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四眼妖童

「哈哈哈！」孟術仰面大笑，「左揚，你果然還像你小時候一樣迂腐，居然和我這四眼妖童談什麼人性。你知道我為什麼留著這小子不殺嗎？待會我當著你的面，把這小子活活捏死，你就知道我有沒有人性了。哈哈哈！」

左揚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孟術道：「孟術，你可知道。這些都是你的族人！」

孟術目光一凜，「族人，以前你們可把我當成你們的族人看待。哼哼，談幽不在這裡，想來你們是因為怕我，所以分開來躲藏的吧！今天我殺了你們這些人。改日我還要再殺了談幽那一撥，哈哈哈！我要把你們統統殺光。」

左揚已是忍無可忍，額頭的神目驟開，一道白光直向孟術射來。

「米粒之光，也放光華。」孟術不屑地說道。話音未落，孟術的身體忽然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團充滿詭異氣息的黑氣。

白光從黑氣中穿過，直射到一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樹之上，大樹轟然斷為兩截。

黑光一聚，霰雪只覺得眼前一花，黑氣復又聚為人形，孟術竟是毫髮無傷。

孟術「嘿嘿」怪笑了兩聲，額頭上突然出現了兩隻眼睛。左揚的神目是一隻豎眼，而孟術的則是兩隻橫目。兩隻眼睛中，眼珠飛快的滾動著，顯得極為詭異

隨著這兩隻怪眼地出現，左揚忽然慘叫一聲，躺倒在地。全身抽搐不已，七竅之中，都隱隱現出了血絲。表情痛苦異常。

孟術陰測測地道：「怎麼樣？這意念力反噬的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霰雪這才發現，原來孟術幾乎是每說一句話，都要怪笑數聲，笑聲極為噁心。

左揚猛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喊。「霰雪姑娘，你快跑！」

霰雪這時忽然想起雲飛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這位姑娘，在下給你一個忠告，遇到族長還罷了，萬一遇到孟術，我勸你還是立刻自盡的好，千萬別猶豫，否則你連自盡的機會也沒有。」

霰雪頓時心中大駭。一時也不知道是應該趕快逃走，還是應該上前救左揚。正猶豫間，霰雪就覺得全身一麻，身體竟然已經不受控制，慢慢軟倒在地。

左揚目眥盡裂，厲聲道：「孟術，她不是三眼族人，你不要碰她！」

孟術舍了左揚，向霰雪走來。口中只道：「呵呵！這樣美貌的女子，我怎會不碰。」

霰雪只見孟術一臉淫笑，嘴角隱隱有涎液流出，整個人顯得猥瑣之極。胯下更是高高聳起。一時心膽俱裂。想要咬舌自盡，渾身軟綿綿地，卻是使不出半點力氣。這才知道雲飛所言不虛。

眼看孟術越走越近，一隻枯瘦的怪爪已向霰雪的小腹部摸來。忽聽「嘭」的一聲巨響，孟術整個人又化為一團黑氣。隨即在不遠處凝聚成人形。孟術一臉詫異地道：「雲飛，你為什麼要偷襲我？」

霰雪心頭大震，勉力微微抬起頭來，只見不遠處站著一身穿藍衣，一臉憂鬱的絕美男子，正是雲飛。

雲飛淡淡地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傷害她罷了。」說著，一指霰雪。

孟術此刻額頭上詭異的眼睛已然消失不見。剩下的兩隻眼睛轉了兩轉。忽然怪笑道：「你是暗中跟著她來的。」

雲飛道：「不錯，你就在左近，所以我怕她會有危險！」

孟術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對這中原的女子有情義，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是個好色之徒，只是不知道你要如何向你的岳父交代。」

雲飛還是淡淡地道：「族長那裡，我會向他說明，現在我只要你放了她！」

霰雪這才知道，雲飛已經有了妻子，而且還是多寶神君的女婿。心中不由一痛。但是與此同時，卻另有一種莫名的甜絲絲的感覺在心頭流轉不止。

孟術道：「我看中的獵物，什麼時候松過口，就算是得罪了你岳父，我還是要得到她，你敢攔我，我連你一起殺了！哈哈哈！新蠻王出世，你岳父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們何必為了一個小妞破壞了我們的合作關係。你看這樣可好，我玩完了她，讓你分一杯羹如何？」

雲飛還是一臉的平靜，「不行，今天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得逞。就算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孟術怪笑數聲道：「雲飛，你覺得你有可能從我手中救走她嗎？現在顧海天正在忙著蠻族的事務，你岳父還在養傷。普天之下，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你。」

雲飛搖搖頭道：「我知道沒有可能救走她，但是我有把握殺了她，你還是無法得逞。」說著，雲飛轉頭看了霰雪一眼。

霰雪頓時只覺得雙頰緋紅，心神慌亂中，倒是沒有忘記回以一個感激的眼神。

孟術一時獃滯，他知道雲飛說的不錯！他和左揚功法同源，所以他對左揚可以予取予求，但是雲飛卻不同。孟術自忖勝過雲飛，甚至殺死雲飛都不難，但是卻無法對雲飛任意宰割。

良久，孟術突然尖聲叫道：「雲飛，你若敢那樣，我就把你二人屍體剝光，然後捆在一起，拉到南荒各族示眾，你信不信？」

霰雪頓時大駭。

雲飛淡淡地笑了一笑，「我這具身體不過是皮囊而已，你願意怎樣那都隨你。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一會我盡量讓她屍骨不存也就是了。」

孟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此刻他已看出，雲飛此番是報定必死之決心來救霰雪。饒得四眼妖童是百年難得一見凶戾生靈，詭譎異常。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對策。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雲飛

雲飛忽放聲長嘯，聲如金石一般。裡面卻包含著無盡的悲愴蒼涼之意。嘯聲中，霰雪只覺得全身一震，竟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霰雪立刻一躍而起，飛掠到雲飛身旁。霰雪自忖此番難逃孟術魔爪，一時拋掉了所有的矜持和偽裝。只管緊緊地將雲飛抱住，把頭深深地埋在雲飛懷裡。情難自禁之下，已是低聲抽泣起來。轉眼間，淚水打濕了雲飛的衣襟。

雲飛輕撫霰雪的秀髮，低聲道：「你若覺得難受，就痛快地哭吧！一會孟術一動，我可就要動手了！」

霰雪哽咽道：「好！好！」

孟術見此情景，不由氣急而笑，聲音刺耳之極。雙臂一振，額頭上的詭異雙目忽地出現。

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響起，曲聲歡快流暢，在月夜中有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我們不用死了，我們不用死了！」霰雪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絕路逢生的莫大喜悅。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

雲飛一時大愣，順著笛聲望去。只見一個三旬左右的美麗少婦正手橫短笛，緩緩走來。只見她身材高挑，眉目如畫，相貌精緻無匹，更兼一身宮裝，長裙委地，顯得高貴之極，令人不敢逼視。只是秀眉微蹙，臉上微含幽怨之意。卻為她平添了一份憂鬱的氣質。一路婀娜行來，宛如月中仙子。

孟術簡直看呆了，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天下間竟有這樣美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