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弄錢

葉霆被何玲帶著玩遍了全鎮，禮貌周到，和藹可親，葉霆心中對她印象不錯，可惜，嫁給了一個廢物丈夫。

返回院子，他的房間已經被收拾好了，跑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沒有去煩安逸的母親，獨自想著自己的未來打算。看到了北莽林里的強大荒獸，他就能猜測到人類中也有毫不遜色的強者，不然的話，那些荒獸早就衝出北莽林，人類如何能夠維持現下的安定？

況且，他的龍力還需要適當的發揮技巧，多去見見世面總是好的。

次日，何玲派人送來了不少東西，田小芬用的布料、時鮮水果、一些糕點，葉小玉適宜的小衣服，小玩具等等，雖說東西並不值錢，卻是真正拉攏人心的手段。葉霆向送禮的來人道了謝，算是承接了對方的善意。

小桃負責收拾禮物，有些忙亂，「大少奶奶怎麼了？怎麼想起來與我們親近了？」雖說兩年前再次生下一個女兒，可這個小院子依舊不溫不火，並沒有什麼值得他人關注的地方，該冷清還是冷清，大少奶奶突然示好難怪小桃起疑。

「因為我回來了。」葉霆查看那些東西，都是好東西。

「少爺什麼時候這麼要面子？」小桃取笑他道。

「我就算再差，好歹也是家主的兒子，雖說實力在眾兄弟里屬於墊底，依舊是一份力量。我大哥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我大嫂卻是個有手腕的人物，對於任何可以拉攏的力量絕不會得罪，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將來我大哥能不能順利繼承家主之位，大嫂就是關鍵。」葉霆分析了一下，臉上滿是笑意，「不明白？沒關係，有誰送禮儘管收著便是，只是，對於那些行事陰詭的人送來的禮物多加小心，暫時不用就是。」

「少爺，你哪來的這份自信？」小桃聽他侃侃而談，不由笑了起來。

「呵呵，」他笑了笑，卻是再次出門去了。

他在洞穴里弄到了幾件古董級的刀劍兵刃，他想要找懂行的人賣個高價。而北域的重地青岩郡主城卻是不二之選，他找到了一家像樣子的古董行，想要問一問價錢。

走進了頗為氣派的門面，一名夥計迎了過來，「客官，你需要些什麼？」

「我有一柄劍，想請貴老闆鑒定一下。」葉霆道明來意，夥計不敢怠慢，帶他前往尋找老闆。老闆現下正在為一名女子介紹收集來的古董名劍，女子看了十幾柄都不滿意，老闆已經額頭見汗，顯得有點承受不了對方所給的壓力了。

「尊敬的貴客，恐怕你的生意我是做不了了。」老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留著濃胡，儘管臉上不乏商人的精明，也有著幾分和善。

「老闆，有人找您。」夥計將人帶了過來，隨後退了下去忙活。

「這位客人有什麼需要？」老闆和顏悅色，詢問向顯得稚嫩的葉霆。

「我這有柄劍，想請老闆幫忙鑒定一下。」葉霆將一柄青銅劍拿出，老闆小心的捧過，看到這是一柄連鞘的青銅劍，入手頗為沉重，幾乎要捧不動，連忙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那名看劍的少女原本已經走到了店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

「這柄劍太重了，客人不知能否自己取出？」老闆是看出來了，能夠將上百斤的古劍隨意揮舞的人，必然是武道高手，這種力氣活，只能請他自己來動手了。

「我來吧。」少女一把抽出了古劍，劍體大致完好，只是在劍尖的地方殘缺了一小塊，顯得有些殘破。

「客官，若是完好的古劍價值還能大些，這柄劍明顯已經有頗為長久的歲月了，價值原本極為極高，但是保管不善，價值就要折損一半了。」老闆看的出來這是一把好劍，真正的好劍，可惜，商人的判定唯一標準就是價錢，「若是出售的話，頂多幾千兩銀子。」

