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繁風吹雨
等羽逍遙回到歸雲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二十天。剛進山門,就感覺門內氣氛不對,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宗門大會已經開始五天的時候,那種閑散而熱鬧的氣氛。
羽逍遙隨便拉了一個落單的人到角落裡面,問了半天,那個人也還是抖似篩糠,眼睛不敢直視羽逍遙,吱吱嗚嗚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後來羽逍遙煩了,把他隨手扔到一邊,便離開了那個角落。
羽逍遙遠遠地看見有人湊在一起,連忙遠遠地躲著,打算偷聽一下他們的對話,結果剛一聽,那個火「噌」的就燒了起來。
「欸你們聽說了嗎,羽長老那個小徒弟其實是他的私生子,而且羽長老是金國的皇子,據說是被趕出來的,而周老長老之所以會收他為徒弟,據說是因為他是雲掌門的私生子。要不說皇家關係亂呢,從這兒看來真是可見一斑。」
「誰說不是呢,這麼長時間了那個傢伙也沒下過幾次山,只有師傅們說他修為進展的飛快,堪比劉山師兄。我看說不定是師傅們為了遮羞才這麼說的,劉山師兄那可是我們這一輩的天才,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比得上的?」
「可不,憑什麼同時進門的,他卻在輩分上高我們一頭?劉山師兄十五歲金丹,那可是咱們歸雲門的傳說,一個身份不明的私生子,也配。」
「就是,他也配。」
越聽越覺得憤怒的羽逍遙攥緊了拳頭,正準備衝上去和他們辯駁一番,用拳頭教他們好好說話的時候,一隻手搭到了他的肩頭。
羽逍遙下意識的做出反應,一隻手抓住那隻手,迅速轉身,另一隻手迅速出拳,攜帶者一股勁風直衝那人面門。
那人閃躲不及,羽逍遙的拳頭擦著他的臉頰錯了過去,瞬間,他的臉頰便腫了起來。
「崔宇?」羽逍遙看見是崔宇,立刻問他,「這怎麼回事?宗門大會沒開始?長安怎麼樣?他聽說這些流言了?」
「沒有,你可以放心。長安幾天前來找我了一次,那時候這些風言風語還沒這麼劇烈,所以他也沒什麼異樣。那以後他就沒來過了,大概是在山上自己修鍊吧。」
「呼,還好。」羽逍遙鬆了一口氣,不過怒火併未因此消退。羽逍遙最討厭有人拿他的過去說事兒,那是他八歲以前的經歷,那些東西卻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的淡退,反而愈加清晰,愈加讓他不願回想。
「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總覺得挺奇怪的,莫名其妙的就在年輕一輩的弟子當中流傳起來,其實大概七八天以前就有苗頭了,但那時候流傳面還不算太廣,所以也沒成什麼氣候,可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突然流言就流竄開來,我也什麼都做不了。最近我讓王鶴義時刻從附近注意著山上的動靜。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好,你回來了,要是這場流言再發酵幾天,後果那可就不堪設想。」
「你說從開始到現在已經七八天了?」
「對啊。」
「那幫老傢伙們在幹什麼?既然他們先毀約,那就別怪我了。崔宇,你帶著你的徒弟們到未名山上去躲起來,省的誤傷。」羽逍遙眼底閃過一片陰狠之色,心想「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你想幹什麼?」
「當年我留在這兒,而且安安穩穩的不惹事兒,是因為雲老頭跟我簽了協議,我幫他們修好並且負責維護護山大陣,而且不能提到我的過去,我就繼續呆在這裡。現在他們先違約,那我自然就可已不在履行自己的義務。」
「還是不要……」
「不要?我要是沒有底氣可能這麼橫的跟雲老頭說話?這是他們定下來的,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擺明了是要跟我撕破臉,我還跟他留什麼面子?」
「可是……雲掌門的修為深不可測,你現在……」崔宇上下打量了一下羽逍遙,「我並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
「我要是想跟他找事兒還用真刀真槍的動手?大陣一撤,你以為外面那些虎視眈眈的魑魅魍魎能饒得了他們?再說了,理在我。」羽逍遙滿不在乎,然而話鋒一轉,冷笑一聲,「不過這些亂嚼舌頭的長舌婦我可不想饒了他們。」
話音剛落,羽逍遙縱身一躍,憑空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寶虹練琴,雙手在琴弦上輪掃幾下,幾道彩色的光便直直的朝著那些依然在聊天的小輩弟子衝過去,幾道光芒在那些人中間炸開,霎時間塵埃和石塊便籠罩了那個地方。
沒過多長時間,那些塵埃和石塊歸於平靜,那些被擊中的弟子氣急敗壞的大喊:「是誰?站出來。」
「我。」羽逍遙冷著一張臉從空中落下來,身上穿著一襲紅衣,那一張虹練琴在他身邊圍繞著,彷彿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
那些弟子的氣焰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只有一個還不依不饒的:「怎麼?你還敢在這裡殺人不成?」
