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謀划

離開了神火宮，兩個人走在赤野城裡，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人類真是可恨，我們只是報個信，他們竟然還要刁難我們，人類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壞人？」喬月兒有些不開心，向葉霆抱怨。

「壞人？什麼叫壞人？」葉霆不高興的反駁，「什麼時候有過好人嗎？」

「你是說天下的人都是壞人？」喬月兒不解的追問。

「人就是人，是一個族群，是非善惡統統都是人，壞人只不過是一個趨向，好人也不過是另一個趨向，不管他們幹什麼，求什麼，都是慾望，有著慾望就有追求，用兩隻腳走完一生，這才是人，惡棍是人，聖人也是人，人就是人，不要用好人壞人這樣的眼光去劃分，太過狹隘了。」葉霆也有些生氣，不過早就想清楚這些東西了，生氣歸生氣，還不至於讓他難受。

「你們說話好繞啊。」喬月兒感覺有些蒙圈。

「一句話，人有很多，好人也好，壞人也好，都代表不了所有的人，我們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記住這點就好。」葉霆解釋了一句，「走吧，我們還要很多地方要去，沒時間管這些破事。」

兩個人出了城，在無人的地方飛身離去，葉霆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把消息帶給仙器門，然後還要告知葉家、何家，北域很快就要亂起來了，他們要與時間賽跑。

喬月兒還是有些怕陽光，她還是讓葉霆幫她保持了小空間屏障，兩個人各自飛行也不礙事。

仙器門遙遙在望，兩個人落地趕路，葉霆在這裡修行兩年也成就了些許薄名，那些外門弟子與他也算熟稔，帶著喬月兒進去別人也不會說什麼，順利進入仙器門，他先是前往離恨苑向丹華夫人復命。

華珍珍看到葉霆出去幾天帶著一個女孩兒回來，不由有些詫異的看著葉霆，「師弟，你怎麼出去一趟還帶回了一個美人兒啊？」

「此事說來話長，師姐，先帶我見一下丹華夫人吧。」葉霆交待喬月兒在外面等一下，隨華珍珍進去復命。

進入居所，丹華夫人看著葉霆，「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前輩，在下在霽月谷找到一些這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您要的月靈石。」他取出那些黑暗處發光的石頭，放在了面前。七八塊雞蛋大的石頭看似尋常無奇，拿在手裡卻是冰冰涼涼的，帶著幾分月光的氣息，丹華夫人原本玩賞一件朋友送來的珍寶，對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可他拿出那些石頭的時候，丹華夫人還是身子為之一震，俯身將石頭撿起，「就這些？」

「情況緊急，我只拿了這些。」葉霆不是什麼老實人，咬緊了嘴巴。

「好了，你我兩清，出去吧。」丹華夫人拿到了想要的寶物，當即趕人。

「多謝前輩了，晚輩告辭。」葉霆離開了這裡，華珍珍依舊將他送了出去。

「師弟，霽月谷里是什麼樣子的？」華珍珍好奇的向他打聽。

「那裡啊？」聽到華珍珍開口詢問，葉霆想了想，「師姐，如果你想要去找月靈石的話，我奉勸師姐還是不要去的好，至少最近不要去，那裡現在不太平。」

「不太平？師弟不是剛剛從那裡回來嗎？」華珍珍不解詢問，

「能回來也是九死一生啊。」葉霆不住感慨，「師姐，你可知道北域的傳說？」

「北域的傳說？什麼傳說？」華珍珍聞言納悶。

「北域的歷史就是一場動亂史，不出百年就是各種各樣的災禍，匪盜、天災、瘟疫、荒獸、妖邪，這些歷史是那些百年以上的家族之間流傳的，而我們這一代，已經享受了超過百年的太平時光。」

「我們這一代已經是百年階段了？」華珍珍聞言大吃一驚。

「超過了百年，這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很多勢力都沒有想到。」葉霆接著說，「我這次去霽月谷就發現了原因。」

「什麼原因？」華珍珍聞言大吃一驚。

「黑夷林在那裡埋下了五頭屍王，這一年就是成熟期，他們藉助北域地煞之氣培養屍王元氣，那些屍王吸盡了地煞之氣，這才使得北域出現了以往從未出現的百年太平。但是，屍王已經成了氣候，黑夷林已經成功將它們重新操控，他們很快就要稱霸北域了。」

