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夢刀三式
孟術怪笑兩聲,道:「看那小丫頭高興的勁頭,想必你就是她眼中的救星了。哈哈哈!你要救她可以,只要你自己留下來陪我,如何?」
霰雪怒道:「孟術,不可對大長老無禮!」
「大長老,你是木玲瓏!」孟術猛地一愣,臉色巨變,彷彿木玲瓏這三個字有某種魔力一般。
木玲瓏根本沒有看孟術一眼,只是奇怪的看著霰雪。霰雪這才醒悟到自己還緊緊抱著雲飛,臉上登時一紅,連忙把手鬆開。
木玲瓏對雲飛道:「年輕人,你是誰?」
雲飛抱拳道:「在下雲飛!忝列多寶族副族長一職。」
木玲瓏點點頭,臉上露出非常惋惜的表情。「果然是一表人才,唉,可惜了!」說著,這才轉向孟術道:「我老遠就看到這裡妖氣衝天,原來是你這妖孽在此作怪。對了,雲飛,我要斬妖除魔,你要不要和他聯手啊!」
雲飛躬身微施一禮,道:「在下此來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霰雪姑娘能夠平安迴轉夏族,現在前輩在此,看來無需在下了。若前輩允許,在下想就此告別!」
木玲瓏「嗯」了一聲,沖雲飛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雲飛看了霰雪一眼,轉身而去,白袍紛飛,瞬息已不見蹤影。只剩下霰雪留在原地,獃獃地出神。
「關山渺渺,與君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那邊孟術冷笑數聲,「木玲瓏,別人懼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斬妖除魔,可要有真本事才行!」
木玲瓏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伸手從頭上將別發用的簪子取了下來。一頭秀髮立刻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使她平添了許多嫵媚。
那簪子是木質,上面有碧綠色的木紋,整個簪子是一把小刀的造型。木玲瓏將之捏在手中,刀身上忽然有刀芒閃現,色純如雪。此刻若算上刀身外面的刀芒,整個刀已經有一把普通匕首大小。木玲瓏以刀遙指孟術。「妖孽,受死!」
「眉山遠黛刀!」孟術輕聲驚呼。整個人立刻化為一團詭異的黑氣。黑氣蒸騰,復又化為一厲鬼之形,尖頭長脖,手腳奇長。張牙舞爪,作勢欲撲。
眉山遠黛刀乃是上古奇兵。此刻眼見孟術化形。木玲瓏冷笑一聲。刀上碧芒暴長,一道炫目的刀芒,如劃過夜空的流星,在夜色中異常美麗醒目,以絕代的風華,飛卷孟術。
空中的「厲鬼」身體上立刻分出一團黑氣,化為一面黑色盾牌。迎向碧綠色的刀芒。
無聲無息間,氣盾破。空中的「厲鬼」被刀芒斬為兩段。
黑氣中隱隱傳來一聲慘叫,空中被斬為兩段的厲鬼迅速又化為一團黑氣,向遠處急遁。
木玲瓏身形不動,刀芒以「眉山遠黛」為原點,不斷延長,緊追黑氣。
黑氣旋轉至一巨石之後,刀芒追至,石裂。刀芒飛斬黑氣。
黑氣飛至一三人合抱粗的古樹之後,刀芒追至,樹斷,刀芒繼續飛斬黑氣。
刀芒以一種決絕之勢,如附骨之疽,死死盯住黑氣不舍。彷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要將黑氣斬斷一般。
此刻如果孟術還是人形,就可以看出,他的臉上已有驚慌之色。孟術深知,剛才他一時輕敵,被刀芒斬了一下,受創還是有限。但若被刀芒追上,只需在黑氣中一攪,自己立刻就會完全喪失戰鬥能力。
大荒山,無稽峰,飛瀑。
飛瀑旁,一塊突起的巨石之上,站著兩位女子。一眉目如畫,儀態萬千的女子正手持眉山遠黛,面色凝重的注視著眼前的瀑布。
突然,光華暴漲,一道碧綠色的刀芒,由刀身上泛起,向瀑布衝去。整條瀑布瞬間被斬為兩截,下半截落入深潭,上半截水汽蒸騰,卻就是無法落下。一個呼吸之間,瀑布才又恢復原狀。
那美麗女子,沖旁邊年老一些的女子道:「師父,你看我這一刀如何?」
那年老女子點了點頭,道:「此招至銳,幾乎可破天下一切護體法寶和護體功法,它可有名字。」
美麗女子道:「我想稱之為『斷水』,師父你看如何?」