「混賬。」卻是少女斥責了一句，「你這滿是銅臭氣的俗人又懂什麼？這柄劍傳世千年，每一任主人都是天下頂尖的劍客，削鐵如泥，堪稱神器，能夠將這柄劍損毀成這般模樣，一定是出現了驚世之戰。」

「劍是劍客的生命，傳世之劍更是歷史的見證，上面的血斑，損毀均是最大的價值，早已超過了劍本身。這柄劍名曰承光，失蹤足有五百年，不知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葉霆聽著少女滿懷感慨意味的講解，已經知曉對方是一名不凡之人，甚至是一名用劍好手，心裡頓時七上八下，不知是好運還是禍事，「額，我在北莽林得到的。」

「北莽林？」少女吃了一驚，「想不到這樣的名劍竟然遺落於那樣的險地。」

「那個，我想問一聲，」葉霆打斷了對方的感慨，「這柄劍能賣多少錢？」

「錢？你竟然想用錢衡量這樣一柄名劍？」少女有些生氣，頓時一臉的鄙夷。

「沒辦法啊，我不缺劍，但我缺錢。」葉霆一副理所當然的意思。

「這柄劍我買了，你要多少錢？」少女詢問。

「你能出多少錢？」葉霆反問。

「我……我這次出來遊歷，身上沒有帶多少錢，現在只剩下三千兩了。」少女有些羞愧的開口，「不過，我回去后，可以借錢還你。」

「其實錢也不是必須的，如果你能幫我辦成一件事，這柄劍我雙手奉上。」葉霆沉思了一番，開出了條件。

「你說。」少女開口。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少女自報姓名，「我叫紀嫣然，是劍閣的弟子。」

「葉霆，無名之輩。」葉霆沒有撒謊，他除了是葉家的二十三子之外，任何名氣還沒有打下。

「你弄錢竟然只是為了打造一件兵器？」少女紀嫣然頗為好奇。

「不行嗎？你是劍客為了稱心的名劍不惜一擲千金，憑什麼我不能為了一件稱手的武器絞盡腦汁。」葉霆沒有聽說過劍閣的名聲，但是想得到一定是了不起的大門派，至少在北域青岩郡這樣的地方是了不得的大勢力。可他說話沒有絲毫低聲下氣的意味，少女很強，葉淙岳都不是其對手，但是，他也不是吳下阿蒙了。

「用鐵精打造一把強弓，能有人拉得開嗎？」紀嫣然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這個不勞你費心，哪怕是掛在牆上當畫看，也是我的自由啊。」葉霆這話有些無賴的意味，「你有好建議嗎？」

「我倒是聽說過青岩城有一位巧匠，能夠打造神兵利器，只是他的要價極高，常人難以滿足。」紀嫣然解釋道。

「這麼說，有些麻煩了？」葉霆撓撓頭，「算了，先去見見，有什麼條件再去談，若是真的冥頑不靈，那就為他祈禱吧。」

「祈禱？」紀嫣然不解其意。

「……」葉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紀嫣然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用強？不好吧？」紀嫣然有些吃驚。

「他有手藝，我有武力，他可以拒絕，我也可以不高興，有問題？」葉霆的問題令紀嫣然沉默，看似無禮，其實也是實情。武者本就是無法無天的人物，只要有力量就能得到上位者青睞，權勢地位不過唾手可得，匠人手藝再驚世駭俗，也不過是平民，讓上位者看平民的臉色，這怎麼可能？

「都說北域是蠻荒之地，民風彪悍，不服禮教，果然不假。」紀嫣然儘管有些看不慣，卻不以為忤。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樣可不是什麼安穩之地，禮教救不了那些平民的命，既然無用，何必在意。」葉霆笑了笑，「禮教就一定是好的？我看不見得。」

