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兩張牛皮
冬陽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馬都領不是應該在山上嗎,怎麼下來了,父親停了片刻還是打開了門,一開門馬都領帶著七八個人一涌都擠了進來,眾人站定后看那架勢並不是要打架,馬都領掃了一圈后坐了下去,道:「我聽說老爺子前天暴斃了,按照你們這裡的習俗可不是當天下葬啊,為什麼要當天下葬,難不成你們要跑,可過去兩天了也不見你們跑啊,是不是說明你們有什麼東西還放不下啊?你們也知道我們這趟來就是替死去的那些兄弟報仇的,所以你們肯定是在劫難逃,據我所知你們可請過當地的混混,哈哈,可他們一聽說是從湘西過來的土匪全部都慫了,沒一個人敢來,哈哈哈。」說完眾人也都跟著哈哈大笑。父親和二叔臉色鐵青,二叔拳頭捏的直發響,馬都領看了一眼二叔冷哼一聲,說:「言歸正傳,現在我們不打算來報這個仇,因為我發現你們不跑的原因就是跟後面那座山有關係,山裡有座墓你們應該比我清楚,我們現在要下這個墓,需要你們的幫助,條件就是我不殺你們。」冬陽沒覺得馬都領是這麼聰明的人,這背後一定有人指點便抬頭看了一眼,剛好和馬都領的眼神對上,馬都領冷笑一聲道:「從貴公子的眼中我知道我說對了。」冬陽嚇的退後了一步,就在此時丘大爺帶著丘二叔推門進來,丘大爺一看揮起拳頭要打架,馬都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長衫,像是坐了一會就把衣裳弄髒了似的,拍完以後抬眼瞥了一眼丘大爺,然後沒說一句話的出了門,從丘大爺身邊經過的時候還咧著嘴白了一眼,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斯文些的人,扭臉看了一眼丘二叔后便匆匆的走了出去,一眾土匪走遠后丘大爺上前問道:「他們進來做什麼,沒事吧?」
父親搖搖頭,冬陽看著丘二叔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太想正眼去看他,怕丘二叔看出自己想到了什麼,幾人往屋裡走的路上父親把剛才馬都領來的目的說了一番,丘大爺聽完嘆了口氣,進屋后眾人坐了下來,冬陽一一斟茶后也坐在了一邊,丘大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看來不能等了,要想辦法趕緊找到藏寶的墓室啊。」丘二叔喝了一口茶水,看似憋了半天但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大哥,還記得魯大爺臨死之前說的話嗎?」
「什麼意思?」父親被這一問愣了一下,不明白什麼意思。
只有冬陽注意到丘二叔輕輕的嘆了口氣,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似的,嘆完氣后丘二叔道:「老爺子臨死的時候說族譜,所以我就研究了一夜,才發現我們兩家的族譜有玄機。」這話一出父親和二叔的雙眼唰的一下子掃到丘二叔的眼睛上,盯的丘二叔面部哆嗦著直發毛。
二叔口快,一躍起身吼問道:「昨夜那個人是你派來的?」
丘二叔一聽明顯有些慌亂,急忙辯解:「什麼人,什麼就是我派的?」
冬陽全看在眼裡,但他沒說話,父親也不傻,自然也都看的明白,但還是顧全大局打斷二叔:「先別追究那個了,讓世坤把話說完。」
二叔恨恨的坐了下來,不在言語,丘大爺不知道什麼情況問道:「怎麼了?昨天夜裡什麼事?」
二叔剛要張嘴,父親瞪了一眼搶話說:「沒事,誤會,世坤,你把話說完。」
丘二叔再一次輕舒了口氣,說:「我研究了一夜我們家的族譜,發現族譜的封皮是當年來這裡守靈的老祖宗留下的,後人再也沒換過,我把封皮拆開。。。」拆開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丘大爺立刻跳了起來叫道:「什麼?你把族譜給拆了?」丘二叔趕緊解釋:「大哥,大哥,你聽我說啊,那封皮里有東西。」父親拉了一下丘大爺問道:「什麼東西?」
「不知道,所以我想是不是要把兩家的族譜放在一起才會有所發現。」
「所以你就找人偷?」二叔不饒的追話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丘二叔還在狡辯。
丘大爺聽了幾嘴,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著丘二叔道:「哦,你還學會偷了?」
父親眼看著這樣下去要把兩家人的關係在這緊要的關頭搞的惡化了,趕忙上前解釋:「世乾,不是他,不是他,就是普通的小毛賊想偷財寶誤拿了族譜,黑燈瞎火的以為是名畫古字。」二叔還要說什麼,父親一把把二叔推了過去,冬陽看得明白昨夜偷東西的事應該是丘二叔一個人的主意,看來丘大爺真的不知道。幾人又回到位置上坐了下來,父親問:「你是說兩家的族譜封皮上有玄機,這玄機可能和墓室有關?」
