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報信

兩個人即刻啟程，為了方便二人趕路，居民甚至給二人弄來了馬匹，儘管不是最好的馬匹，總好過普通人用腳步丈量距離了。

兩個人出了鎮子，葉霆看著女孩兒喬月兒，「那個，姑娘啊，我們這麼走不知要走多久，還有人等著我們呢，我們是不是得加快點腳步啊？」

「可以啊，不過你要帶著我。」喬月兒笑顏如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行，不過，你要閉上眼睛。」葉霆也提出自己的條件。

「不用了，我知道你要飛，你可以放心大膽的飛。」喬月兒嬌俏的直接點出他的語中含義，令葉霆有些震驚，也有些戒備。

「你怎麼知道？」葉霆很嚴肅的看著對方。

「因為我也能飛啊。」喬月兒說著，整個人離開了馬鞍，好似完全不受地心引力一下一般。

看著凌空而立的喬月兒，葉霆頓時感覺腦袋有些大。就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那是極為強大的氣息，就是自己都不敢說能夠擊敗對方，而兩匹馬此刻雙腿一軟卻是趴俯在地，口吐白沫，屎尿齊流，顯得極為不堪。

「原來，我被人耍了。」葉霆無奈感慨，自己也離開了馬鞍，與她平視對峙。

「你究竟想做什麼？」葉霆詢問，「還有，你究竟是誰？」他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我隱世潛修這麼多年，今天是我醒來的日子，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沒想到遇到了你。」喬月兒依舊是笑眯眯的，帶著小女孩兒的那種純潔與天真，令人難以生出半點惡感。可這終究是外在表現，葉霆可不會讓自己再上一次當。

「所以呢？」葉霆直接問。

「所以，我發現你是一個好人，我想讓你帶我去遊歷天下。」喬月兒看著葉霆，「還有，我的確叫喬月兒，這點並沒有騙你。」

「好，我知道了，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葉霆道。

「這個很重要嗎？」喬月兒反問。

「非常重要，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人交付自己的後背的，連背景都不知道，如何敢交付後背？」葉霆理所當然的看著對方。

「那你看清楚了。」喬月兒猶豫了一下，她終於真正釋放氣息，卻是一股死寂黑氣瀰漫開來，葉霆頓時臉色大變。

「屍氣？」葉霆大吃一驚，「你是與那些黑袍人一樣的妖人？」

那些人以各種強大的屍體來修鍊念術，自然而然的沾染了屍氣，陰森詭異，死氣沉沉，哪有半點活人該有的模樣。葉霆對那些人沒有半點好感，先不說自古以來死者為大的禮教觀念，單單想到那種東西就心中噁心的很，想到與這樣的女孩兒親近了那麼久，怎麼想怎麼不自在。

喬月兒聞言苦笑，「有些噁心了是嗎？」

「原來你知道啊。」葉霆毫不掩飾的表達心中意思。

「如果，我要你帶我一起走呢？」喬月兒質問。

「你有那個本事嗎？」葉霆詢問。

喬月兒聞言身上黑色死氣鼓動，勢若雷霆向著葉霆襲來，葉霆見狀揮手抵擋，「轟隆，」兩股氣息碰撞間引起徹底氣場詭變，草木摧折，亂石崩飛，好似受到了一場風暴洗禮。喬月兒飛身襲殺，身上也出現了異變，皮膚鐵青，尖抓獠牙，先前明眸善睞，肌膚勝雪的美少女，此刻竟然陰森如惡鬼。

喬月兒身形飄忽，較之那黑衣青年還要詭異難測，速度更加驚人，動作更加凌厲。葉霆面對對方搶攻，舉手強勢硬撼對方的利爪，他的手也變成了利爪，兩隻利爪終於開始了短兵相接。

