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涼茶

顧先生今天回家回得比較早，兩人吃完飯就窩在沙發上看紀錄片。

這夫妻倆的興趣愛好，都不怎麼接地氣。

「我今天去看劉清了。」

「嗯。他怎麼樣了？」

「走了。」

安靜了幾秒。

「你有劉清家人的聯繫方式么？」

「我給了。」

顧容與偏頭看了她一眼，「什麼？」

「錢啊。你是看他們孤兒寡母的想幫襯一點吧？」

其實劉家哪裡需要他們金錢上的幫襯。

不過是多多益善、錦上添花。

顧容與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泄露。

「怎麼了？」秦蹇有點不解，心裡有點打鼓，補充著說：「我是匿名給的，我怕你身份敏感，扯上官司。」

顧容與嘆口氣，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裡，親了親她額頭，也不說什麼。

他剛剛還想說她這次魯莽了，結果她是真的把什麼都幫他考慮清楚了。

除了感動，還有其他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先生不知道那是什麼，這種感覺最近經常有，一開始很陌生，次數多了就有些熟悉了。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幾個小時以後，秦蹇接到了戴黛的彙報。

「是賬簿沒錯，詳細記載了金錢的流入流出，已經發在你手機上了。」

秦蹇將通話掛在後台，翻查了下文件。

「把賬簿發給齊遠，發到他私人電腦。」

「好。」

「把簽名帶上。」

「是。」

秦家在網路上養了一群黑客，每個人都有相關的簽名，戴黛就是其中之一。

戴黛從來不會質疑秦蹇的決定，她相信她每一步都是計劃周詳的。

就好像她一步一步，成功達成心愿，嫁給顧容與一樣。

秦蹇這一步，是想跟齊遠拋出橄欖枝，接不接在他，但這聯繫，肯定是建立起來了，就當賣個人情給齊家，也是一箭雙鵰，賺到了。

「放個餌，但不要讓他追蹤到你。我聽說，他的黑客技術也可以。」

「好，我會小心的。」

.............

戴黛把東西傳給齊遠以後，十分鐘不到，齊遠就開始了反擊。

她按照秦蹇說的，給齊遠放了一個餌，讓他以為他可以追蹤到自己的IP。

電腦那端的齊遠收到了匿名賬戶發來的文件，文件名很開門見山，「劉清賬簿」。

他一開始有些懷疑，但又怕賬簿是真的，如果直接刪除就失去了機會，於是還是操作滑鼠點開了。

果然是真賬簿。

隨即，他進行了反向追蹤。

在這過程中，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有點太容易了。

沒多久，他就得到了一個IP地址，幾乎立馬可以斷定，這是個誘餌罷了。

但他在追蹤過程中，了解到了對方使用的程序，操作方式和習慣。他皺起了眉頭，喃喃道：「秦家。」

這種程序，只有秦家有。

隨後，電腦一黑，出現了五個字母，B.L.A.C.K。

「Black.」

低頭想了會兒，齊遠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待接通后，說：「幫我查一下，『軍團』里是不是有個簽名是Black的，我要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軍團」是外界對秦家自養的黑客團的稱呼，可見外界對他們能力的認可度之高。

......

如秦蹇對顧容與所說，她真的懶。

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五次了。顧容與發現她如果不出去，如果他不在家，一日三餐基本靠泡麵解決。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就提醒過她，少吃點，不健康。

當時她雖然口頭上說著好，但顧容與知道她其實是沒有怎麼聽進去的。

她還挺對得起自己的味蕾。

這五次，每次泡麵口味牌子都不一樣，產國也不一樣。

顧容與站在廚房，打開柜子，看著排列整齊的泡麵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這天晚上，顧容與輪值結束，駕車回家的路上，看見街邊賣廣東涼茶的小店還未關門，就將車停在了路邊，走進了店內，問了保質期后，買了幾碗涼茶。

回到了家，進了廚房，垃圾桶空空如也，打開了櫃門，少了兩三包泡麵。

他捏了捏眉心，有工夫倒垃圾毀滅罪證，沒工夫隨便做幾個菜。下個面也行啊，也不會耗費多少時間，還比泡麵健康。

他拿出了一碗涼茶，把剩下的放進了冰箱，屯著。

上了樓，將涼茶輕輕放在床頭柜上，便進了浴室。

秦蹇現在已經習慣了顧容與的腳步聲，所以並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不自覺地醒來。

可是卻被嗓子疼醒了。

她乾咳了幾聲醒了過來，看見浴室有亮光，知道是他回來了。

本來想伸手去床頭櫃拿水，卻看見旁邊擺了一碗深色液體，揭開蓋子，一股藥味撲面而來。

「是涼茶，給你下火的。」

顧容與拿著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

「昨天你夜裡乾咳了幾聲，連吃了幾天的泡麵，扁桃體發炎了。」

秦蹇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不高興自己吃泡麵了，心情有點不好，於是聰明地順著他的意，喝了一口。

