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山林

次日，葉霆就兩手空空的被人揪著后脖領子扔上了一輛馬車，隨後在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下駛出了葉府。

「小少爺，這回你怎麼得罪家主了？」負責押送他的家奴不住挑撥他，那一臉獰笑的意味似乎在看一個死人。葉霆從小看慣了這種臉色，所以並不在意，只是沉默以對。

「嘿，叫你一聲小少爺，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小少爺了？」那家奴見狀頓時無名火起，正要揚手掌摑，卻見葉霆手把車欄，一臉威脅的看著自己，「你幹什麼？」

「家主讓你送我去北莽林，若我死在半路，你就提著腦袋去向家主謝罪吧。」葉霆見他一臉戲謔的模樣，心裡很是得意。

有了這個過節，大家心底的不忿頓時擺上檯面，車裡的氣氛顯得緊張了起來。不過，葉霆的囂張與威脅也是有根據的，畢竟，他再不濟也是家主的親生兒子，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一名以下犯上的家奴也別想活命。

「小少爺，你還學不會聰明一點嗎？」家奴譏諷冷笑不已。

「我聰不聰明與你一個小小家奴何干？難不成你還要我一個家主親子巴結奉承你一個家奴？」葉霆機鋒反諷。

「小少爺，你可知道北莽林是什麼樣的存在？雖然你沒有被家主賜死，可你去北莽林已經與死無異，我或許可以幫到你呢？」家奴嘿嘿冷笑了起來，一副俯視的姿態。儘管對方的確比葉霆高，俯視是應該的，可還是令葉霆很不舒服。

「一個小小家奴都能幫到我，看來那北莽林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葉霆說罷，卻是靠在車廂里養神。

「哼。」這家奴憤憤哼了一聲，不再有什麼舉動。

論起北莽林，在北域的存在無不知曉，北域是蠻荒之地，比不得南方的鐘靈秀雅，人傑地靈，北域是苦蠻之地，儘管土質肥沃，作物生長都能豐收，奈何此地氣候偏寒，一年之中的耕種時期太短，養活本地人也並非難事，可想要發展人文，就要困難的多。所以，此地民風剽悍狂野，多有盜匪盤踞山野，城鎮多有遭到侵犯劫掠的，為了抵擋這些盜匪的侵略，城鎮多有練武強身的風俗，此地的武風極為興盛，可是，北莽林卻是北域諸多勢力不願接近的禁地。

在世上還有著許多人類不能涉足的地方，存在著不足與人道的危險，比如上古秘辛留下的未知之地，天地缺陷形成的絕地，抑或，從蠻荒時期留存下來的荒獸盤踞之地。

荒獸是從蠻荒時期延續下來的可怕存在，或禽或獸，或蟲或魚，身軀不僅龐大強悍，披鱗帶角尋常兵刃不能損傷，還有著天生的血脈異能，使得它們天生強大。血脈純凈者幾乎成年就能達到先天境界，相當於人類的玄境大境界。甚至一些頂尖的存在一出生就是先天境界，成長潛力幾乎無盡，被稱之為神獸。而北莽林就被證實擁有著神獸存在。人類一流的大勢力都不敢侵犯，可以想象其中的兇險。

神獸住在北莽林最深處，雖說稱之為林，其實是一片山林，只是山勢少有險峻巍峨，不及原始茫茫叢林更為顯目，是以以林命名。

當葉霆看到這片入目處無窮無盡的原始叢林，也是不由為之驚嘆。北域儘管此刻一片素白，仿若一副天然的水墨畫，此地卻是一片濃綠如墨，積雪只似其中的些微點綴。沿著林外人家走出的山道，行進了三百里，將他放下之後掉頭離開。

葉霆看著四周茫茫山林，一片清冷肅寂中只有積雪滑落樹梢的瑟瑟聲。林外有葉家的武士駐守，專門負責看守他不能離開北莽林。

他四下張望中，卻是開始打量合適的木料，要取得一件合適的武器。這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只怕是寸步難行。他進入道邊不遠的樹林里，折斷了一截樹榦，去其枝葉弄出一根合手的短棒。揮舞了幾下，有他以往苦練劍術的基礎在，短棒倒也能發揮出幾分威力。

他開始順著山道前行，他要去真正的北莽林見識，並且……修行。

北莽林是險地，不比鎮上的人家安穩暖和，還有諸多荒獸出沒，有一個安穩避風的巢穴勢在必行。

沒走多久，這條山道就走到了盡頭，葉霆不由苦笑，那些家奴做事還真是徹底，真的怕自己跑掉嗎？進入一條羊腸小道，那些瑟瑟落雪聲令他緊張兮兮的，唯恐突然冒出來一隻凶獸。剛走了不到一里地，三隻野狼在落雪聲中冒了出來，還不等它們撲起來，他已經一個箭步一記短棒直刺了出去，這一招極為兇狠，正中當先野狼的咽喉，短棒擊實頓時擊斷了野狼的頸骨，另外兩頭狼也從兩邊撲了出來，可葉霆斜搭短棒封住左邊的野狼撲咬，一腳將另外那條狼踹開，抽回短棒一個後退中暴砸中野狼的腦袋，短棒斷掉一截中野狼的腦袋也傳出了骨頭陷下的聲音，剩下的那條狼兇狠的撲咬他的脖子。