一隻利爪死氣沉沉，帶著寂滅萬物的氣息，周邊草木只是碰到一縷，當即生機斷絕，枯敗腐朽。葉霆卻是渾身青氣繚繞，一方面帶著遠古洪荒的狂野氣息，一方面帶著溫熱的生機氣息，卻是體內的寶爐開始沾染他的氣息，令他開啟真正的天賦。

「轟隆隆，」生死交擊，引動周遭氣機變化，卻是令得周遭空間悶雷陣陣，萬物有感，不住地顫抖。

「砰，」葉霆被死氣掃中倒飛出去，驚駭難言的看著對方，想不到對方的實力這般恐怖。論及力量竟然還能壓制自己一頭，不過，想要就此徹底壓制自己還是不行，喬月兒此刻一樣也不好過，氣息弱小了不少，卻是依舊佔據著優勢。

「原來，你不是那些令人討厭的念師，而是被他們煉製出來的妖屍。」想到自己抱著她洗澡，心中還涌動著旖念，頓時感覺心頭一陣噁心。

喬月兒收斂了殭屍模樣，依舊是天真無邪的少女形象，嘆息一聲，「我生前的事情不記得了，有記憶開始不過百年，知道人類的世界很大，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我一直想去看看，最近我才不怕太陽的力量，並且聽到有人要對付我們，才不得不想個辦法，葉霆，你是個好人，而且，你與我一樣不是人，都是以人類模樣出現行走的，我們有很多地方相通，我不認為我們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葉霆看著對方，沒想到對方既然還有這樣的智慧，「你說你們？還有其他的殭屍？」

「告訴你也無妨，與我一同沉睡的還有四個，不過那些殭屍不像我，它們都是真正的嗜血怪物，不會思考，只能憑藉本能行事，今天就是那些人行事的日子，而且，他們的行動已經開始了。」喬月兒看著霽月谷方向，「那些人應該是血祭，那些嗜血怪物在吸食血食的時候最是放鬆，然後發動術法就能制服操控，你看，今天的月亮是紅色的，正是陰氣最重，所有的陰邪之物最為強大的時刻，也是它們竭盡全力壯大自己的時刻，那種惡毒的術法也是最好的時機，我們已經來不及了。」

葉霆看著天空上的血月，整個人有種怪異的感覺，自己是什麼屬性不知道，只是有種令他極為不適的氣息在逐漸壯大。「你之所以選擇這個時機出手，就是為了攔住我？」

「沒錯，我不是神，管不了所有人，我只能憑藉自己的喜好行事，那些人雖然單個遠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去了也不過是送菜而已。」喬月兒有些擔心的看著葉霆，怕他露出厭惡的表情。

「謝謝。」葉霆卻是這般回應，大出喬月兒的預料。

「你不恨我？」喬月兒不解。

「你說的對，我一個人實力有限，去了也只能去送死，還不如保留有用之身，我將來的反撲保留力量，」葉霆看著對方，「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又是什麼立場？」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霽月谷方向卻是發出了直達天際的妖異血光，而重重厲嘯怒吼中帶著邪惡張狂的氣息橫掃四方，葉霆皺緊了眉頭，目光橫向喬月兒。喬月兒聞言也看了霽月谷一眼，「我只是想好好的活著，去看最好的風景，那些怪物雖然與我一同待了很久很久，可是，它們似乎對我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慾望，想要殺我，我與你並沒有利益衝突，甚至，你可以成為我的幫手。」

「為何？」葉霆詢問。

「大概是因為我的根底與它們不同吧。」喬月兒感慨一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它們已經出世了，血光應該是荼黎之陣，那些人的計劃應該成功了。」

「那些人想要趁著百年之期的地煞之氣爆發時機發難，如果我們再這樣遲疑，它們橫掃天下門派的局勢就要無法阻止了。」

「要我相信你也行，除非你讓我打一掌。」葉霆提出條件。

「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喬月兒背負雙手，挺起胸脯走近了他。

換了一身農家粗布衣裙的喬月兒，比穿他那身男裝要順眼的多，胸脯處的鼓起在她這個年紀顯得有些驚世駭俗，這麼走過來真有點誘人的貞潔意味，令他有些不自在的慌亂。心頭不由自主的頻跳，連呼吸都有點亂了，喬月兒卻是很真摯的看著他，「快些，我們還要趕往神火宮呢。」