「我有什麼不敢的?別說是你們了,就算是你們的師傅我都敢照殺不誤,怎麼,覺得你們自己還是個角色?敢在背後說人就該面對所有的結果,你們師傅沒教過你們,你們父母還沒教過你們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私生子。」那人撇著嘴小聲說著。
羽逍遙怒極反笑:「哦?築基期的小子,想罵我沒問題,大點聲,讓我聽清楚。大不了就打過來,覺得我教訓你們不對?你知道論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叔祖嗎?」
「我告訴你,你現在能橫,假以時日劉山師兄成長起來,你除了輩分還有什麼?」那個人卻彷彿來了底氣,站出來跟羽逍遙對峙。
周圍的人拽了拽那人的衣袖,想提醒他小心點,但是那人完全沒有在意,一甩袖子,梗著脖子瞪著羽逍遙。
「劉山?呵,開蒙八年才結金丹的小子也敢自稱天才?就算他能贏過我,你跟他什麼關係?他憑什麼幫你?」羽逍遙輕蔑的一笑,眼前這個小子讓他覺得真的比他還蠻橫無理,而且似乎還沒有蠻橫的資本。
「他是我二哥!」那人一挺胸膛,彷彿特別自豪的樣子。
羽逍遙「噗嗤」笑了出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世上天才無數,年輕的時候再好,若是沒有繼續發展的可能,那也是一個廢物。不到他真的發展起來的時候,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何況一個……」羽逍遙打量了一下那個人,形容猥瑣,還灰頭土臉的,但是看起來居然理直氣壯,真不知道他的這個理直氣壯打哪兒來的。
「你說別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你自己不也是個金丹期,憑什麼覺得劉山師兄就走不到最後。」
羽逍遙隨手彈撥一下琴弦,一道紅色的光芒直奔那人的面門,迅速分裂成好幾道細小的光芒,落在那人身上,迅速炸開,讓那人身上的衣裳一層層的炸開。緊接著連撥幾下琴弦,幾道綠色光線飛出,在空中變成了細長而柔軟的藤條,迅速把那人捆了起來。剩餘的幾道綠光順勢沒入地面,隨後從剩下那些本來在八卦的人腳下鑽出來,把他們固定在原地,手腳都不能活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羽逍遙手上多了一把長鞭,狠狠地抽著那個人赤裸的上半身。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但是羽逍遙卻冷著一張臉好像這件事情跟他沒什麼關係一樣。羽逍遙下手並不重,或者說他刻意的控制了力道,但是這種完全被束縛而且當中鞭笞卻讓那人羞憤不已:「你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我替你師傅教給你什麼叫尊師重道,我是你師叔祖,你對我說話一點都沒有敬意,一點都不尊重。」羽逍遙一邊說著一邊抽著,下手越來越重,那人嘴裡的罵聲也漸漸地變成了哀嚎,後來乾脆背過氣兒去了。
然而羽逍遙卻像是還沒發泄舒服一樣,對著那個已經像是死狗一樣的人還不斷地揮舞著手上的長鞭。
終於,羽逍遙發泄完了,把手上拿著的長鞭扔到那個人傷痕纍纍的身體上,然後順手解開束縛著周圍的人的法術,跟他們說:「這人算是幫你們擋刀了,懂點尊師重道,易長安是你們師叔,拿出對你們師傅的態度來。去通知這人師傅。讓他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到歸雲殿來,若是不來,後果自負。」
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愣在原地,大概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們面前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而他們還什麼都做不了這件事情,讓他們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羽逍遙看著那些呆若木雞的人,輕蔑一笑:「還不快去,一炷香時間很快,要是他到不了,你們也好不了。看看你們腳下。」
那些人聞言看了一眼,就看見剛才捆著他們的那一道綠色的藤蔓,正在他們腳邊搖來搖去,嚇得他們立刻沖了出去,玩命似的奔向那人的師傅所在的山峰。築基期的修士沒什麼能夠飛行的法術,所以他們只能跑的再快一點。
地上的那些藤條也跟在他們身後,像是一條條蛇,悄無聲息的游來游去。
羽逍遙看著那些人奔跑的背影,心情稍霽,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何必折騰那些孩子?」崔宇看著羽逍遙臉上輕蔑的笑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我心情不好,你管呢?」羽逍遙瞥了崔宇一眼,沒說話,「好了,現在該去找老傢伙們的麻煩了。」
「你直接找那個罪魁禍首不好嗎?」
「懶得廢那個功夫,而且就算找到了罪魁禍首,這些老傢伙們也難辭其咎,既然早晚都要找他們的麻煩,那不如現在就一併端了,省的麻煩。」羽逍遙一甩袖子,隨手召出飛劍站上去,虹練琴圍繞在他身邊,化作一道白光直衝歸雲殿而去。
崔宇搖了搖頭,他大概也預感到要有大事發生了,連忙回到自己的洞府,叫著自己的徒弟們趕到了未名山上,在半山腰隨便找了個地方待著,打算扛過這一場風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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