應變不及，野狼撕下了他肩頭的一塊布料，裡面的棉絮飄了出來。葉霆卻也趁此機會回過手來，短棒掄中了野狼的腦袋，野狼的閃避極為靈敏，幸好野狼的腦袋極為堅硬，儘管被擦傷了毛皮，野狼依舊有再戰之力。

一人一狼對峙了片刻，葉霆已經準備好了下面的攻擊，隨時可以將野狼擊殺。野狼似乎也意識到這個結果，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卻是掉頭逃離了這裡。

葉霆呼吸有些散亂，他這是第一次殺戮，終究有所不足的地方。其實，以他的武道不用這麼狼狽的，奈何他初次對上野狼這樣的凶獸，心神失守，這才有了慌亂不堪的表現，若不是自己練功真的基礎穩紮，應變還算是有條理，只怕早就被野狼撕碎了。

這也是他修行以來最弱的地方，思來想去，自己竟然是缺少真正的應變能力。

苦笑一聲，這也算是一樁幸事了，畢竟，如果真的是逼命時刻，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現在及早發現就可以避免這種事情，只是，想要彌補卻不是易事。他將兩頭狼的屍身拖走，他現在什麼都沒有，野狼也是重要的食物來源，是以，帶走狼屍是為儲存物資。

他走了數里，跨過溝溝坎坎，劈斷攔路的枯藤，來到了一片山腳下，山勢並不雄偉卻是厚重，他順著背風的位置尋找合適的居所，以作為自己在這裡的基地。

他找了一陣，並沒有找到天然的洞穴，倒是發現了一個較為不錯的突嘴岩，離地面足有三丈余，加之位處山壁夾角，如果好好堆砌一番，倒也是個不錯的居所，加之位置極為優越，離一個水潭較近，取水極為方便。

眼看著天色用不了三個小時就要落下了，他將兩條狼屍被他扔到了突嘴岩上，隨後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撿了一大堆乾柴草，送到了突嘴岩下，然後開始收集石頭，先是大石頭，極為平整的作為根基，將居住的地方圈起來，至少將基礎的牆壁增加到了兩米的高度才停下。

隨後他開始鑽木取火，畢竟，在上一世里他也知曉一些野外求生的技巧，在這種地方，火對於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保障。他在那塊百多斤的枯木快上摩擦一根樹枝，「刺啦，刺啦，」刺耳的聲音響起，可他還是耐著性子不停地摩擦，磨了足有一個小時，樹枝終於將枯木快磨出了煙霧。

他連忙加緊努力，終於樹枝出現了火星，他連忙吹氣將樹枝著火的位置加大，隨後，乾草掩住冒出火星的位置，用嘴吹氣點燃了乾草，火苗迅速蔓延，加入乾草樹葉，樹枝，火勢終於旺盛了起來。用石頭將火堆圈起來，他總算可以歇一下了。剛剛歇出了些微力氣，他開始尋找一塊菱形的石頭，隨後在周圍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磨礪，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此刻的生活生產都要自己動手才行。

石頭磨出了一把匕首，石頭質地畢竟不及鋼鐵，用不了多久就會變鈍，不過，他有的是耐心。

兩條狼屍的毛皮被取下，現在天氣寒冷，毛皮是重要的保暖物資，絕對不能浪費。幾乎是後半夜才完成工作，隨後，他費力的割下一條狼腿開始燒烤，第一次沒有經驗烤的外表焦糊裡面半生不熟，好歹是一口熱乎的。吃過了食物，他的睡意也開始涌了上來，可他此刻還要思考該怎麼保存火種，否則，明天早上就要麻煩了。

苦思無果，他隨即添了柴火就在一旁的乾草堆里休息。

清晨醒來，果然火堆已經熄滅，就連點火星都沒有。葉霆嘆了口氣，重新弄了火堆，吃了點東西之後，添了柴火，隨後開始了他搬石頭大業。在這種凶獸遍地的對方，一個穩妥的巢穴實在太過重要。食物與水暫時不用操心，他開始全力搬石頭建立巢穴。

這裡的兇險逼迫的他必須用儘力量才行，是以，他幾乎是貪婪的拼盡全身的力氣來搬石頭，五百斤以往是他的極限，可他現在拚命之下，五百斤都顯得不怎麼重要了。總算是壘砌了一邊的牆壁，雖然依然漏風，卻是顯得健全了不少。

