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鞭刑

一隻羊羔，死了便死了，即便方向再傷心，過了這幾天他也會忘記。令方明擔憂的是，這隻羊羔的死，更像是吳成的威脅。

通過羊羔的屍體，方明彷彿能夠看到吳成趾高氣昂地在他面前說，等著瞧吧，這才只是開始。

方明帶著無盡的怒火，來到吳成家門口。院門緊閉著，但屋子裡好像有人。

方明飛起一腳，把院門踢開。被方明踹到的那一扇門板直接被踢飛，落在了院子正中間，弄出巨大的響動。

屋子裡的吳成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方明，你要幹什麼？」

方明和他對視了片刻，低沉地說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你心裡沒數嗎？」

吳成無辜道：「我怎麼知道你要幹嘛？我只是親眼看到你拆了我家的大門。」

方明幾步走到吳成的面前，兇猛地踢出一腳，吳成躲閃不及，被這一腳踢中腹部，飛出了數步遠，栽倒在地上。

方明動了怒火，這一腳力量極大，重傷了吳成的內腑。吳成爬著坐了起來，咳嗽幾聲，嘴角溢出一行鮮血。

「欺人太甚！」

吳成低吼一聲。掙扎著站了起來，想和方明拚命，但是走了幾步之後，便又搖搖晃晃地栽倒了。

鄰居幾戶人家聽到吳成家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幾位嬸子連忙趕了過來。

「明娃子，你這是要幹啥？」

兩位嬸子看到趴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吳成，立即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一位上次被方向揍了兒子的嬸子，指著方明便罵道：「你們方家的兩個狼崽子，這是怎麼教的？怎麼能把人往死里打？」

「讓你娘來說道說道，這就是她教出來的好兒子。」

「就是，這是有多大的仇，能這麼打人？」

「上次他們方家的老二打人也夠狠，一個村的小娃子全部被打沒了門牙。」

「以前還覺得明娃子挺好的，現在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方明還是個不到14歲的孩子，面對眾多嬸子的謾罵和指責。他也有些委屈。

方明指著吳成，眼睛直盯著他問道：「你敢說方向的羊羔不是你掐死的？」

吳成搖了搖頭，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羊羔是怎麼回事。你踹破了我家大門，我和你理論，你便把我打成這樣，這個世道還有沒有道理講了。我們去找老村長理論。」

剛才罵方明最狠的一位嬸子接著吳成的話又說道：「一隻羊羔的事，怎麼能把人打成這樣？如果是吳成乾的，讓他賠給你就好了，為了這麼點東西，至於打成這個樣子嗎？」

這時候聚到吳成家院門口的村民已經有十多人了，大大小小都有。

「是得找村長講講理了。方家的兩個小子無法無天，再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人群中，有人說道。

「是啊，怎麼能這樣！」眾人附和著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院門口的小路上又走來了十數個人，老村長走在最前面，被兩個嬸子攙扶著。

「村長來了。」

「都讓一讓，讓村長進去。」

院門口的村民閃開一條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

村長語氣冰冷。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村裡人之間，鬧出這樣那樣的事端。

「村長爺爺，你要給我做主。方明他無緣無故地闖進我家，踢壞了我家的大門不說，連我也險些被他給打死。」吳成的身體恢復了一些，能獨自站著了，但嘴角的血跡還在，說話時的神情委屈至極。

村長在來時的路上，已經聽說了事情的大概，他那雙歷經滄桑的眸子轉向方明，問道：「方明，你為何無故打人呢？」

見事情鬧得如此之大，方明心中也有了一絲慌張，向村長解釋道：「今早，我和吳成在村口鬧了點矛盾，我沒有在意。晚上從山上回來后，發現方向平日餵養的一隻羊羔竟被人給掐死了。我懷疑這羊羔是被吳成害死的。」

黑冥石的事，方明不想讓大家知道。財富會蠱惑人心，那樣整個村子都會亂起來。

老村長年歲大了，有嬸子連忙從屋裡搬出來一把椅子讓他坐著，老村長坐到椅子上，然後問方明：「你有證據嗎？」

方明搖了搖頭，他剛才太過衝動，沒有想這些。

「沒有證據就跑來把人打成這樣？」老村長憤怒地大聲吼道。

這時吳成跪在了地上，向老村長哭訴道：「村子爺爺，我今日一下午都陪著鄰居家的豆子玩耍，剛剛才回到家，方明便沖了進來。我哪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啊？」