「呵呵，師弟，你的玩笑不好笑。」華珍珍聞言很想笑，可是，她自己都笑不出來。

「我在那裡被幾十個黑袍人圍攻，刀光劍影，殭屍成群，要不要給你看看殭屍咬我的地方，還沒長好呢。」葉霆說著就要脫衣服，華珍珍連忙打住他，「哎哎哎，不用了，師弟的話我信了，我不去了。」

「我現在去向師尊稟報，相信門主很快就會下令封鎖山門，師姐還是告知打算出去的師兄弟，叫他們不要留在外面免遭災禍吧。」葉霆與她告辭，出了離恨苑，帶著喬月兒離開此地，返回翠峰苑而去。

華珍珍聞言愣了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師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葉霆讓喬月兒留在園中，葉霆前往面見林空大師，稟報這次的經歷。

「什麼？黑夷林以地煞之氣養屍，他們已經大功告成。」林空大師聞言大驚失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可知那些屍王什麼實力？」

「其中一個比我強出一線，其他的大概也這個實力吧。」葉霆沉吟了一下，給他一個答案。

「比你強出一線？」林空大師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就這點實力嗎？」

「嗯，以我的實力，一個人大概能殺掉仙器門一半人，不算這裡的陣法，沒人能夠留下我。」葉霆將自己的估計告知林空大師，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令林空大師錯判局勢。

「啊？」林空大師聞言一愣，隨即大驚失色，「你……你的實力？」

「師尊，我的優勢不是尋常人可以想象，純粹戰力的話，北域我也許能夠排進前十，」葉霆說話施展術法，整個房間開始凝結，林空大師想要動彈都有些困難，心頭驚駭難以言喻。

葉霆收了神通，林空大師整個人臉色極為難看，「看來，北域真的要危險了。」

「正是，還請師尊儘快告知門主，我還要前往家族告知族人，先行離開，若師尊有事找我，可以捏碎這塊玉片。」葉霆放下了一塊玉片，起身告辭離開。

園中的喬月兒吸引了不少翠峰苑的師兄弟們的注意，可他們不敢隨意造次，喬月兒看到他出來，主動向他走去，「說完了？」

「走吧，大時代就要來臨了，」兩個人一起向著仙器門外走去，而仙器門門主雲懷遷聽到了丹華夫人的消息，頓時坐不住的前來尋找林空大師，想要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

「什麼？五頭屍王？」雲懷遷在林空大師居所里踱來踱去，「可知有什麼實力？」

「原先我並不知曉，現在，我猜測隨意一頭就能與門主差相彷彿，甚至可能比門主還要強出幾分。」林空大師道。

「林空大師莫不是在說笑？門主只差一線就要跨入元神境界，這樣的實力竟然還不能壓制，甚至只能勉強對付一頭，就算是黑夷林幾百年準備，難不成還能一舉攻陷整個北域不成。」丹華夫人不相信的反駁，畢竟，北域雖說蠻荒之地，實力還是較為雄厚的，黑夷林雖說一向神秘，想要憑藉一派之力攻下北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我知曉兩位也不相信，總之，我們還是要防患於未然，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了。」林空大師規勸雲懷遷，不想因為任何的錯誤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北域百年動亂秘聞絕不是空穴來風，超過百年的太平日子的確有些不同尋常，既然有人散布這個消息，說明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再息事寧人，傳我門主令諭，即日起，封鎖山門，任何門內弟子不得隨意外出。北域即將大亂，我仙器門能否繼續留存，就看我等能否齊心協力渡過難關了。」雲懷遷正式下達諭令，仙器門的山門關閉，禁制陣法全面開啟，所有人不能再出入了。

而就在葉霆與喬月兒兩人到處放消息的功夫，黑夷林卻是拉起了大旗，開始了他們征服北域的大業。

黑夷林並不是什麼秘密地點，就在北域雲山郡境內，北域十三郡，三大宗門各在一隅，黑夷林在雲山郡是最出名的地方，只有人看到其中弟子採買出入，卻是很少有外人可以出入，一旦進入就是再也無法出來。最出名的就是黑夷林弟子有偷盜屍體的傳聞，不過，沒人敢進入其中討公道。

黑夷林周遭三百里不見人煙，可就在近期卻是傾巢而出，開始收服雲山郡的各大小勢力。小到一方村寨的武裝，大到郡城的千年世家，與以往的低調與不理俗事大相徑庭，並且展現出了遠超北域想象的實力。