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吃東西，同時，他也開始尋找保存火種的方法，並且準備自己的武器與工具。骨頭是不錯的材料，砸成大致的形狀，隨後磨出鋒刃或是尖銳，將狼肉切成大小均勻的肉塊，然後就是製作更理想的武器。

一根大棒是他現在最好的武器，拎在手上，背上有幾根骨刺製成的短矛，隨後，他踏上了自己的尋找旅程。

剛剛繞過一座山丘，一頭花斑豹從一旁跳了出來，齜牙咧嘴，作勢欲撲。他舉起了木棒，卻是劍法的起手式。花斑豹在他面前遊走，一雙凶睛不住的打量葉霆，葉霆在保持姿勢兩分鐘后，卻是有些不耐了，這裡是花斑豹的領地，肯定比他熟悉地形，時間這麼拖下去誰能說會怎樣。

花斑豹的優勢就是速度與敏捷，關鍵還是要以快打快。他一個起跳撲殺，木棒朝著花斑豹的腦袋砸了下去。花斑豹機敏的躲開了，可是，還不等它反撲，木棒已經轉為橫掃。一時間，木棒挑刺、點擊、暴砸，儘管花斑豹極力閃避，依舊顯得有些拙笨，險些便被木棒擊中。可是，野性十足的它終究是凶獸，幾百斤的體型力氣遠超尋常武者，暴躁的出爪掃出去，木棒卻是被它打開，隨即兇悍的向他撲殺，利爪向著他心窩掏出。

面對著花斑豹的攻擊，葉霆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一記鞭腿上抽，花斑豹被他這兇悍的一腳抽的翻過了他後仰的頭頂，隨後看也不看，一棒子回身刺出。木棒準確的擊中了花斑豹的眼睛，花斑豹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吼嘯，卻是一隻眼睛一時難以睜開，感受到葉霆的狠厲，這頭花斑豹卻是感受到了一般的死亡威脅，忿忿不平的瞪視了一眼葉霆，毫不遲疑的掉頭離開。

葉霆此刻卻是半跪在地，方才一腳似乎抽幹了他全身的力量，那股力量讓他有種浩然博大的快感，可是，代價卻也是他此刻的虛榮，就是那一瞬間的發泄，令他汗出如漿，濕透了渾身衣物。他粗壯的呼吸聲似乎要把他的肺撕裂一般，低咳了幾聲，他才恢復了些許氣力。

他以三套法門的吐納法修鍊了片刻，卻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出現了變化，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洶湧，就在那片刻，他的氣力似乎也有所增加。返回了住所，他用折來的樹枝磨製木劍。

如果有一把短刀，他可以輕鬆的刻出木劍，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獲得武器。同時，連續遇到的危險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身手實在弱小的可憐，於是，提升自己的搏殺能力才是當務之急。

反正食物還夠幾天吃的，他要用這幾天練功。

這裡的對手大多是凶獸，搏殺都是在一瞬間，於是，以往學習的功法顯得有些繁瑣而花哨。他在住處立了一根木樁，平常用來練拳，或者用來肢解獵物，他開始借用磨劍的方式讓自己平靜下來，甚至，借著磨劍來思考最適合自己的劍術與武道。

他這一磨就是弄出了十柄木劍，而他在這五天里，精神方面也獲得了一定的穩固，念力也出現了絲毫沉澱，可是，御物終究是一道可望不可即的界限。

狼肉吃光了，他背負了三柄木劍，並沒有帶著那些骨刺短矛，他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某種變化。以往的他得過且過，雖然很努力，卻是有些迷茫。現在的他，要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生活，就要讓自己真正的強大起來，不只是身手的強大，還要有思想上的強大。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一切只等自己達到自己的目標。

他來到了那天遇到花斑豹的地方，卻是並沒有花斑豹出來攔路。他繼續順著那條路前行，突然，他看到了一頭黃羊。他在沉吟了三個呼吸的時間后，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隨即發力向著黃羊沖了過去。黃羊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住了，朝著來時的方向逃離。

可葉霆此刻發揮出來的卻是驚人的速度，五個呼吸三百米，黃羊發足腳力，卻是被葉霆快速拉近了距離，在只剩下五十米時，他驟然弓身發力，同時抽出了木劍將其擲了出去，木劍以比他更快的速度穿透了黃羊，帶起了一道血花霧氣，隨即刺入閃避的縫隙，而黃羊跑出了五步后一頭栽倒。

他在地上滑出了十幾米才停下，一把撿回木劍，發現刺入山壁的部分已經化為了碎末，一碰就消散開來。黃羊足有一百多斤，得到了食物，他開始抗著黃羊返回住所。有了食物，他就全力的修鍊與建造基地。

屋子已經用巨石反覆建造，絕對堅固不易塌毀。而他開始建造一條院牆，囊括偌大的區域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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