葉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境，悍然一掌重重擊中喬月兒，明明勢大力沉，打在喬月兒身上卻是沒有半點波動，也沒有什麼聲音。

「這是什麼？」喬月兒感覺葉霆打在自己身上的一掌並沒有什麼痛苦，不由暗自起疑。

「沒什麼，只是在你身上做點手腳，如果你有什麼不軌的地方，我就可以發動對你的傷害，就算不能取你的命，也能讓你重傷，不能再傷害他人。」葉霆解答了一聲，「我們一起走吧。」

兩個人的馬匹已經沒有用了，它們方才在他倆拚鬥的時候逃走了，已經知根知底，大家已經沒有什麼遮掩，直接御空飛行向著神火宮報訊。

仙器門、神火宮、黑夷林是北域念師三大宗派，葉霆固然依仗仙器門的隻言片語了解神火宮的所在，卻是依舊帶路疾行。

神火宮與仙器門、黑夷林不同，並沒有隔世而居，而是建造了一座宏偉的城池作為根基，不受郡守所轄，不向大夏納貢，軍隊自主，擁有極大的特權。葉霆與喬月兒奔波大半夜，終於看到了神火宮所在的赤野城。

「好強的陽氣，」喬月兒看著赤野城的輪廓，由衷感慨。

赤野城地處一片奇地，與霽月谷的至陰之地不同，此處是北域的至陽之地，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並且土地呈現詭異的赤紅色，不是鮮血的猩紅，而是硃砂一般的大紅，此地隱隱繚繞著一股燥熱，似是地熱裸露區域。

「你沒事吧？」葉霆詢問向喬月兒，「如果受不了的話，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前去報訊。」

「不用，我還行。」喬月兒搖頭表示，隨他一同疾步接近赤野城。

兩個人一起來到赤野城的赤紅領土，葉霆抓了一把探了探其中質地，卻是發現富含鐵礦、硃砂等物。有風襲來，吹起一股令人心燥的熱氣，他看到喬月兒臉色極為難看，似乎馬上就要現出屍身本相，他暗自施展神通，一方小空間將她隔絕開來，她的情況頓時好轉。

「你先前並沒有施展這樣的術法。」喬月兒好奇的感受著他的術法，不由這般詢問。

「力量消耗太大，不是生死決戰不適合輕易用出來。」葉霆道。

「原來，你沒有把我當做生死仇敵啊。」喬月兒聞言向他嫣然一笑，「為什麼？」

「我又不是殺人狂，幹嘛隨隨便便與人拼死拼活。」葉霆解答了一聲，「走吧。」

兩個人繼續前行，葉霆帶頭前往赤野城，經過守城將士的盤查，他們被人帶進了赤野城，而神火宮就是赤野城的統御機構，將士直接帶他來到神火宮前，上前通稟，守門的神火宮弟子不敢輕慢，連忙入內稟報。

一名赤色道袍的偉岸青年出了宮門，前來面見二人。

「就是你們來稟報霽月谷有人施展妖法，喚起妖屍即將為禍北域的？」偉岸青年目光掃過二人，在喬月兒身上停留片刻，然後轉向葉霆詢問。

「正是，」葉霆拱手見禮，「在下先前在霽月谷外辦事，卻是聽說了附近村寨被活屍茲擾，甚至在谷外的小鎮有黑袍人公然劫掠女人孩子，甚至被活屍咬死咬傷多人，鎮長不知從哪裡聽到黑夷林在霽月谷中施展邪術，要利用北域百年一次的地煞之氣爆發的時機，橫掃北域。鎮上都是普通居民，不便行事，特地請我前來通報神火宮，希望神火宮仗義出手，解救眾多被擄走的女人孩子。」