短短十天之內，凡是不屈服的門派勢力均被格殺，一時間，雲山郡腥風血雨，人人談及黑夷林如避虎狼。而統一雲山郡的同時，大夏帝國派駐北域的帝國軍也開始了關注，畢竟，在黑夷林收服雲山郡的同時，與雲山郡的駐軍發生了戰事，帝國駐軍被大敗，死傷足有數千人眾，而北域的帝國軍最高機構北明候府，軍候厲子清在接到雲山郡守備戰敗殉國的呈報之後，怒氣騰騰的摔碎了珍愛的古董茶杯。

「傳我軍令，立即發動北域所有武裝力量討伐黑夷林，任何有意推諉，通敵，陽奉陰違的門派世家，統統於戰後一併清算。」厲子清的軍令以最快的速度發往郡守手裡，再由各位郡守發散到縣衙處，再由縣衙發送至治下的地方武裝，層層疊疊，一級一級，葉家就是地方武裝一級，青岩郡地方武裝不下百家，而最出名的不過十家，葉家就是其中之一。

黑夷林的使者已經於三日前來過，命令他們投降效忠。葉淙岳不是蠢人，他自然知曉黑夷林的野心，也知道黑夷林很難成事，只是，他現在還不能當場拒絕，因此，與來人約定了三日之期，並且在第一時間捏碎了玉片。葉淙岳等了兩天也沒有見到葉霆的身影，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何家現在也是一樣的處境，黑夷林的使者就是一個人，他們的警告與北明候的軍令幾乎前後腳的到來，很明顯，黑夷林是故意為之，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了擾亂北域的民心，如果是先答應了北明候，黑夷林必然再也無迴旋餘地，前後腳甚至是提前一步，可以讓他們暫時游移不定，黑夷林就能趁著那短暫的時機來穩定根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就算是頂尖戰力出眾，想要統一偌大的北域也需要足夠的人手，於是，如何謀划就是另一場戰爭。

北域總疆形似卧虎，黑夷林看準了地形第一時間就要分割北域，將其分化東西兩域，以藍河郡為根基，昭明縣、璃陽縣、湯義縣、鐵馬縣、還有寒青縣，正是依據地形駐紮防守的天然關隘，只要十萬大軍堅防死守，就能切斷北明候對北域西半部掌控，而寒煙鎮正值寒青縣境內，正是黑夷林要爭取的對象，這才極力爭取。

葉淙岳接到了下人的稟報，說是黑夷林的人馬已經到了，他心頭暗暗嘆息一聲，那個孩子還是沒有回來啊。

來到門口，黑夷林這次來了十餘人，除了為首幾人騎著馬以外，其餘人皆是步行，並且他們抬著一口黑色棺木，這樣的隊伍實在太過扎眼，葉淙岳看著那口棺木，心裡更是黯然了幾分。

「葉淙岳，」一人從天而降，待要落地之時卻是翩然若葉，這等身法已經說明了來者的修為，先天境界，只有先天境界才能這般掌控自身的力量，這樣的大高手絕對不是自己可以對抗，加上還有黑色棺木里的妖物，葉家今天情況危矣。

先天高手是一名老婦，身形佝僂，滿臉皺紋，手拄一根黑木杖，聲音嘶啞難聽，手腳畏畏縮縮，似乎隨時可能倒地不支，卻沒有一個人敢這般想，雙方除了老婦與葉淙岳之外，其餘人不敢輕易發出聲音。

「葉淙岳，你說你要考慮三天，現在三天之期已到，你的意思是降？還是戰？」老婦將降字咬的很重，那是在暗示。

「葉家在此地傳世已經五百年，經歷過很多風雨，當年先祖是憑藉敢打敢拼的血性才創下葉家，葉家就算是衰落了，也不能忘記先祖的傳承。」葉淙岳手上一晃，他的佩刀現於手上，「葉家子弟聽著，我葉氏族人，生要站著生，死也要問心無愧的死，助紂為虐者，人人得而誅之。」

葉淙岳的話引得身後族人轟然應諾，即使明知不敵，大家還是準備大戰一場。

葉秋明身為長子卻是沒有站在葉淙岳的身後，而是與其母站在一角，靜靜的觀看，兩個人手中握著一件法器，一件能讓他們順利逃脫的法器。

「殺。」老婦一聲令下，那些黑袍人抽出兵刃向著葉家沖了過去，葉家子弟也各自揮舞兵器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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