「道不同不相為謀。」紀嫣然也是笑一笑，不再多言。

二人不再多言，來到了一條偏僻的陋巷。走到盡頭，他們停在一間破房子前，「就是這裡面。」

「這就是高人的派頭？敬仰但是不懂。」葉霆有些耍寶似的開口。

「那樣的神匠怎會還在意那些世俗的東西？」紀嫣然頗有一股英雄不寂寞的感覺，心底開始鄙夷葉霆這個野蠻人。

「有人嗎？收稅了？」葉霆的敲門方式把紀嫣然雷到了，這是求人的架勢嗎？

「前幾天剛收過，還有完沒完了？」一股醉醺醺的聲音響起，一個頭髮蓬亂，渾身污跡的壯年男子開了門，很不高興的看著外面，卻是沒有看得人，隨即看到了紀嫣然，隨即低頭看到了葉霆，「你是收稅的？」

「我是請你幹活兒的。」葉霆道。

「幹活？幹什麼活兒？」男人醉眼松腥，有些腦袋發木。

「我想打造一件兵器，聽說只有你能做。」葉霆開門見山。

「不幹。」男人直接甩門。

「價格好說。」葉霆頂住了柴木。

「老子沒興趣陪你們這些小屁孩兒玩鬧。」男人不再管門，乾脆回去繼續喝酒。葉霆走了進去，聞到了酒精的味道，但是味道並不好，顯然是劣酒。

「我說，你好歹也是名匠，就不能提升一下品味嗎？」踢開一個空罈子，「這些酒都是劣酒啊。」

「好酒不花錢啊？」男人反懟一句。

「那你幹嘛不接我的活兒？」葉霆追問。

「沒興趣，都是一些無聊的作品，那些普通鐵匠就能做，幹嘛？羞辱我嗎？」男人氣憤的將酒瓶摔的粉碎。

「但我要造的一般人做不出來啊。」房子里堪稱家徒四壁，除了酒罈子只剩下一張桌子與一把椅子了，床上都是鋪的乾草，葉霆將一隻酒罈子坐在屁股下，與對方相對而坐。

「刀劍？槍矛？還是鎖鏈？」男人發問。

「弓箭，鋼鐵打造的弓箭，我不要求多少力氣才能拉得開，但是一定要射的遠，我不介意射掉太陽還是月亮，一定要夠強。」葉霆的條件令男人不由一愣，紀嫣然也走了進來，看著兩人識趣的沒有出聲。

「有點意思，」男人聞言動了心思，「若我打造的弓箭要用十萬斤的氣力，你也同意？」

「差不多，不過，你不會只能打造用一次的廢品吧？」葉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男人，一副不相信對方實力的意味。

「笑話，打造出那種廢品，那我名匠的聲名還要不要了？」男人開始生氣了，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子質疑。

「那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呢？」葉霆用懷疑的目光詢問對方，男人感覺尊嚴受到了嚴重損害。

「要打造那樣的武器，需要的材料可不簡單，你能弄得嗎？」男人反問。

「說說看。」葉霆張口。

「我要玄鐵與木精。」男人開出條件。

葉霆將疑問的目光轉向紀嫣然，他見識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只能讓紀嫣然解釋一下了。紀嫣然明白了他的眼神，「玄鐵好說，奇品坊就能買到，名匠需要多少？」

「很久沒動真格了，就先來個幾百斤吧。」男人一張嘴就讓紀嫣然震驚了，玄鐵可是鑄造神兵利器的材料，尋常有幾兩已經是豪奢了，對方竟然張嘴就要百斤。

「那木精呢？」葉霆詢問。

「萬年古木集結一身精華於樹心，青翠如水，瑩潤如玉，常人佩戴一塊在身上便能百病全消，長命百歲。」男人插口補充。

「玄鐵我沒有見過，不過上了年份的古樹倒是見過不少，需要多少？」葉霆詢問。

「先來個幾十斤吧。」男人再次開口。

「好，我這就去準備。」葉霆說罷就開始起身。

「慢著，」男人突然驚慌的叫住了他，「那個，材料你們準備，可是工錢還是要另算的。」

「多少錢？」葉霆詢問。

「五千兩。」男人一張嘴就是高價。

「先給他兩千兩，算作定錢。」葉霆向紀嫣然吩咐。

「我討厭你說話的態度。」雖然這麼說，紀嫣然還是付錢了。得到了兩千兩銀票，男人滿臉掩飾不住的喜色。兩個人的表現令紀嫣然有種抓狂的感覺，大人物不是該有大人物的節操嗎？節操呢？丟哪了？

