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入漢末
初平元年正月,董卓禍亂朝綱,圖危社稷,東郡太守橋瑁詐作京師三公移書與州郡,陳董卓罪惡,雲見逼迫,無以自救,企望義兵,解國患難,隨後響應者雲集,各地群雄紛紛起兵,打出討董的旗號,以渤海太守袁紹為盟主。
其中,第一路渤海太守袁紹與河內太守王匡屯兵河內,經絡上黨諸縣的張楊亦率數千人投靠,其糧草由依然留在冀州的冀州牧韓馥提供。
第二路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兗州刺史劉岱、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屯兵酸棗,而曹操以代理奮武將軍隸屬於張邈軍下。
第三路后將軍袁術屯兵魯陽,隨後孫堅由長沙北上,殺了荊州刺史王睿和南陽太守張咨,於魯陽與袁術會合,被任命為假中郎將,部屬袁術。
第四路豫州刺史孔伷屯兵潁川,不過孔伷很快便死了,因為袁術本是豫州汝南汝陽人,自己不能領本州的官職,於是便又表依附自己的孫堅以破虜將軍兼領豫州刺史。
討董之戰為本已經快要偃旗息鼓的起義軍殘部帶來了喘息之機,河東白波軍、冀州黑山軍、并州和徐州的黃巾軍紛紛興起,趁著強軍在外不斷攻城略地,發展壯大。
初平元年二月初,高唐縣被黃巾軍渠帥張昱部四五萬人所圍困,高唐縣全城不過兩千餘戶一萬餘人,城牆也是只有兩丈多高的,在張昱部晝夜進攻下不過五天就宣告城破。
城破之際,高唐縣縣令在殘部的保護下從北門出城,然後沿大河南岸向東北方向逃竄,至此全城百姓全淪陷在黃巾軍的刀俎之下。
黃巾軍雖然名為反抗暴政起義的義軍,其實只不過是一群有組織的爆圖而已,他們攻入高唐縣后便大肆劫掠,百姓稍有反抗便會死於刀兵之下。
張昱部黃巾軍的高唐之戰其實在最初的時候進展的並不順利,高唐縣城雖然城小民疲,但其縣令卻頗有才能,手下五百駐軍甚是精銳,在城內兩千餘青壯的協助下將整個高唐城守的是銅牆鐵壁,致使城外黃巾軍損失慘重卻毫無進展。
張昱部黃巾軍有四五萬人,每天的糧食消耗都是一個很大的數字,而黃巾軍又是一群只會破壞,不會生產的群體,其所需糧草全部依賴劫掠,軍內餘糧並不甚廣,久攻不下之下張昱便有了退兵的打算。
就在張昱向手下透露想要退兵攻打別處的時候,其手下一名叫徐任的小將卻挺身而出,他向張昱建議從軍中挑選精銳之士先登攻城,並毛遂自薦願任先登軍之首,並向張昱立下軍令狀,言高唐城不破,先登不退。
張昱被徐任的視死如歸打動,最終同意了他的建議,在軍中挑選精銳之士五百人為先登,先登全部著兩層甲,以徐任為首。
在第五天的時候,張昱按照徐任的建議先令其他各部攻城至日西斜,然後在高唐守軍人疲馬乏之際率領先登於東門突然發難,此時東門守軍正值鬆懈之際,猝不及防之下很快便被徐任率領的先登之士搶佔了城牆。
張昱見徐任成功搶佔了城牆便命令退回來的軍士再次發動進攻,軍士們攻城了一天,早已經疲憊不堪,不過在各部首領的驅使下也只能繼續返回去進攻高唐的城牆。
徐任率領的先登畢竟是生力軍,在體力方面遠遠高於守城的軍隊和青壯,而且他們還有著堅固的護甲防身,在登上城牆衝殺一陣之後便殺出了很大一片空間,而城下的其他各部在看到徐任的先登牢牢地控制住了城牆,也都變得士氣高昂。
就在徐任憑藉著堅固的甲胄左衝右突之際,對面軍陣中突然殺出一員大將,那大將身著鐵甲,手持鐵矛,只是一矛便將徐任手中的環首刀磕掉,而徐任本人也在這股大力中摔倒城下人事不省。
徐任雖然被高唐的守將打落城下,但是那五百先登依然佔據在高唐城牆上,他們與隨後攻上來的黃巾軍合力將那守將殺退,隨後成功的控制了通往城下的台階。
五百先登在控制通往城下的台階後邊沿著台階一直殺到東城的城門下,此時高唐的守軍都在城牆上抵禦黃巾軍,守在城門口的不過是一些青壯,不消片刻就被五百先登殺散,隨後五百先登便將東門打開,引城外的黃巾軍攻入城內。
此戰之後,五百先登能夠活下來的只有三百餘,統領徐任在率下城牆的時候雖然有地上的屍體緩衝,但是依然陷入了昏迷。
高唐城破的第三天早晨,徐任自昏迷中醒來,從床榻上坐起后的他望著周圍的環境滿臉的茫然無措,想要站起來卻因為雙腳無力而摔在了地上,然後便又陷入了昏迷。
