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逆徒薛武陽
「不好!」甄三大吃一驚,來不及多想,飛身撲向場內。
雙腳還未著地,便見一道黑影向自己撞來,甄三雙手運起先天真力,左手天樞,右手瑤光,一招「四兩撥千斤」,將這道黑影移向一旁。
「師父!」黑影落地,滴溜溜的一通亂轉,待到對方穩住身形,定睛一看,頓時叫出聲來。
「卿兒!」甄三欲待衝上去,卻見那道黑影正是自己的弟子,立刻來到徐子卿身邊,為他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受傷,不覺舒了一口氣。
「那是誰!」甄三身邊倏然間已經站滿了人,鍾離弘文,方玉兔,陳武沖,樓問渠,雲靈瑄,姜雲,齊武斌,卞羽等等等等,幾乎高樓上所有古墓與全真教弟子都已飛身來到這裡,事情實在太過突然,他們都沒反應過來,倒是甄三愛徒心切,提前一步趕到。
場地中央,此刻已被無窮的劍氣所籠罩,只能聽到噼里啪啦的金鐵交擊聲不絕於耳,劍光交錯,逐漸形成一個橢圓形的罩子,宛若蠶蛹一般,風雨不透,就連這凌雲峰上的山風都似被一股無形的牆所阻擋。
轟!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無形的氣浪宛若浪濤般快速擴散,帶起一股驚濤駭浪,刮的人幾乎立不住身形,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向後退開幾步!
「什麼玩意兒!」眾人大駭!
隨著這股氣浪漸漸消散,場中逐漸顯現出兩道人影,一個單膝跪地,只剩半身的白衣短打似乎被什麼鋒利的利器割成了一塊塊布條,勉強可以遮體;而另一個人,一身天藍色的道袍,一手長劍垂在地面上,另一隻手背在身後,身材偉岸,器宇軒昂的看著那名半跪在地上的人,突然道:「你這一劍,天人合一,若長河落日,天外飛仙,確實厲害!」
「你是……噗!」衣衫襤褸的白衣人話音未落,便吐出一口鮮血,身形一個不穩,差點趴在地上。
「秀兒!」鍾離弘文與方玉兔大吃一驚,飛身來到那個白衣人身旁,一人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輸出一道真氣。
雲靈瑄、樓問渠、姜雲等古墓派弟子也同時來到三人身後,緊盯著那名道袍男子,滿面怒色,嚴正以待。
「薛!武!陽!」雲靈瑄咬緊牙齒,一雙美目中寒光四射。
「薛師兄薛師弟!」全真教眾人驚訝的叫出聲來。
「什麼薛師兄,薛師弟的,他就是一個叛徒!」在高樓上與鍾離弘文罵架的那名老道士陰沉的一張老臉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一步來到古墓派人身前,站在那名道袍男子的面前,冷然道:「薛武陽,你他娘的還敢越獄,說,是誰把你救出來的,老道士非得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師叔!」薛武陽對他躬身一禮,接著含笑道:「您都半隻腳踏進棺材了,能扒了誰的皮啊?」
「嘿嘿,老牛鼻子,人家都不鳥你,你還裝什麼前輩高人!」鍾離弘文見鍾神秀的傷勢已經穩住了,這才有暇觀察起對面那個道袍年輕人,見到那個老道士吃癟,頓時笑了起來,慢慢走上前,道:「我叫鍾離弘文,古墓派第十二代弟子,畢濕華的徒弟,江湖人稱『鍾離老怪』,你以大欺小,打傷了我的徒孫,我也不說什麼狠話,卸下你兩條胳膊總不為過吧?」
「『鍾離掌,諸葛拳,慕容一指,碎了天』,當年白帝坐下三大高手,我亦是久仰你很久了,據說你的武功直達天人,是未來十年內最有希望一窺天道的老一輩高手之一,也不知道江湖傳言對還是不對。」薛武陽歪了歪腦袋,看著鍾離弘文,眼睛禁不住微微眯起。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一股蕭殺之氣,慢慢瀰漫在凌雲峰上。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鍾離弘文一聲洪烈敞笑,一掌拍向薛武陽。
