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境之王（下）

亞漢帶領的先鋒小隊，很快就與大軍正前方的野蠻人遭遇了。這群野蠻人的數量要比斥候估計的少，頂多不過五十餘人的樣子，但每個野蠻人戰士都是全副武裝。有的手持雙刃戰斧，有的手拿鋸齒開山刀，還有的扛著流星錘或加長型的狼牙棒。

這些重型武器普通人根本無法單手舉起，即便是受過訓練的北方勇士使用起來也頗為吃力。但在野蠻人的眼中越是沉重的兵器，就越是好使。勢大力沉的兵器能將他們與生俱來的蠻力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

在戰場上有多大的力量就代表著有多大破壞力。儘管亞漢率領的這支騎兵小隊人數比對方多了近一倍，可要是真正交起手來，其實根本就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然而亞漢絕不是臨陣脫逃孬種，他骨子裡流淌著北方民族不懼強敵的勇氣。野蠻人的兇悍不但沒有令他心生怯意，反而讓他熱血沸騰。父親的忠告已被拋於腦後，亞漢的腦子現在全是濃濃的殺意。

「北方的勇士們，隨我沖啊，殺光這群野蠻人！」

亞漢手持冰霜暴錘，一馬當先闖入了敵陣。見到大王子身先士卒，受到鼓舞的北方勇士們也爭先恐後地全都沖向了敵人。兩隊人馬混雜在了一起，冰天雪地里響起了戰馬的嘶鳴與金屬碰撞的聲音。

混戰中的亞漢猶如出籠猛獸，他手中的一對方形重鎚就像兩台生命收割機，凡是試圖靠近他的野蠻人全被冰霜暴錘砸中，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亞漢手中的這對冰霜暴錘出自漫雪國最出色的附魔大師伯恩*雅各布之手。方錘的正中心鑲嵌著一枚鵝蛋大小的能量晶石。這顆純白色能量晶石經過附魔師高度濃縮后，蘊藏著奇寒無比的霜凍能量。每當亞漢發力揮舞時，方錘的外表面都會籠罩上一層銀白色的光暈，宛如劃破天際的彗星。

野蠻人的武器雖然沉重堅固，但還未沾到冰霜暴錘，便結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霜凍的威力使得野蠻人的武器變得像玻璃一樣脆弱。當冰霜暴錘落下時，無論多麼堅硬的鋼鐵，都會像受到雷擊一樣支離破碎。儘管每個野蠻人戰士都十分強悍，可一旦失去了手中的武器，也抵擋不住重鎚的轟擊。

亞漢手持雙錘，左右開弓。殘肢斷臂在面前飛舞，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不過短短數分鐘的時間，亞漢周圍就留下了十幾具野蠻人的屍體。

高大威猛的野蠻人，眼中頭一次流露出畏懼的神色。他們從未見過像亞漢這樣勇猛的將領，他簡直就是天神下凡。一鎚子下去，就可以將身高接近兩米多的族人連武器帶人砸翻在地。在野蠻部落中，恐怕只有力氣最大的野蠻酋長才達到亞漢這種地步吧。

再看那些被亞漢砸死的蠻族，沒有一個是完整的。不是整個腦袋不翼而飛，便是半個身體錯位分離，死狀慘不忍睹。野蠻人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他們一邊怪叫著，一邊轉身而逃。

「勇士們，追上去。不要讓這群畜生跑了！」

殺紅了眼的亞漢策馬狂奔。他看起來像是萬夫莫敵的狂人。隨行的這一百名北方勇士被他遠遠甩在了身後。

亞漢的吼叫聲，令倉皇逃竄的野蠻人更加心驚膽戰。雪地上隨處可見野蠻人丟棄的各式武器，幸好他們不愛穿沉重的盔甲，即便是在冰天雪地中，蠻族也是赤膊上陣。沒有了負重，這群野蠻人的奔跑速度竟然比得上騎在馬背上亞漢。

