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踏上歸途

睡夢中出現很多畫面，聽到很多聲音，各種各樣，醒來的時候一身虛汗，因為手錶也停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迷糊間看見胖子和眼鏡男睡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不過相信他們應該也睡得不好，胖子說著什麼夢話，眼鏡男沒帶眼鏡卻皺著眉頭。

感覺越睡越累，我勉強起身坐在火堆前，扭了一下腰部，讓肌肉不要這麼僵硬，然後就坐著靜靜的看著前面的一晃一晃火焰發獃。

不知道是誰在我們睡著后升起了幾堆火，有些沒有睡的人圍坐在火堆邊，卻沒有人說話，安靜到極點。

我感覺有點太安靜了，就直起腰往周圍看了看。

看到前方的火光在一晃一晃，照出許多影子，其中有個影子特別奇怪，像是某種動物，我好奇的打量著，是什麼東西的影子？

突然發現不對，它會動，類似動物的頭部慢慢的移動著，像是知道我在看它，它把頭移到我的方向『看』著我。

我心跳越來越快，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它真的在動，就在我伸手想拿什麼當武器的時候，它裂開了嘴向我撲來。

啊！！！

大叫一聲睜開眼睛，原來我還是睡著了。

倪國珉馬上過來問我怎麼了。

原來瘦子沒有睡，我深呼吸了幾次才回答他：

「沒有，做了個噩夢而已。」

他『哦』了一聲又坐了回去。

我坐了起來，問他為什麼不睡。

他說在部隊的時候習慣了，有情況的時候都是快速的補眠，然後就不睡了，以防睡著突發事情，反應不過來。

我道了聲原來是這樣。

反正睡不著，我就和瘦子閑聊著。

原來他家不是這個城市的，是自己申請調來這個城市，他給我的理由是不想跟著家人一起生活，但我想應該沒那麼簡單。

我沒有問具體原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必要知道太多別人的私事，願意說自然會和你說，不願意的話問了也沒用。

「徵哥啊，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不知道為什麼瘦子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我嘆了口氣，實話實說。

「確實是沒有什麼計劃，現在外面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心裡也一團糟。」

不過我又補充道：

「我可能會先回一趟家吧，爸媽還在那，我想回去看看他們。」

「也對，是要回去看看家人。」瘦子情緒好像有點低落。

「你呢？回去嗎？」

「家在北方呢，回去不容易。」

我正色對他說：

「再不容易也要回去，家人還等著你呢。」

他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

我看他這樣子就沒有再說下去，兩人對著火堆發起呆來，胖子倒真睡得香。

我對剛剛的夢還心有餘悸，下意識的經常往黑暗中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看，真怕那裡藏著一頭嗜血的凶獸。

這時候不知道哪個大喊了一聲：

「天亮了。」

很多人聽到之後就起來了，大家一起往外走去，看來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好，我示意倪國珉把胖子叫起來，我們一起往外走去。

天微微亮，漫長又可怕的一夜終於過去，天還是亮了。

看著眼前破敗的城市，心裡百感交集，這就是大家為之拼搏和奮鬥過的城市，如今連個像樣的建築都找不到了。

天灰朦灰朦的，空氣中還充斥著各種奇怪的味道，像不同的東西被燒焦后混合一起的味道。

我挑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往周邊看去，入眼看到的情景一言難盡，還不如夜晚看到的。

隨處是屍體，都不成人形了，有些血跡已經乾枯，上面沾滿塵粒，那灰中帶紅的顏色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

食野的遠方以前因為一棟棟高樓大廈視野而無法到達，如今即使在塵霾中也隱隱看到，再也沒有一棟建築屹立，都成碎塊。

眼前的一切用凄慘凄涼這些詞語來形容最合適不過了。

我對他們兩個說：

「我今天就回家看看，你們呢？」

胖子問：

「你怎麼回去，靠走？」

我點了點頭，問：

「你們回去嗎？」

胖子和倪國珉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是胖子說：

「我家在南海城，有點遠。」

我知道南海城在南端，需要過海，一般有坐飛機和船過去的，不過以現在情況，估計只能去看看船還運不運行了。

胖子點頭表示是的。

倪國珉沒有說話，我就問他：

「真不回去嗎？」

他說：

「我先回去部隊看看吧，走也要和部隊申請。」

我說了聲好，接著說：

「我們先準備些食物吧，還有其他能用的也準備一嚇。」

我家在這個省份的最北端，回去要翻過一座大山，這就需要一些野外用的物品，當然食物乾糧什麼的都要準備著，水應該不需要，南方什麼都可以沒有，水資源可豐富得很，山裡面找個溪流泉水還是不難的，準備一個裝水的水壺就可以了。

慶幸這裡有個一個大型超市，裡面應有盡有。

很多東西在貨架上的東西被砸壞了，但依舊能在倉庫裡面找到存貨，我也在新鮮肉區里找到了一把切肉刀，比匕首要長點寬點，我揮舞了幾下感覺還挺順手，就用紙皮小心的做了個刀鞘，用繩子綁在腰上。

