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四天（一） 分歧

「唉，只有昨天天你顯得正常了一些。」「隨你怎麼講了，我敬愛的神明大人。」夢裡，依舊是那片白光，我已經習慣了做這樣的夢，當然我也對那個躲在光里不出來，自稱神明的小女孩沒有任何好感。

「滴滴滴…………」

戰術終端的聲音即便是在夢中也很清晰地聽到了。我是已經習慣了指揮使的工作了嗎？如果是那樣，我的適應能力真的太強大了。

「呵呵，雖然受到制約無法直接改寫靈魂，但是通過潛意識影響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還是沒有問題的。好了，快醒來吧，你的小情人可來找你了哦！今天，我依然很期待你的抉擇呢~」

「砰砰砰」，和昨天一樣劇烈的敲門聲。當然這次我可不會讓安再把門拍壞（雖說壞了的門已經找工程隊報修了），我隨手抓起一件外套就打開了門。「唉，主人還是那麼邋遢呢........」可是你這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是怎麼回事？請給我解釋清楚啊喂！

「不習慣早起還不行嗎？不過話說你每次都和我的鬧鐘同步是什麼鬼。」「嗯，準時可是女僕的基本準則之一哦！」

「不過話說回來，安你以後不要再自稱是我的女僕了吧。」看著天真耀眼的少女，我猶猶豫豫地說出了真心話。

畢竟我可不是什麼正統的歐洲貴族，女僕裝固然很可愛啦，但是人前人後總有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跟著你喊主人……特殊癖好的紳士請出門左拐（當然留下訂閱再說啦！）

「為什麼？主人難道不要我了嗎？快說！是外面哪個狐狸精把你迷上了.......」我乾脆利索的關上了門。

然後我的門又碎了。

以及我的鼻子。

閑話就不多說了，今天我連早飯都沒吃成，因為鷸在中央庭召開了七人眾大會，按照規定作為指揮使的我必須按時到場。

這七名最早也是最強大的神器使是中央庭的頂樑柱，名字安在路上對我說了，分別是鷸，晏華，愛繆莎，鶴，羅納克，還有凰。至於七人眾只有六個人么……這不是常識嗎？

好吧，其實七人眾中有一位已經不在人世了。這種話題不太好多問，安似乎也不太願意多提的樣子。

緊跑幾步，我終於在大會開始之前趕到了會議室的門前。

「墨玉清，你來了。」鷸的聲音很是冷靜，但是似乎也帶著一絲憤怒。「啊，是墨玉清，快過來。」之前在資料上看到過，眼前這個更像是大蘿莉的少女是愛繆莎。

「哦？這就是新來的指揮使嗎？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看到我，一位身穿紅色和服的女子立即迎了上來，與她同時抵達的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但這似乎不是普通的香氣，身處其中的我意識竟然變得有些模糊了。「嘿，墨玉清是我們的指揮使，把你的念頭放乾淨些！」一聲嬌叱讓我瞬間清醒了過來，「呵呵，愛繆莎，打擾人家約會可是不道德的行為哦。」眼見我已經清醒了，那女子也放棄了繼續靠近。「若是愛上姐姐我的話，歡迎隨時來找我，對了，我叫凰，可不要記錯了哦！」自稱凰的女子遠遠地朝我拋了一個飛吻，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好，我叫愛繆莎，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愛繆莎朝我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你好。」轉過眼光，卻發現安已經離開了會議室，確切的說，她根本沒有進來。

「這是僅限七人眾和指揮使參加的會議，她不能進來。」似是看穿了我的疑惑，看似沒頭沒腦地對我說。「是有什麼事情要安排嗎？」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大漢站在我的對面，即便是隔著巨大的圓桌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巨大壓迫力，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羅納克。「.......有什麼要說的，就快點吧。」

「對啊鷸姐姐，快點吧。」菱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這讓我重新考慮這個看上去和小學生差不多大的蘿莉到底是什麼來頭。

「嗯。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慢著，鶴呢？我沒看到她啊。」仔細觀察了所有可能藏下蘿莉的角落，我依然沒有看到那個滿口中二……好吧是滿口令人無法接受的真相的小蘿莉。

「她來不了了。或者說你很快就能見到她。」冰冷，帶著死亡氣息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來。「咣當」一聲，門竟然自己分開了。