與鬼母陰姬那種氣勢兇悍的掌法不同,鍾離弘文的掌法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煙火,那是已經返璞歸真的掌法,無聲無色,卻內含動人心魄。
薛武陽一劍刺向鍾離弘文的掌心,被鍾離弘文雙手一翻,啪的一聲按在劍刃上,卻聽嗡的一聲,宛若琴音渺渺,刺的人耳膜生痛,眾人這才知道這一掌的力氣有多大。
被一掌拍彎了劍刃,薛武陽也不擔心,手中內力一吐,劍刃便又被彈的筆直,唰的一劍,若神來之筆,從上而下削落,他的劍法早就脫離了劍法的範疇,雖然這一劍看似《全真劍法》中的「斜輝脈脈」,但亦有無窮變化,尤其是劍氣凝鍊,有若實制,隔得一丈遠,便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劍型氣刃劈向鍾離弘文的腦袋。
「呵!」鍾離弘文一聲輕笑,左手一揮,便有一堵無形的牆壁抵住劍氣,接著右手收掌屈臂向前探出,掌心之間,隱有白氣旋轉,噗的一聲,按在薛武陽收回的劍柄上,就好像《火影忍者》中的螺旋丸一般,推著薛武陽翻飛出去。
「好一招洪鈞八式之巽風一式!」薛武陽人在半空,將身一扭,直挺挺的落下懸崖,只有暢快無比的笑聲傳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江湖中再見!」
「嘿,竟然藉助我的掌勁走了,你娘的老牛鼻子,你怎麼不在後面堵住他?」鍾離弘文目送薛武陽消失在白雲之中,忍不住對老道士埋怨道。
「你特么不是牛嗎?我怎麼能不讓你好好的在晚輩面前表現一下?」老道士不樂意了,丫的,怎麼怨起我來了?
「他不是全真叛徒嗎?」
「那也不能咱倆打一個,傳出去多丟人啊?」
「唉,我說,你是巴不得他跑了吧?」鍾離弘文聽了這話,滿臉都是狐疑。
「哼!」老道士不再多言,只是把臉扭向一邊。
這下就尷尬了,本來大家所期待的兩強對決,竟然被一個外人搶了風頭,說是虎頭蛇尾也不為過。不過大家也都看得出來,鍾神秀這一招,徐子卿是萬萬接不住的,要不是那個叫薛武陽的把他給扔出場外,說不定鍾神秀一個沒收住手,就把徐子卿給紮成馬蜂窩了。
雖然鍾神秀受了傷,但是兩派的大佬一商量,還是認鍾神秀為本次斗劍第一,這一方面是鍾神秀的確有那個實力,另一方面也是對鍾神秀表達的歉意。
獎勵還沒頒,全真教的大佬就走了一半,薛武陽越獄,不僅是全真教的事情,甚至在整個江湖中都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們要趕緊回門派里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全真教畢竟是十大門派之一,他們的監獄就算比之朝廷的慎刑司也是不逞多讓,慎刑司是東西兩廠主管的大牢,是這個江湖中守衛最為森嚴的大牢之一,僅次於所屬於皇家的「天牢」。能從全真教的監獄里救出人來,對方一定不簡單。
「娘的,這幫老牛鼻子一個都跑不了,傷了我徒孫,一個斗劍第一就想揭過,開什麼玩笑?」鍾離弘文罵罵咧咧的,但他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兩派雖然多有摩擦,但那是小矛盾,還是利益共同體。
且不說全真教里發生了什麼,鍾神秀在方玉兔等人的看護下默運內功,漸漸修復了些許的內傷,只是他的內功比之薛武陽實在是差了太多,再加上刺入體內的劍氣,一時半會兒也不好完全康復,只得忍著全身的傷痛領取了這次的凌雲峰斗劍的獎勵。
沒想到自己交上去的「混元丹」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除此之外,還得了一套天榜絕學《洪鈞八式》,據說這門絕學乃是傳說中的白帝傳給鍾離弘文的,不在古墓派的門派傳承之中,亦有神鬼莫測的威力。
