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患後遺症
在白鈺柔情似水的眸光下，李悠然閉上眼眸，許是太過疲憊，一閉上眼人便睡著了。
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白鈺才起身離開，強力制止住顫抖的雙手，不安抖動的心還有些慌張，將餘下的交給紫煙，伺候主子這麼多年，紫煙懂得該怎麼做。
走出房間，望向坐在樓下飲茶的沈浪，白鈺換不下樓，諱莫如深的坐下來。
「將軍還沒走？」
「有些事想問問白兄，自然不敢走。」
笑著為兩人倒了杯茶，沈浪靠在椅背上，挑眉瞧著他，「白兄，是十皇子的人？」
那塊喻字金牌，唯有被封為喻王的十皇子才有，且是身邊極為信賴之人，尋常人拿不到。
「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將軍已是他人砧板上的魚肉。」白鈺顧左右而言他，深眸望向他身後的人，「驍騎營近些年來風頭越發強盛，擋了不少人的路。」
「將軍要明白一個道理，側卧之處其容他人酣睡。」
該說的話說完了，白鈺放下手中的杯盞，緩緩起身，「將軍手握萬千性命，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裡，將軍請吧。」
看向門外，沈浪抬抬眉頭，霍然起身，「也罷，近幾日本將軍都會在這，咱們有的是時間聊天。」
「收兵！」
將軍一聲令下，保衛客棧的士兵迅速聚在門口。
眼看官兵要走了，掌柜的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抬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總算是要走了。」
再不走，就沒法子做生意了。
剛轉過身，就見沈浪立在眼前，嚇得掌柜打了個哆嗦，抖著手拱起，「將，將軍，您還有何吩咐？」
兩枚金葉子放進掌柜手心裡，「這些就當是給你的賠償，讓你這兒見了血總歸不好，告辭。」
目瞪口呆瞧著掌心裡的金葉子，顧不得走出店門的沈浪，掌柜喃喃自語，「還是頭一遭收到官府給的錢。」不是在做夢？
官兵走了，大堂也變得清凈了，眾人的眸光望向身姿卓然的白鈺，猜出了他身份尊貴，目光更加熱切，但無人敢上前攀談。
冷眸掃了一眼周圍打量的人呢，徑自轉身上樓。
對於和自己無關的人，白鈺向來不多費一點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妻子的安危。
進了房，轉身關上門，隔絕外界打探的視線，白鈺一心一意守在李悠然的塌前，眸光從未離開沉睡中的李悠然，深情款款的視線不知蘊含了多少的情意。
連日來，綠柳客棧前有一奇景，眾人排隊等候，只因門前有一郎中免費幫人瞧病，不少窮苦百姓前來問診。
但最為奇妙的是，大夫開方子，由他的夫人在旁代為執筆，夫人總是戴著面紗，問及緣由，說是相貌醜陋，怕嚇著人，聞言眾人無不唏噓。
可憐那英俊的郎君，竟娶了個丑妻。
此時白鈺說著藥方，李悠然動筆寫下，可面前滔滔不絕聊著家常的婦人，全無接過的意思，仍舊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
淡然面容多了些不耐，她已經坐在這說了半個時辰，縱然白鈺有耐心，那也是對自家夫人的，可不是對這等沒有眼力價的無知婦人。
只需一個冷眼，紫竹直接將人給拎了出去，「想談家常，去找長舌婦，這裡只看病。」
那婦人本想罵兩句，在瞧見他身上的劍后，立馬閉緊嘴巴，拿著方子落荒而逃。
攤位前又恢復了平靜，眾人井然有序的看病。
客棧對面就是藥鋪，拿了房子直接進去抓藥就成，很是方便，更難能可貴的是，藥鋪這幾日降了價，專門配合白鈺施藥。
但其他幾家藥行可就沒這麼善良了，每天總得折騰點事出來不可，好在都在擋了回去。
臨近午時，攤位暫收，吃了午飯才回再出來擺攤。
今兒個還未收攤，就見沈浪親自帶人來了，看到有官兵，百姓們紛紛讓道。
今日沈浪未著官府，一身青衫，但身上的霸氣卻是遮掩不住的，那是軍人獨有的氣場。
「沈將軍。」白鈺率先拱手，「不知有何事找在下？」
沒開口說明來意，反而是將目光看向面帶白紗的李悠然，沈浪笑著拱手，「這位就是白夫人吧，在下沈浪。」
「民婦見過沈將軍。」李悠然柔柔屈身行禮。
挑眉望著攤位，沈浪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二位真是伉儷情深，就連……」
「將軍說明來意即可，阿諛奉承向來不是將軍您的性子。」白鈺兀自打斷沈浪的奉承，出口問了一句。
瞧著沈浪額角抽搐，李悠然低笑一聲，「夫君他對外人鮮少說話，將軍莫要見怪。」
有人解圍，沈浪才覺得不怎麼尷尬了，「還是夫人會說話。」
「有什麼話裡面說吧。」李悠然剛要將人請進門，就被沈浪阻止了。
「不是什麼大事，在這裡說就是了。」沈浪臉色一變，神色有些凝重，「我是來請白兄看病的。」
「實不相瞞，我軍營里有十幾位兄弟病了，吃了不少的葯也不見好轉。」
聞言，白鈺微微蹙眉，事關性命，他忽略不得，轉身看向李悠然。
「我去去就來。」
「你小心些。」
望著白鈺離開的背影，李悠然轉身進了客棧，經過客站櫃檯前，吩咐了一句。
「掌柜的，煮碗薑湯送上來。」
「夫人您稍等。」
關上房門沒多久，展櫃的親自端著薑湯送來，進了門對紫煙點了點頭，紫煙接過薑湯放在一邊，掌柜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交到李悠然的手中。
「這是灕江最近傳來的消息，您請過目。」
拆開信封，看著信上的內容，李悠然臉色一變，神色倏然透出了凝重，抬手將信放在燭火上，眼睜睜看著變成被火焰吞噬。
「看來，我們該啟程了，不能再這裡和沈浪浪費時間了。」
之所以停留多日，為的是從他身上得到些消息，奈何他早就防備，不管是屬下亦是其他，皆做的滴水不漏。
「出什麼事了？」紫煙將薑湯端給她。
「灕江爆發瘟疫，三皇子李盛患病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握緊手裡的信，李悠然面容蘇木，眸中多了幾分凜然氣場，「萬萬不能讓李盛死在灕江。」他死了，燕國朝堂就少了些樂趣。
轉身望向紫煙，「夫君回來立刻告訴我。」
紫煙撇撇嘴，「姑爺哪次回來不是先來看你？」
聞言，李悠然臉色微微發窘，說起來，她與白鈺確是形影不離，輕咳一聲，遮掩眸中的尷尬，「總之，先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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