「哦？竟然如此？」偉岸青年猶豫了一下，「兩位遠道而來送信，在下欽佩不已，恩師正在閉關，還是需要兩位向執事長老說明情況，令我們了解具體的情況。」

「好吧，不過在下還有有事在身，說明情況之後還要儘快離開。」葉霆點頭，看向喬月兒，喬月兒與他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開始小心了。

進入神火宮，葉霆與喬月兒來到正殿，執事長老聽到了消息，特地過來過問情況。如果是真的，只怕北域的禍事就真的不可避免了。

執事長老風不缺一襲長袍，面容方正，一雙虎目炯炯有神，面色蠟黃，鬍鬚濃密而泛紅，顯得有些詭異。三人來到他面前，偉岸青年上前拱手見禮，稟報了情況之後侍立一邊，二人也是拱手見禮。

「就是你們前來報訊，說霽月谷發現了黑夷林的蹤跡，並且，他們擄走了大量的女人和孩子，還驅使活屍傷人性命？」執事長老接連追問。

「沒錯。」葉霆點頭。

「好，你待在這裡，我們討伐黑夷林需要確鑿證據，你就待在這裡待著，將來正好要你作證。」執事長老吩咐。

「不行，我們還有要事，來通知你們一聲就要離開了，時間緊迫，我們還要回去告知家族呢，你們快些去救人吧，否則，北域真的要淪陷了。」葉霆當即拒絕，並且表示自己還有要事。

「慢著，」執事長老卻是攔住二人，「我神火宮乃是北域第一大派，行事必須有所依據，你們空口白話就要我們去質問黑夷林，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兒戲？」葉霆與喬月兒對視一眼，「那就當我們沒說過吧，你們該幹嘛幹嘛，我們可不想在這裡等死。」二人轉身就要離開，偉岸青年卻是前踏一步，擋在了二人面前。

「二位且慢，」偉岸青年向他們道：「二位，如果你們所說屬實，的確是情況萬分危急，可是，神火宮乃是堂堂北域第一大派，不能只憑一句話就隨意定奪他人的是非，還請二位可以在此處暫住，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就可以隨意離開了。」

「神火宮果然是北域第一大派，我們不過是來送個信，你們就要將人強扣在這裡，這個規矩怎麼跟匪盜窩的規矩一樣。」葉霆心頭不耐，直接說話不客氣起來，「在下說話難聽在下承認，你們做的也不地道啊，就算你們懷疑，你們派個人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非要扣人是哪門子道理？」

「混賬，你竟敢拿我神火宮與強盜山寨一般看待。」執事長老聞言頓時大怒，「我神火宮要你們暫住，只是為了慎重行事，你們的根底都不知道，空口白牙就要我們派人出去查探，本座又怎知不是你們設了陷阱對付我神火宮。」

「事情已經說明，怎麼做各位自己決定，我們還要回去告知家族戒備，你們還是儘快早做準備，別人家打過來了你們還在做夢呢。」葉霆不想多做理會，拉著喬月兒轉身離去。

「站住。」執事長老沉聲喝住葉霆二人，「神火宮不是龍潭虎穴，也不是強盜山寨，但是你們兩個人身上還有嫌疑，一切都說清楚了再說。」

「師叔，有話好好說。」偉岸青年見到執事長老要動手，連忙攔住執事長老，看向二人，「二位請放心，如果屬實花不了多少工夫。」

「信你們才怪。」葉霆拉著喬月兒手一揮，兩個人消失在原地，而執事長老、偉岸青年二人見到這個景象，也是不由臉色大變，這等術法都是極為高明的手段，他們可以這般自由離去，只怕來頭極大，又帶來了這麼重大的消息，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執事長老不敢再怠慢，連忙派人前往霽月谷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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