絕嶺長城外嚴酷的自然環境，造就了野蠻人那不亞於猛獸般的強壯體魄。他們健步如飛，每一步都能跨出數米遠的距離。可惜北方戰馬都以耐力聞名，速度並不是強項，要是讓亞漢換上了南方鐵獅國的快馬，這十幾個野蠻人恐怕早已成為了他的錘下亡魂。

奪命狂奔的那十來個野蠻人，逃入一條峽谷之中。亞漢帶領著他的這一百人的隊伍窮追不捨，此時天空已然放晴，被風雪所掩蓋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眼前的這座峽谷名叫風盔谷。八百多年前，曾因天輝聯軍在這片山谷中阻擊過夜魔大軍而得名。山谷的地形從北一路延伸，白色山脈由低到高逐漸攀升，直到兩旁的峭壁如高塔一般地矗立，遮擋住一切的光線為止。

逃入谷中的那十幾個野蠻人，猶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亞漢在風盔谷中轉悠了好半天，竟沒找到一個野蠻人影子。隨著隊伍越往山谷深處走，道路變得越來越狹窄。走到最後，狹窄的山谷里只容得下五匹馬並肩而行。

這樣的地形顯然不利於隊伍展開，不但騎兵的優勢蕩然無存，而且後路一旦被敵人截斷，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亞漢雖然生性魯莽，但並不是傻瓜。多年的征戰經驗，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好，中計了。快撤！」

亞漢勒轉馬頭，他終於記起父親的忠告，顯然這幾十個野蠻人不過是些誘餌，目的就是想把他吸引到風盔谷里來。

但當亞漢的隊伍剛想轉身撤退，埋伏在山谷中的敵人終於顯身了。躲在岩石后的野蠻人，一齊擲出了手中的長矛。數百根接近兩米長的鐵矛，此刻成為了野蠻人手中最致命的武器。

遮天蔽日的利矛，如雨點般落下。一些反應迅速的士兵雖然舉起了手中的圓盾，戰斧甚至闊劍抵擋，但在野蠻人近乎於變態的蠻力面前，一切防禦都成了徒勞。

破空而至的鐵矛不但貫穿了北方士兵的盾牌，刺入了鎖子甲里，有的還將整個人都釘在了地面上。

野蠻人居高臨，動作整齊劃一，完全不像之前那副烏合之眾的樣子。馬背上的北方勇士則成為了野蠻人練慣用的活靶子。

不過兩輪齊射，亞漢所率領的一百名北方騎兵，就倒下將近一半。不少的戰士被受驚戰馬拋下來，哀號著摔落地面。更糟糕的是那些被射中的戰馬。馬匹一倒不僅會連累到旁邊的人，有的甚至還堵住突圍的路線。

在這麼狹窄的山谷里，一旦跌倒，想要重新站起身來就十分困難。蠻族看著谷底的北方將士自相踐踏亂成一團，心中無不湧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不要慌亂，全體下馬，按原路突圍。」

危機關頭，亞漢總算是找回了一個將領應有的冷靜與鎮定。他命令剩餘的將士們把戰馬分與隊伍的兩側，組成移動圍牆掩護眾人沿著原路返回。

戰士們躲在戰馬的身下，彎著腰徒步而行。利矛從他們頭頂飛過，不時有馬匹中槍倒地，悲慘的嘶鳴聲，時時刻刻刺痛著每個戰士的神經。

整支隊伍只有亞漢一個人昂頭挺立。身材高大的大王子雖然成為野蠻人的重點攻擊的目標，但他一點也不懼怕。他將手中的兩柄重鎚，舞動得就像旋轉的風車一樣，射向他的利矛被一一擊落，沒有一支利矛能傷到亞漢半分。

然而儘管亞漢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但還是無法挽回敗局。隨著最後一隻戰馬嘶鳴著倒下，步履蹣跚的北方戰士，再也沒有遮擋的屏障，全軍覆或許只是個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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