」
徐清看著她笑了笑，似乎有些吃力了，她嘴唇發白，本就冷艷的臉越發冰冷的樣子，毫無血色。
朱利恩知道自己不能打擾到她休息，於是說了聲「好好休息」就起身離開了病房，封臨給徐清掖好了被子也出了病房門。
封臨和朱利恩走過走廊盡頭的長椅邊，他側身，滿心疼惜的開口。
「讓我看看你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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