年老女子搖了搖頭,「『斷水』還不足以說明此招之利,我看不如就叫『切夢』吧!」
美麗女子躬身道:「多謝師父賜名。」)
黑氣忽然停下,化為人形。面對迎面而來的萬丈刀芒,孟術此刻已是面目猙獰。額頭中的兩隻怪眼驟然出現。
一團黑氣,不,甚至已經不能說是氣,而好似一團黑色的漿糊,粘稠無比。迎向刀芒。
刀芒至,這一團粘稠的黑氣立刻又被破開。
突然,幾乎就在一瞬間。這一團黑氣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樣。深陷其中的刀芒也頓時隨之消失不見。
孟術的嘴角隱隱有血絲流出。額頭上的兩隻怪眼也顯得有些無神。剛才那一團粘稠的黑氣是孟術將意念力催動到極致時所化出。再突然在瞬間全部散去,意念力反噬之下,孟術只感胸中一陣氣血翻湧,頭痛欲裂,噁心之極。彷彿正常人三日三夜沒睡覺一樣的感覺。
不過孟術臉上卻顯出極為興奮的表情,「哈哈哈!木玲瓏,這就是傳說中的夢刀三式第一式切夢吧!嘿嘿,此招雖至利無匹,卻還是無法斬破虛無。」
木玲瓏點點頭,「你能想到以無破有,功法和見識的確都大有可取之處,不愧是蓋世凶物。好,你再試試我這夢刀的第二式。」
木玲瓏凌空而起,衣袂飄飄,煞是好看。手中的眉山遠黛光華盡失,直向孟術刺來。
霰雪一愣,只見這一刀刺得極慢,時光彷彿靜止一般,這卻有何用?
梅林,石桌、石凳。
一美麗女子正翩翩起舞,衣帶飛揚,彩袖飄飄,連落花也盡失顏色。
片刻,那美麗女子才停下來道:「師父,你看這一招怎麼樣?
年老女子沉吟片刻,道:「好厲害!這一招能激發人內心深處不可能抗拒的誘惑,可以讓人在美好的夢境中沉淪。我看就叫『催夢』吧!」
美麗女子點了點頭。)
一個炸雷劈下,隨著閃電的強光。可以看見,一棵大樹下面躺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臉上頗有些青腫。全身都浸泡在污水爛泥之中。
又一道閃電劃過,一青衣少女挎著籃子,從遠處緩緩而來,走到樹下少年的身旁,蹲下。
「孟術,你怎麼又和他們打架了!」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少年臉上的傷口。
那少年臉上現出顯出憤怒的表情,恨恨道:「哼,他們總是欺負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是沒有神目的廢物呢?」
那少女道:「孟術,別生氣了。你看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吃,我扶你回家吧!」
那少年猛地抓住少女的雙肩,道:「小青,我,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孟術,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多天了!」說著,將身體緩緩地向那少年靠了過去。
這本應該是何等幸福的時刻,可是為什麼我的心中卻有一種危險不安的感覺呢?啊!為什麼這種危險的感覺會越來越強烈呢?那少年猛地少女推開。
「啊!」隨著那少女的一聲驚呼,一切一切,都化為虛無。
眼看木玲瓏的眉山遠黛已經一點一點刺入了孟術的胸膛,甚至已經有鮮血流下。原本雙目獃滯,端立不動的孟術卻猛地一個倒翻,竄了出去。
半空中,孟術的眼角已經有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多少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心中那埋藏了很久的話。不久,小青就嫁給族中最優秀的少年談夜,一年後,小青在難產中死去。也就是那個夜晚,孟術站在談夜家的窗外,聽著小青的陣陣哀嚎,體內的邪惡力量突然開始覺醒。
木玲瓏臉上也微微顯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四眼妖童不愧是號稱靈力最強大的生靈,居然能從催夢的幻境中驚覺。好,孟術,你就來試試夢刀三式的最後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