「醞釀了這麼久的計劃，終於可以實現了。還是要很感謝你啊鷸，能把你那一邊的人都集中起來，好讓我一網打盡。」

「她是鸞。和你一樣是指揮使」愛繆莎緊咬著嘴唇，從皓齒中硬擠出來這麼幾個字。不知為何，我明明沒有見過她，她的名字卻出現在了我的記憶里。似乎……我之前認識她？神器使們在她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明顯地分成了兩隊，凰，羅納克自然而然地站到了鸞的旁邊。

我能感受到，鷸互相交叉握著的手用上了力氣，但她似乎早就已經知道這一事實了，絲毫沒有大驚小怪，反而變得更為冷靜。

「呵呵。你就是墨玉清吧？很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少套近乎！墨玉清別聽她的！」愛繆莎似乎對她意見很大的樣子，用力扯著我的衣袖。「呵呵，姐姐說話也是你這種下流貨色能管的了？」「你！」

「愛繆莎。」輕輕拍了拍憤怒的少女的肩膀，鷸的口氣聽不出感情的交織。「讓她說吧。」

「那我繼續嘍。墨玉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把黑門全部鎮壓之後，會發生什麼？」

「你什麼意思？」

「在你眼裡，恐怕黑門就僅僅只是一個魔獸的源頭，只要鎮壓了黑門，世界就算是被拯救了。呵呵，只可惜，你太天真，也太單純了，和年輕時候的我一模一樣。」鸞看都沒有看鷸一眼，只是對著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這個城市的幻力全都來自於黑門，而黑門被鎮壓之後，幻力的源頭就斷了，神器使體內的幻力就會隨著空氣中幻力濃度的降低而自然減少，始終得不到補充。你認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那將會是地獄，充斥著無意識活骸的地獄！」「那又怎樣！」沉默了許久的鷸發話了。「為了少數人而放棄無數民眾的生命嗎？」

「那些弱小的普通人？犧牲自己保護他們，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既然你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意義』的話，那你的意義有是什麼呢？」

「我的意義嗎？哈哈哈，不好意思暫時保密。當然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的話，現在說出來也不是不行哦~」

「…………願聞其詳。」在愛繆莎驚訝的目光中，我淡淡地說。

「根據我的計算，在這座城市幻力濃度達到一個巔峰的時候，足矣籠罩城市的黑門將會降臨。而黑門是一個單向的傳送陣，它會源源不斷地向這裡傳送異界的亂流與魔物。」

「所以說這就是你的計劃？毀滅世界？」

「不不不，這只是中二少年晚上會做的美夢而已。我的目的可遠不僅於此。」

「既然黑門是傳送陣，那就有逆轉它的方法。一旦它被逆轉，那麼打開在我們眼前的，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那裡是幻力的殿堂，在這裡稀缺至極點的神器在那裡比比皆是。或許，我們能找到一種起死回生，可以被稱作『奇迹』的神器。怎麼樣，願意陪我們去開始新的生活嗎？」

「奇……跡？」

「是的，奇迹。」

「那為了你一個人的奇迹，又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喪生？而且如此高濃度的幻力，即便是神器使也承受不住吧！」

「問得好。這麼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對你有好感。」鸞看著鷸，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承受不住幻力的侵蝕，那就變成活骸吧。變成有意識的活骸。」

「…………你瘋了。」

我和鸞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際，也沒有什麼偏見，可是她這幾句話真的觸怒了我。「我會站在這裡，就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我之所以會追尋奇迹，就是為了改變神器使必定遭遇的宿命！」

「哈哈哈哈~~~~」鸞肆無忌憚地大聲笑了起來。「你真的和我很像呢。等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把你所有的幻像擊碎的時候，我會在新世界的邊緣等著你的。不過……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動手也不行了吧？」

「叮~」金屬互相撞擊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看來，偷襲沒有成功啊。」鸞很是可惜地搖了搖頭，一個體形修長的少女突兀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哼，偷襲鷸的話，你還嫩了點。」晏華拉動了槍栓，很顯然致命的刀尖是由他擋下的。可等她轉過身來的時候，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鶴？你..........」那名少女沒有回答她的姐姐，只是將手中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太刀指向了鷸。

大戰，已經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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