「我這套功夫哪怕練到現在,也只能發揮出七八分的威力,還希望好好練習,你莫要埋沒了這套武學。」鍾離弘文將這套武功傳給鍾神秀后,耐心叮囑道。
相傳在古代有南龍北鶴兩大高手,其中一名名為「令狐璞」,號「北鶴」的高手不知怎得練成了一門名為《洪鈞八式》的武林絕學,稱雄於江湖之上,這門武學共有八式,分別是:乾天一式、坤地一式、震雷一式、巽風一式、坎水一式、離火一式、艮山一式、兌澤一式。每一式都是一個意境,都有著莫大的威力,而且根據每個人的閱歷、感悟、性格的不同,每個人所練出的招式也是千變萬化,各不相同,就跟逍遙派的《天山折梅手》一般,隨著修鍊者的成長,見識越多,天下間任何武功都可以融入這八式之中,可謂包羅萬象。
「哈,沒想到我一個練劍的,竟然還學了好幾門厲害的拳法、掌法、擒拿技。」鍾神秀啞然失笑,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練劍上,就這還覺著時間不夠用,反而學過的其他武學越來越多,比如說《蕭氏飛刀》《醉八仙拳譜》《護身三妙手》《控鶴功》等,現在又學了一門《洪鈞八式》,也不知道自己以後哪還有時間練。
鍾離弘文教過鍾神秀后,讓他服下了那枚「混元丹」,然後盤腿坐在鍾神秀身後,微搓雙掌,緊按鍾神秀後背上的「靈台穴」,輕輕揉摩,兩手交替運用,如此這般摩過一百零八次,移到他腰股之間,兩手分按「命門」、「賢門」兩個穴位,如法施為。
鍾神秀在「混元丹」納入口中時,只覺一股清香,微帶暖氣,直透丹田,當下神氣一清,隨後覺得後背一股陽和熱氣,逐漸透達四肢,心知師叔公不惜耗損本身真氣,為他補氣活血,心下好不感激,正待說些什麼時,卻聽鍾離弘文一聲輕喝:「別動,快些用九陽神功配合我的推拿修復經脈,祛除異種真氣!」
聽了這話,鍾神秀立刻閉上雙眼,穩定心神,調勻鼻息,順著師叔公傳送過來的內家真氣,緩緩運轉九陽神功,隨著真氣一動,九陰,九陽,搜魂,玉女,星神五種內功同時動了起來。
起初鍾神秀覺得經脈中有無數如絲的劍氣,好像一枚枚小刀般不斷刺痛著經脈,盤旋不可去,隨著師叔公的推拿,渾身的真氣如一股滾滾洪流般聚集在一起,推著那些如絲的劍氣,自尾椎出衝出,陣陣刺痛過後,立即感覺身心輕快,神閑氣爽,只是尾椎和右手還有些疼痛,尾椎疼,那是驅趕異種真氣的後遺症,但是右手疼可不好說了。
「多謝師叔公。」鍾神秀滿含感激的一拜到地。
「行了。」鍾離弘文抬手將他提了起來,道:「薛武陽沒下殺手,他是天榜絕頂的高手,就算與我們幾個老不死的相比,也是不逞多讓,只是廢你一條胳膊,已經算你是命大了。」
「師叔公,我這一身的本事都在這柄劍上,沒了我的右手,我等於是廢了,要這個勞什子斗劍第一有啥用啊?」現在鍾神秀抬一抬手,還有種忍受不了的絞痛,尤其是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氣,他都有些灰心喪氣了。
「沒事,我已經把你斷的胳膊給接上了,倒是你手上的筋,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不過全真教說過兩天送過來半瓶『黑玉斷續膏』,想來過個一年半載也不成問題,只是這段時間你不能練劍了而已。」鍾離弘文大大咧咧的,說是勸解,倒是潑冷水居多。
黑玉斷續膏乃是連筋修骨的神葯,要是一瓶的話,鍾神秀哪怕手臂被切下來,也能接上,但是半瓶就不好說了。
好在鍾神秀心也夠大,要是換了其他玩家,肯定會鬧死鬧活的不得安生。
正待鍾神秀還要哭訴時,卻見方玉兔帶著一名道士進了墓室,那道士看著打著石膏的鐘神秀,不覺一臉的尷尬,歉然道:「我是徐子卿的師父甄三,特來為你送上這半瓶『黑玉斷續膏』,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我們掌門命我傳授給你一套《天殘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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