先去了紀嫣然說的奇品坊，果然是一所豪華的店鋪，佔地極廣不說，其中奇珍異寶數不勝數。道明來意，衣著考究的女侍者為二者引路。來到存放珍奇材料的地方，負責這一區域的管事前來接待，在聽到要買玄鐵時，連忙獻寶似的將一塊半斤重的玄鐵拿來。

看到寒氣環繞，表象泛黑的奇特金屬，葉霆只是輕微摸了摸，點點頭就放下，「請問，你們這裡有多少玄鐵？」

「貴客要多少？」管事詢問。

「先來個五百斤，不夠再說。」葉霆剛剛開口，管事就被他的口氣嗆到了。

「咳咳咳，」管事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客人，我們這裡的存貨並不多，頂多幾十斤而已啊。」

「不知那些玄鐵要多少錢？」葉霆用力壓了一下玄鐵，被他壓出了一個淺淺印子。

「不多，不多，我們奇品坊向來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只要十萬兩銀子就行。」管事報出價格。

紀嫣然都不由心尖一抽搐，雖說劍客不應該談價錢，可是，一分錢真的難倒英雄漢啊。

「我這裡有點東西，你看看能不能換點錢？」葉霆從寶珠里放出了一大堆東西，有骨頭，有羽毛，有皮毛，有牙齒，有上了年份的老葯，還有一些殘破的武器。管事見到幾乎比他還高的東西，頓時不知所措，「貴客請稍等。」

管事幾乎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此地，很快，幾名上了年紀的老人過來，看到一堆破爛似的羽毛骨頭，起先很是鄙夷，隨後看到了那些蘿蔔似的人蔘，臉盆似的靈芝草，頓時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他們在翻動尋找老葯的過程中，也發現那些骨頭與羽毛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命人取來精緻的匣子，將那些帶著奇特精華的骨頭盛放，羽毛或是堅韌異常，或是綿柔溫暖，都是有著奇能的寶物，牙齒是荒獸最堅硬的存在，是煉器的最佳材質，這些老人越是檢查越是驚心，竟然有人弄到了這麼多寶物。

專門盛放的匣子就摞滿了這間花廳，在登記估價之後，這些老人給出了這些珍品的價格，竟然有數十萬兩黃金的價值。報出這個數的時候，管事渾身都在顫抖，葉霆在呆愣了片刻后恢復了理智，「你們的價格還行，只是，我需要一些材質，要用多少錢從裡面扣吧，如果你們沒有，就想辦法去別的地方收購吧。」

「好的，貴客請稍等幾天。」管事此刻看待葉霆根本就是看財神爺一般。

「除了玄鐵，我還要木精，先來個一百斤。」葉霆再次提出條件。

管事臉上現出為難之色，「客官，玄鐵還好說，不少大家族都有礦產，玄鐵雖然珍貴，總能開採出來，木精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啊，哪是說有就有的。」

「好吧，那你們有多少先拿出來吧。」葉霆吩咐道。

「好的，貴客，請您稍待片刻。」管事命人取來了庫存里僅有的玄鐵木精取了出來，裝好交給了葉霆。另外先取了十萬兩黃金給葉霆，剩下的作為收購材料的活動資金。

管事將代表著奇品坊的貴賓身份的令牌雙手奉上，葉霆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與紀嫣然一同離開奇品坊，紀嫣然有些忐忑了，這些事本該由她出馬的，對方一下子有了一大筆錢，還能出售那柄名劍嗎？

「需要多少錢，我會事後付賬的。」紀嫣然只能做出這樣的保證了。

「給你。」葉霆將青銅劍給了她，「看的出來，你很在意這柄劍，可我不在意，你出了不少力，我總要有所表示。」

「那我們之前的約定？」紀嫣然再問。

「仍然有效，我要的武器沒有完工之前，你就幫忙多跑跑吧。」葉霆道。

「這就是野蠻人的豪爽嗎？」紀嫣然有些啼笑皆非，這般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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