「好苦。」

秦蹇五官都快皺在一起了。她是一點苦都嘗不了。

顧容與看著她的表情實在是想笑，但是又憋了回去。

坐在她側邊，接過她手裡的碗喝了一口。

沒什麼感覺。

「顧先生，可以不喝么？」

「不可以。」

碗又重新到了她手裡，她捧著碗，小聲說了句：「「......苦。」

「有個方法可以解苦。」

「什麼？」

顧容與把碗又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含在嘴裡，長臂一伸，經過秦蹇，將碗穩穩地放在了她那邊的床頭柜上。

然後按住她的頭，將唇貼上她的。

秦蹇知道了他的意圖，便自覺將嘴打開，讓他把涼茶渡過來。

有些涼茶順著她的脖頸流了下去，容與順著水流往下，用舌頭將那些淘氣的水珠一個個卷進了自己嘴裡，然後吮吸。

不知不覺，秦蹇已經跨坐在了他身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媚眼如絲。

「還想要我喂？」

「嗯。」

她點點頭。

顧容與微笑著端起碗，放在她唇邊，道：「乖，自己喝。」

面前人皺眉，「苦。」

顧容與慢慢吐出四個字，「憶苦思甜。」

秦蹇瞪了他一眼，還是接過碗，皺著眉，自己捏著鼻子，一鼓作氣地喝了下去。

而顧容與全程半靠在床上，枕著手臂，看著身上的人的動作，仰頭吞咽時的修長雪白的天鵝頸，和跟著起伏的曲線。

秦蹇喝完涼茶后，看見的就是他這幅眯著眼睛的大老爺模樣，突然就來了氣，扒開他睡衣，輕咬他鎖骨，然後一路向下。

她聽見他呼吸加重了。

然後用牙齒輕咬，果然聽見他悶哼一聲。

突然之間，天旋地轉，她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之後發生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她被他折成各種姿勢，翻來覆去地折騰。

最後終於是在她精疲力盡地求饒中結束了。

..........

後來秦蹇就真的很少很少吃泡麵了。

不是因為吃多了上火，上火會嗓子疼，嗓子疼要喝涼茶，喝涼茶會很苦；而是因為，顧先生太好了。

從那天以後，顧先生都爭取在值班之前，按照秦蹇的飯量，將午餐晚餐都做好，分裝在保鮮盒裡，到時候她只需要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就能吃到熱飯熱菜了。而保鮮盒可以進洗碗機，因此也不用她費心力洗碗。

顧先生現在經常比平時晚睡半個小時，就為了整理食材；然後早起一個小時，做飯做早餐。

連續幾次以後，秦蹇有些內疚了。

這天早上，太陽還未徹底爬上山，顧容與就醒了，打算下樓去廚房準備吃食。

剛打算起身，卻被秦蹇一個飛撲按了下去。

「秦蹇！」

顧容與聲音大了些許，有些生氣，「說了多少次了，起床起慢點，不能這麼急。」

秦蹇趴在他身上，感受他胸膛的震動。顧先生平常脾氣很好的，可每每遇到她不注意身體的時候，就會不高興，甚至有些生氣。

這是在關心么？還是單純因為職業的關係？

「好了好了，彆氣彆氣。我錯了。」

秦蹇像只小貓一樣趴在他身上，眨著眼睛認錯，那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顧容與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但還是要保持住「威嚴」，說：「你這是要幹什麼？」

「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你接下來還要輪值呢。」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幫她順了順呆毛，「那你會好好吃飯？」

胸前的人往上蹭了一段距離，把小臉埋在他肩膀上，「會的，我保證。我以後會乖乖吃飯，絕對不吃泡麵了。」

「顧先生，別這麼累，我難受。」

秦蹇對待感情，直來直去，從來不藏著掖著。

他撫摸她的背，看著天花板，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來了，再加上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吃還是可以吃一點的，不過要少吃。」

「嗯。」

「小五。」

顧先生對秦蹇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小五。這不是他第一次叫她小五，在意亂的時候，也喜歡這麼叫她。

有很多人都會叫秦蹇「小五」，可不知道怎麼的，這兩個字在他口中，極盡纏綿，每每他帶著慾望在她耳邊喘著氣，這麼叫著她的時候，她就會完全繳械投降。

「嗯？」

「你這個樣子，以後只能給我看。」

你這麼像小貓，這麼溫柔，這麼可愛，這麼橫衝直撞，這麼心疼人，這麼體貼，這麼甜的樣子，以後只能給我看。

這句話一出，秦蹇就僵住了。

顧先生是開始對她有佔有慾呢嗎？

怎麼辦，心跳好快。

在她還沒有整理好情緒的時候，顧先生已經吻了過來。

屋裡屋外，一春一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