老村長望向了院門口的豆子，向他招招手，說：「小豆子，你過來，爺爺問你話？」

小豆子今年才五歲，他乖巧地走到老村長身旁，被老村長撫摸了一下腦袋。

「你吳成哥哥今天下午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小豆子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說：「是呢，村長爺爺。」

豆子娘也在一旁解釋道：「成娃子今天一直陪著小豆子。就沒見到別處去過。」

就連方明也疑惑起來，難道這事真的不是吳成乾的？會不會是前幾天被方向打掉了牙齒的某個小孩故意報復方向，才把羊羔掐死的？

這時，吳成他娘和方明的母親都聽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吳成的娘看到兒子的凄慘模樣，當場就跪在了吳成旁邊，哭道：「老村長，您可要給我們娘倆做主，老吳出去當兵被打死了，我們娘倆相依為命，要是成子再有個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老村長嘆了口氣，看向方明的母親。

蔡氏站在人群中，臉色發青，見老村長望向自己。便往前走了兩步，說道：「方明惹下了禍事，他就得承擔責任，全憑村長您決斷。」

聽聞蔡氏這般說，老村長轉過了頭，望向院子中間的方明，說道：「明娃子，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做事…要講原委，講道理，不能太過莽撞。今日的事，你可知錯了？」

方明一臉茫然，但是他痛快地點頭了點，說了聲：「我做錯了，請村長爺爺處罰。」

國有國法，村有村規，下崖村也有自己的規矩。

老村長站了起來，慢吞吞地走到方明面前，然後望向周圍的村民，說道：「方明無故行兇，毆打他人，鞭四十。去祠堂取我鞭子來。」

人群中有人快速離去，很快，一根拇指粗細的刑鞭被人尋了過來。老村長接過鞭子，對方明講：「把衣服脫了吧！」

方明照做，脫掉了上衣，露出了他結實的後背。然後跪在老村長面前。

老村長掄起半丈長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方明的後背立馬被打出了一條紅紅的血印。

強身丹雖然讓他的體質增強了很多，但他是肉體凡胎，依舊會受傷。方明感覺到後背撕裂的疼痛。

「啪…啪…啪…」

十幾鞭子過後，方明的後背一片通紅，鞭印重疊的地方已經有血跡滲出。一些嬸子們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忙叫自家的孩子回屋，不忍讓他們看到這樣的場面。

此時，村長年邁的身體已經顯得很吃力，他氣喘吁吁，就要站不穩了。

方明回過頭，看到了村長此時的模樣。四十鞭子，再怎樣也不可能打死他。但村長怕是就要累死了。

方明連忙勸道：「村長爺爺，您年紀大了，不如讓胡二來打吧，他力氣大。」

胡二四人趕來的時候，村長已經發話，讓人去取了鞭子，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生生看著方明挨打。方明剛剛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四個擔憂的眼神。

村裡的嬸子們也怕村長出什麼意外，跟著勸了起來。

「要不就不打了吧，已經十幾鞭子了，明娃子已經長記性了。」

「老村長您消消氣，今天就算了，背都快打爛了。。」

村裡的大多數人家都和方明家交好，此時方明後背一片通紅，她們也看不下去了。

老村長無動於衷，又一鞭子甩了下來。不過老村長差點栽倒過去。

見村長這個樣子，胡二被眾人推到了院子裡面。

方明見胡二木頭似的，不知道該幹什麼，回過頭罵道：「胡二你還等什麼呢，你要等村長爺爺累死嗎？」

「村長爺爺，我來替您打吧。我不會作假的，絕對比您打的更狠。」胡二這才反應過來，走到老村長身旁勸道。

村長嘆了口氣，感慨自己真的老了，便把鞭子遞給了胡二。他顫巍巍地走到那張椅子旁，坐了下來，對胡二下令：「還有23下，一下都不能少。」

胡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隨後甩起帥氣的一鞭，砸在了方明的背上。

方明疼地倒吸一口涼氣，這鞭子可一點兒也不摻假。到底是胡二，十成力氣足足甩出了十二成。打得方明皮開肉綻。

老村長看到這一切，向胡二投去了肯定的目光，胡二打得更起勁了。方明緊咬著牙關，才不讓自己喊出口。

不遠處的蔡氏看到兒子的後背被打的血肉模糊，眼淚已經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悄悄落了下來。

院子外面的狗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為什麼胡二還是這麼耿直？你這麼打方明，他萬一記恨了怎麼辦？你打的過他嗎？

狗子不禁為胡二未來的命運，深深地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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