我還在運動品區找到一根棒球棍，金屬的，也將它和背囊綁在一起，位置剛好是伸手能抽出的，準備好這些應該防身差不多了。

我還找了些零碎的東西，打火機這裡沒有，我也不抽煙，只能外面看看找不找得到了，不過拿了很多助燃劑。

準備妥當后，找到胖子和倪國珉。

「走了。」

他們也各自準備好自己的東西了，我們就一起出發。

不過大家的方向不一樣的，胖子往南，倪國珉的部隊在城裡的一座山邊，也不是一個方向的，和他們揮手告別後我獨自一人往北走。

還好現在是在河的北岸，不需要渡河了，比起胖子我要輕鬆一點，胖子還要找渡河的船或工具。

一路向北，乏善可陳，滿足的殘破和屍體，偶爾會看到一些倖存的人，我會和他們交流一番，看看有沒有新的諮詢，總的來說是一無所獲的。

這是在某個地方找到了幾個打火機，我收在身上，繼續前行。

沒有具體時間，只是在天暗到快無法看清前路的時候我到了空無一人機場，沒有地圖，只用在超市找到的簡易指南針辨明方向，不過我之前有夜晚戶外探險的經歷，找方向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機場是城市的主要機場，客流量全國能排前三的。

此刻機場也是滿目瘡痍，航站樓和塔台都已經倒塌了，原本想在航站樓裡面尋找一些事物的，但當看到那因地震而破敗的建築時候放棄了，走了一天，真沒有力氣在石縫中找東西了。

停機坪上有兩架燒毀了的飛機，應該是地震時準備起飛或者降落，突然電子系統停止運行而墜落後發生爆炸。

好在停機坪很大，還有很多飛機停在這裡，我找了一個應該是準備起飛停在跑道中央的飛機，機門沒關，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

在飛機上找了些食物吃了，就靠在商務艙奢華的座椅上休息。

想想也心酸，之前想都沒有想過能在商務艙睡覺，第一次的享受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不是這樣，這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進商務艙呢！

一邊感慨著一邊閉目養神，很快就睡了過去。

半夜，被零星的動物叫聲吵醒。

我往窗外看，只見遠處倒塌的塔樓方向有一群動物在翻著著什麼，這群動物的體型相當的大，應該比老虎都要大些，奇怪的是我不認識這種動物，我在腦海中快速搜尋著我所見過的動物的記憶，沒有一種能匹配的上。

遠遠看去，借著不知哪來的光亮，勉強看清動物的身體形狀像豹子，但四肢很修長，頭有點像鳥，嘴巴尖尖的，還有角，尾巴靠身體的位置很粗，但離得越遠就越細，有點像老鼠尾巴，只是放大版的。

叫聲也很奇怪，像嬰兒一樣的叫聲，貓有時候也會發出類似的這種叫聲，但這怪物的體型可比貓大多了。

難道是變異的貓？

這些怪物大概有七八隻，兩三隻在塔樓廢墟中找著什麼，其他散開在周圍，東竄竄西瞧瞧，它們的眼睛像有乒乓球一樣大，黑夜中發出綠油油的光芒，我覺得它們在夜晚視力更好，剛好有兩隻往我這邊來，我趕緊離開窗口，不敢再看。

還好我上來的時候把艙門給關上了，要不被那些怪物進來了，都不知道會不會把我給當食物吃了。

我保持著一個姿勢大概有十來分鐘，很明顯的感覺到有隻怪物在機艙門外，我不知道那些怪物是不是聞到我的味道，就感覺到門口那隻一直想進來。

此時的我非常緊張，盡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死死的盯著艙門，我想伸手到腰間拔出那把切肉的刀，但我又怕一動門外的怪物就知道我在裡面。

在這樣焦慮的情緒下，時間過得異常緩慢，一刻鐘中像是一小時一樣，我後背已經濕透了。

就在我差點堅持不住的時候，聽到遠處有隻怪物發出一聲叫響，門口的那隻回應了一聲，能感覺到它還不想走，但迫於無奈領導要離開，它也只能欣欣然的走開了。

它走後約莫十幾分鐘的時間我依舊是保持的一樣的姿勢沒有動，等到確定他們真的已經離開了，我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現在我已經滿頭大汗，衣服基本全濕透，就像跑了幾公里路一樣。

我抽出腰間的刀，慢慢移動到窗邊，一點一點露出右邊的眼睛往外瞧，沒有看到那些動物的身影才放心。

經歷這個事情，精神異常的疲憊，再也不在商務艙的座椅上睡了，我找了個角落，把棒球棍放在旁邊，抱著刀坐在地上，頭靠著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接下來就睡得挺安穩，再也沒有什麼動物出現打擾到我，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照亮了整個機艙，我起來首先先小心翼翼的往窗外看看，確認沒有什麼危險我才放心的在飛機上吃點東西。

然後我在飛機上搜颳了一陣，拿了些食物，裝滿了水壺，其實我是想在飛機上找找有什麼武器，結果很然我失望。

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傻。

這是飛機，很多東西都是禁止上飛機的，在這找得到武器才怪呢。

就這樣我懷著對自己智力的疑惑，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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