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敗露
同在病床上的費爾頓，雖然與蓋斯特隔著大半個總基地，但費爾頓腦中詭秘的神經還是找到了蓋斯特。
費爾頓的面色已經漸漸的開始紅潤起來，身體的力量復甦了。
不斷敲擊著床沿的手指也顯出了他此刻的恰意，他已經準確地控制住了蓋斯特腦中的最後一絲意識。
……
意料之中，蓋斯特還是一副安靜的表情。克萊爾英氣地面容不著痕迹地傷神著，微嘆口氣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而就在她走後，身後病床上的蓋斯特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珠里滿是紅血絲，顯得詭異極了。
……
清早，日上三竿，河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與此同時，總基地里的人們也都已經清醒過來，而那隻來自惡魔的手也默默地伸起來，在靜悄悄的通道中，抬頭敲著門。
僅僅是敲了三聲，門就從裡面被打開，出現了一個赤裸著胸膛、正整理著皮帶的高大冷峻男人。
門外並沒有人。
赫德往通道外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任何的身影，他本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卻在下一秒，看到了放在門口地板的一個信封。
信封鼓鼓囊囊的，明顯是放了許多東西，是信？
怎麼會有人給他寫信呢？
還是給珍妮的？
赫德將信封拿了起來，關上門，就坐回到床邊。
「是什麼？」我從薄被裡探出腦袋，模模糊糊地看著赫德的後背，聲音還有些初醒的沙啞。
「是照片。」赫德應道。
照片？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湊到赫德的身邊跟他一起看了起來。
信封里很鼓，足足有幾十張照片。而那照片的主人翁竟然還是自己！
地點就是在我們兩人此刻呆著的這張柔軟大床，不同的是男主人翁不是赫德，而是……
維尼！
維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而我搖著他大腿的照片。
我因為生氣而跨坐在維尼身上，準備揍他的場景。但是照片拍攝的角度很刁鑽，根本就沒有照到我當時臉上氣憤的表情，反而拍出了維尼臉上欲拒還迎的神色。
各種借著角度的拍攝，我微紅的臉，連最後維尼摟著我親吻著我脖頸的場景也沒有錯過……
竟然有人在偷拍我們？！還將照片送了過來。我根本就記不清當時房門是關著的還是完全敞開的，更不會注意到竟然還有一個人在暗中偷拍著我們。
赫德一張一張地照片往下看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心裡卻更加的害怕了。
終於，最後一張也看完了。
赫德隨意地將照片放在床頭柜上，沉默著，似乎在想著什麼，又或是在隱忍著什麼。但在赫德深思里而可能的含義，卻讓我無由來的脊樑惡寒。
「這是真的嗎？」赫德黑沉著眸子，盡量用自然地語調說出這句話來。
我的喉嚨發乾，想要解釋的話就抑制在嗓子里，怎麼也發不出來。
得不到想象中的回應，赫德轉過頭來，深邃的眸子，光芒收斂在點的盡頭，讓人無法忽視。
「珍妮，回答我的問題。」赫德驀然加重的語氣，給人一種強大的震迫感，此刻正准准地撞在我的心頭上。
「我……」我的嘴唇有些顫抖，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表情，腦子中所有的反應神經似乎都已經斷掉了，「這不是，是別人故意拍出來的……」
「那這張照片呢？」赫德從照片堆里拿出一張照片丟在了我的面前，那正是維尼離去時狠狠親吻我的照片，那個鏡頭似乎還放大了，連我們兩個當時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得逞，一個嬌羞……
我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看著面色深沉的赫德。
赫德發出一聲冷笑，又像是在嘲弄著自己，「是在昨天我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嗎？或者是說，你們一直保持著這種關係嗎？」
忽然尖利的詞鋒，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根本沒有話語去解釋，一直以來的苟且被他發現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愈發覺得自己的可笑，昨天還在開心著赫德在克萊爾和我之間，選擇了自己。
今天就被赫德發現我和維尼之間的事情。
品行端正的人一旦跌入罪惡深淵，會比常人更做賊心虛。
我不止一次想過，是否要斷掉與維尼的關係，但每到真正要下決定的時候，腦子中總是有一個聲音阻撓著自己。
現在呢，事情弄到這種地步。
赫德雙目射出來的利線十分犀利，心臟似乎被粗糙手掌輕輕合攏著摩挲，微微刺痛之外，也有著淡淡的酸意。
「你一直都在瞞著我，對嗎？」
我咬著下唇，眼裡已經有淚光閃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說出來的話了。
赫德的臉蒙上一層死灰一般地顏色，雙眼確是緊緊地看著我。
黑暗的小屋裡，像死一般地寂靜。只有兩道微微的喘息聲宣告著這裡有人類的存在。
我怔怔地看著赫德。
我和赫德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吧，一個格鬥術高強，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似乎做什麼都是信手拈來。自己要不是因為一個胡鬧一般的穿越，想必也不會與赫德相遇。
可是造化弄人，自己偏偏就遇上你而且對你死心塌地，在你身後苦苦地追求好久，終於有點起色，正主就回來宣告主權，想要將你從我的身邊奪回去。我根本就比不上她，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地想在暗中繼續喜歡著你。
然而呢，你回來了，你說你愛的人是我，當時我的心就像是要從身體里跳出來一樣。
我好開心。
我也好喜歡你，愛你。
但是呢，這一切都被我親手毀掉了。因為我那不幹凈的心啊，似乎就要永遠困在這個沒有出頭之日的感情里了。
赫德始終沒有得到我的解釋，失望地連心臟都開始冷冽下來。他怎麼會不明白這些照片是有心人送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之間有隔閡。
可是她的沉默不語，沒有一絲半點的解釋簡直讓他的心糟透了。
我雙手捂著臉，眼淚透過手指縫隙流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門開啟又關閉了的聲音。
房中哪裡還有赫德的身影，只有床側那還存在的溫度還殘留著他來過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