丘二叔點點頭。父親擺擺手叫冬陽走了過去,遞給冬陽一把鑰匙並且說了幾句話,冬陽便往後院走去,東陽走後父親問道:「世乾,關於馬都領說的事情,你怎麼看?」
丘大爺搖搖頭:「肯定不可能跟他來往,現在魯丘兩家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全拜他們所賜,我們現在就要按照之前的計劃把東西帶出來后,先去申城找世雪他們會合,在一起去上海,等過了這段風聲再回來把東西送回墓里去,如果真的跟世坤說的一樣能從族譜上找到線索,那我們宜早不宜遲最晚今夜要動手了。」父親點點頭表示贊同丘大爺的說法,不一會族譜就拿了過來,丘二叔從懷裡也掏出了丘家族譜的封皮,冬陽一眼就看到那塊封皮上有一處似乎已經有了些年頭被火燒過的痕迹,丘大爺回憶道五年前丘爺爺把族譜交給他時就已經是這樣,眾人也沒再多問。父親接過剪刀因丘二叔拆過一本所以又把剪刀遞給了他,丘二叔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拆開了魯家的族譜,手捧著兩張已經泛綠的封皮,父親聞了聞說這該是牛皮,但比普通牛皮要厚,冬陽猜應該是書上寫的一種高原氂牛皮吧。丘二叔左看右看看的直搖頭,父親輕手的接過來,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冬陽一直站在一邊現在也輪不上他去研究,不過腦子沒停,飛速的想著這兩張牛皮有什麼玄機呢,幾人輪流托著兩張牛皮又是摸又是揉,丘二叔連嘴都用上了,似乎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玄機所在。冬陽小時候聽爺爺說起一些典故,是關於老祖宗和正南王的典故,其中有一個典故忽然蹦到了冬陽的大腦里,故事是這樣的:老祖宗怎麼會和堂堂的王爺成為至交,還被王爺如此親信,請來守護著自己的墓呢,據說自己祖上魯丘兩位先人並不是大別山附近人氏,而是江西當地的普通百姓,有一年正南王前往江西遊玩,遇到魯丘兩家先祖因為天降大旱帶著一家老小外出討飯,正南王於心不忍便留了下來,覺得和老祖宗有善緣便出錢在集市上開了一家米鋪,命兩位老祖宗去財主家收米,拿到米鋪去賣,因為有王爺貼補所以米鋪幾乎不掙錢,但因為價格低優,很快在當地就打出了名聲,也解救了當地很多買不起財主家米的百姓,第二年天降甘露百姓大多豐收,老祖宗就下鄉去收米,有著頭一年在集市上留下的好名聲,老百姓都願意把米賣給他們,甚至比財主收的米還要低價,就這樣兩位老祖宗成了當地有名的大米戶,到了第四年的時候天又乾旱,農民顆粒無收,就連財主家的米庫也存貨不多,百姓紛紛拿錢又來老祖宗家的糧鋪把倉庫里的陳米一哄搶完了,這一次老祖宗聽了正南王的話在每斤米上加了一點點利潤,結果一算還掙了近千兩銀子,把正南王的錢還完后二人還剩下二百多兩,二人就是用這二百多兩銀子又開了兩家糧鋪,因為有前幾年的基礎二人生意越做越順,就這樣正南王第三次路過江西的時候,二人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大財主,雖然做了財主但二人從不虧待下人,也從不歧視窮人,能幫就盡最大的能力幫他們,正南王很是開心,那天晚上在酒席間向兩位先祖坦露了自己的身份,並且說了關於自己想在大別山建陰宅念想,陰宅就是民間常說的墓地,只是達官貴人忌諱墓地這兩個字,就取了一個好聽的陰宅二字來代替,正南王想讓二人舉家搬到大別山,二人想都沒想趕緊著手盤點了家產,一些沒法帶走的就地送給了當地的百姓,收拾妥當后,兩位先祖便帶著一家老小,跟著正南王來到了當時還很荒涼的大別山,這一來就算世世代代定居於此了,祖上剛來的時候還在光州城裡開了間米鋪做生意,但是過了幾代因為經營不善就關門大吉了,直到清朝祖上兩家一合計乾脆盜墓得了,沒成本還有很高的回報,於是一代代的就走到了現在。故事想完了睜開眼時二叔和丘二叔不在,父親和丘大爺還在研究那兩張牛皮,沒人在意冬陽已經閉眼閉半天了。
「爹,二叔和丘二叔呢?」睜開眼只看見父親和丘大爺坐在那裡。
「去拿火了。」
「火?」冬陽瞬間就明白,父親是想用火烤一烤試試,或許這也是個主意。
「已經正午了,我們幾個在忙,你去做飯吧。」父親打斷了冬陽的思緒說道。
父親就是這樣,從來都把自己當成孩子,這種事情也不讓自己參與探討一下,哎,不讓就不讓吧,他們大人都弄不出來我一個小孩也不一定知道啊,冬陽癟著嘴邊想邊往外走,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和急匆匆往這邊跑的二叔撞了一下,一下子把二叔手裡的火把撞掉,剛好掉在廊檐下的小水溝里,火把發出「呲」的一聲,瞬間就被溝里的水淹滅了,二叔一看咬著牙吼道:「你怎麼走路不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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