當徐任再次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此時的他眼中已經不再是早晨的茫然無措,而是一片驚愕,原來此時的徐任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名率先登攻城的黃巾小將,而是一個來自一千八百多年後的靈魂。
這個靈魂的名字也叫徐任,畢業於北方一所三流的大學,在那個畢業即失業的年代,他選擇了一個門檻比較低的銷售行業,屬於那種餓不死也撐不著的一類,畢業五六年依然是無房無車無存款,工作之餘喜歡看一些歷史軍事類的網文小說。
徐任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純粹是無妄之災,當時的他不過是從一家正在裝修的店鋪面前經過,結果卻被倒下來的手腳架砸個正著,然後他的靈魂就穿越了一千八百多年的時空隧道來到了漢末初平元年。
徐任的第二次昏倒源於這具身體原來記憶的灌輸,通過那些並不太連貫的記憶他了解到了自己現下的處境。
東漢末年的徐任算的上是黃巾世家,他的父親和爺爺都是當年跟隨大賢良師張角起義的老黃巾軍,不過也就是那場幾乎波及了整個大漢天下的起義讓他成為了一名孤兒,於是他自十二歲起便跟著黃巾殘部輾轉於青、冀、兗、徐四州之間。
徐任的最後記憶是他被一名身材魁梧的守軍將領打落城牆,以現在的情況看應該是己方取得了勝利,不然他現在就不應該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牛車上跟隨黃巾軍一起遷移。
就在徐任思緒百轉的時候,卧室的房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一名穿著刺繡羅裙的女子端著一隻青瓷碗走了進來,看到徐任后滿臉喜色的說道:「將軍,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徐任問道。
女子走到徐任的床前,將手中的青瓷碗放到床前的桌子上,然後說道:「奴家姓盧,閨名一個婉字,本是高唐劉大令的侍妾,城破之後便被張將軍賞賜給了將軍。」
「那劉大令的正妻是不是被渠帥收到了帳中?」根據這句身體原來的記憶,徐任了解到這部黃巾軍的首領張昱在跟隨大賢良師張角起義之前是東萊郡一小士族家的部曲,因為調戲家主的正妻而被追捕,為了逃避追捕他加入了太平道,這正是因此他落下了一個喜歡士族子弟正妻的毛病。
「正如將軍所言,夫人確實被張將軍收到了帳中。」盧婉臉色羞紅的說道。
徐任在前世的時候也喜歡看一些三國題材的小說,對曹操、劉備、孫權等諸侯麾下的文臣武將也是耳熟能詳,但其中更多的是一些演義的情節,對具體的歷史事件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初平元年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讓劉關張成名的溫酒斬華雄和三英戰呂布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之後便是十八路諸侯反目,袁紹佔了冀州,曹操佔了兗州,袁術佔了揚州這樣的大事件,至於具體過程是一概不知。
徐任在盧婉的服侍下吃了一些粟粥,然後穿戴整齊,在門外部曲的指引下來到了高唐縣的縣衙,黃巾軍的渠帥張昱在攻破高唐縣后便將縣衙作為了自己的府邸。
「石奴兄弟,你竟然醒了?」剛到縣衙門口,徐任就被守門的小校認了出來:「你且在此稍後,我現在就去稟報大帥。」
石奴是徐任的乳名,黃巾軍中大多數的將校都比他年長,平時都以乳名稱呼他,而守門的小校名叫張曠,是渠帥張昱的本家侄子,主要的職責就是保護張昱的安全,屬於心腹中的心腹。
「那就有勞張兄弟了。」徐任說道。
片刻之後,張曠便從縣衙內從了出來,然後對徐任說道:「石奴兄弟,渠帥請你進去。」
在張曠的指引下,徐任在縣衙內穿堂過院,於一處偏堂停了下來,隨後從偏堂內走出一名錦袍大漢,大漢在看到徐任后笑著說道:「我就說石奴肯定是命若磐石,區區一些摔傷自然是取不走石奴你的性命的。」
「石奴見過大帥!」徐任按照記憶中的禮節,抱拳向張昱行禮道。
「石奴不用多禮了,我們去堂內說話。」張昱握持住徐任的手臂,將他引入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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