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五天（二）空
「我看到了。」
「那作為武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零的寶座。」
四周圍都是黑漆漆的萬丈虛空。與其說是黑色，還不如說是完全失去了顏色。幽暗，深邃，連光都無法逃脫。目光停留地久了，視線似乎都要被完全吞沒。
珈兒的狀況似乎很不好。她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她確確實實地能看到那純白的王座。晶瑩，剔透。不含任何雜質，水一樣漂浮在虛空中的王座，在道路的盡頭等待著她。憑藉武者超乎常人的直覺，她一步一步地慢慢在曲折的道路上走著。
「喔喔喔！老綠，老綠！好久沒見到資質那麼好的年輕人了！哇哈哈哈！」粗獷的笑聲讓整個空間都為之振動起來。
「別他媽叫老子！這是青色，青色！」
「你們兩個……為老不尊也要有個限度啊。」與之前兩個蒼老的聲音不同，這聲音的主人似乎還很年輕。
突兀地，三團遊離的霧氣在珈兒身前凝聚，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最左邊是紅色的霧氣，最右邊是青綠色，正中央的則是一團濃重裡帶著稀薄的白色。可不是純白，微微泛著點金色。
「噢！你就是新來的年輕人嗎？」紅色霧氣繞著珈兒轉了兩圈，「嗯！資質很不錯！力量竟然能達到我年輕時候的十分之一！」
「切，滿腦子肌肉的蠢貨，還好意思談資質。按我看來，這小丫頭片子已經能夠很熟練地使用相位轉移了，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不過你這樣子對身體的負荷太大，根本不可能使用第二次，而且敏捷力量等等素質在短時間內也會大幅度下降。拜我為師吧，我會好好教你怎麼把別人秀得一愣一愣的……」
「誒我說你老綠，幾天沒打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我擺明了跟你講，這徒弟，老子收定了！」
「請問，你們是…………」珈兒自然看不見不遠處糾纏在一起的紅綠色氣團，但是她對這樣的熱情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來。
「我們是這把刀的前三任主人。」白色的氣團微微顫抖了兩下，一陣咳嗽從裡面傳了出來。
「紅色的那個是力量最強的剛，青色的那個是速度最快的靈，他也是短距離空間轉移運用地最好的一位。」
「那你呢？」
「我么？雖然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我確確實實是最最普通的一個人。我沒有強大的力量，不會神秘的法術，只有一具百病纏身的，屍體一樣的身體陪著我。但是，這兩位用盡辦法都無法打敗我。」
不遠處糾纏在一起的紅綠兩團霧氣突然停了下來，乖乖地站到了白色霧氣的身邊。
「是啊，比起我們這兩個老傢伙，年紀輕輕就病死的小夥子才是距離那裡最近的一個人啊。」遠處的王座突然發出一陣暢快的清吟，像極了長劍出鞘的瞬間，劍刃高速振動而產生的吟嘯。
「嗯。零之王座。如果他沒有那麼早死的話，恐怕真的能走到那裡。」
「說起來，這裡是只有死者才能踏足的領域。你一個還活著的小姑娘是怎麼進來的？」
「我…………」
「不知道么？是碰上什麼麻煩了吧。」紅色霧氣咳了兩聲，「需要我們助你一臂之力嗎？」
「如果可以的話……謝謝了。」
「哦！小丫頭還挺懂禮貌的嘛。但是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
「你持劍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珈兒愣住了，被灰色霧氣覆蓋住的眼睛連續眨了好幾下。
「我……不知道。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不能讓他死在不應該死的地方。」
「嗯。」發問的青色霧氣發出了滿意的聲音。「沒事的，等你到我們這麼大的時候，你就會懂了。現在，把手伸出來。」
「吾在此宣誓。願將鋼之力量暫時借用與汝。但汝不得以此行惡，不得濫殺無辜。若汝願意，接下這份力量。」
紅色的霧氣，慢慢沒入珈兒伸出的右手內。
「吾在此宣誓。願將靈之力量暫時借用與汝。但汝不得以此為盜，不得明火執仗。若汝願意，接下這份力量。」
青色的霧氣，慢慢沒入珈兒伸出的左手內。
她的臉上露出來疼痛的表情。
「吾在此宣誓。願將巧之力量暫時借用與汝。但汝不得傳之於人，不得以此為業。若汝願意，接下這份力量。」
白色霧氣在珈兒的雙臂上繞了兩圈，遲遲不願融入珈兒的身體。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如果你的意志力不足以壓制我們的話，你可能會迷失在深淵裡，永遠都出不來。」
「我決定了，我必須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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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鐵相交的聲音。
艾莉兒猛然揮下的刀，被珈兒的右手死死接住，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迅速站起身，左手把我推到一邊的同時拔起了地上插著的長刀。
不知什麼時候，刀刃再一次變得透明。與面對活骸的那一次不同，珈兒手握的刀柄都變成了透明的水晶，上面烙印這三個紋路。紅色的立方體，青色的十二面體，以及白色的三稜錐。它們都煥發著強烈的光芒，以至於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
「啊啊啊啊啊！！！」艾莉兒引以為傲的鎧甲失去了作用，它並沒有和剛才一樣擋下珈兒的攻擊，刀刃很輕易就劃開了銀白的金屬，和切奶油一樣簡單。若不是艾莉兒在千鈞一髮之際脫離了她的攻擊範圍，不然受傷的可就不止左手那麼簡單了。
珈兒的眼睛被灰色的霧氣所遮蓋，她在迸發出強大力量的同時，似乎也喪失了理性。我嘗試過了，精神鏈接的那一頭，傳來的只有無盡的空虛。
「珈兒！」
不行，神器使間作戰的氣浪讓我根本無法靠近，震撼人心猛烈撞擊聲壓迫到眼睛充血，視物慢慢模糊。
活骸。
這樣下去，珈兒本就脆弱的身體肯定堅持不了多久。但時候等著她的，只有活骸這一條路。
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我該怎麼辦……
我完全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