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正的考驗

少年們跟著士兵來到伙房旁邊。

這裡已經有很多平城衛的將士在排隊打飯，上千士兵，排著十數條長長的隊伍，一個接一個領取自己的那一份伙食。

平城衛的伙食相對其他軍隊，還算不錯的。將士們都能吃飽肚子，每個月月初還會殺幾頭豬，讓大家解解饞。

但是跟少年軍的伙食一比，他們每日吃的簡直就是豬食。

帶路士兵怨恨的原因就在於此。

平城衛將士們排隊打飯的側面，有一個專門給少年軍設置的灶台，幾口大鍋裡面全是燉得酥軟的肉塊，惹得一旁的平城衛將士們眼饞不已。

威猛的將士們都為自己打抱不平，他們等一個月，才能在月初，分到一小塊肉。

而看看旁邊的少年軍，雪花般的米飯一大碗，上面還蓋滿了肉塊。

人比人能氣死人，平城衛的將士們多有怨言。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來第一天就能吃這麼好的飯？那肉塊多的趕上他們一年吃的了。

最早領到飯的少年們端著陶碗，往外沒走幾步，就坐在地上瘋狂地啃食起肉塊。少年們吃相難看，就連一根根骨頭都不願意放過，能咬動的骨頭都咬的粉碎，然後一口咽下。

這些少年大多出自窮苦家庭，有些人十幾年來吃肉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樣瘋狂的吃相併不奇怪。

不過少年們難看的吃相，卻惹得一旁的平城衛嘲笑不已。

「都是餓死鬼投胎嗎？沒吃過肉啊？」

「就是，看那一個個吃相。」

嘲諷中，充滿了濃厚的酸味，就像吃不到葡萄的狐狸，笑說葡萄酸一樣。

這時，從隊伍後面走來一位平城衛的將官，他剛好聽到了平城衛士兵的言論，威嚴的雙目掃過一群平城衛的士兵，使得士兵們不敢再胡亂言語。

他走到平城衛士兵們的中間，大聲地呵斥：

「看到旁邊的那群少年剛來有肉吃，不甘心？

蠢貨！

以為這世上，有白撿便宜的事？

三日後剿滅婁山匪患，他們是先鋒。

這是賣命的飯!」

平城衛的士兵們聽到這話，全部打了個激靈。

有人小聲地道：「又要打婁山？婁山寨主可是三品靈師！統領不是才二品嗎？打的過嗎？」

「是呀，婁山的匪患可是有三五百人，而且裡面還有好幾個靈師呢。」

這時，那位將官找到了剛才諷刺少年軍的士兵。指著他罵道：

「朱大郎，你想吃嗎？

大膽地去吃，三日後打頭陣，衝到最前面就行。

怎麼？慫了？」

被將官說的滿臉通紅的壯碩漢子，聽到這話，瞬間站了起來。

「蕭都尉，莫要瞧不起我。」

朱大郎說完，走向給少年軍打飯的灶台。

「老張，給爺爺盛的滿滿的，爺爺三日後絕對第一個衝上去。對，就要那兩塊大肥肉，吃的過癮。」

打飯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叔，他不客氣地罵道：「你個小崽子，給誰稱爺爺呢，你爹都沒我大。」

不過老大叔，手底下卻不吝嗇，給朱大郎的肉塊全是最肥美的大肉塊。

蕭都尉見他這幅模樣，拍拍手道：「好，你朱大郎是條漢子。

還有想吃肉的，自己去排隊領，三日後別忘了幹事就行，罵罵咧咧的像個娘們，這樣的人，平城衛不歡迎他。」

說著蕭都尉也走到了少年軍的灶台前，給火頭兵老張說道：「老張，給爺爺也來一份，肥瘦相間的。可比不得朱大郎，吃不慣那麼膩的。」

火頭軍老張資歷頗深，倒是誰也不怕，罵道：「呸，盡占老子便宜，你娃第一套武技還是老子教的呢。」

平城衛將士們的言論，別的少年不在意，方明倒是留心了起來。

「婁山寨？」方明倒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寨子。

吃完飯後，方明故意跑到火頭兵大叔老張那裡，一邊幫他收拾起碗筷，一邊詢問著：「大叔，剛才他們說的婁山寨是什麼？」

大叔看著方明笑了笑，說：

「就說嘛，你看著鬼精的人，怎麼跑來幫老漢的忙？

那就給你講講吧，婁山是大乾涼州和西邊大月國交界的地方，兩不管。

婁山寨就是藏在婁山上的一個山匪寨子，寨主叫裘天海，是個三品境的靈師，厲害無比，就連我們統領都打不過。

他手下還有四五個一二品的靈師以及靈師學徒數十人。他們經常闖進平城境內，搶劫無辜百姓，作惡多端！

我們平城衛也去剿過幾次，但他們不會正面交鋒，只要碰到我們就會躲到山林里去。

我們的人分散進林子搜捕，反而會中他們的陷阱埋伏，幾次下來都是無功而返。

前年還有一次，我們折了幾十個人在婁山裡。

所以大家聽聞婁山會色變。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大家怕他，只是每次面對婁山寨，都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憋屈的緊。

不過這次好像上面是認真的，想要一舉殲滅了婁山的匪患。

等晌午過了，你們就知道了，這次你們少年軍要打頭陣，聽說是要磨練你們的血性。

可老張我看得出來，你們這一個個，全部都是嫩雛，進了林子，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是要你們送命啊，都是半大的孩子，怪可惜的。

到時候你可要留心了，婁山寨的賊匪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各種陷阱，走路的時候，定要把眼睛放亮。」

聽了老張所說，方明心裡大概有了些數，這應該就是後面的考驗了，按老張所說，這次去剿匪，少年軍怕是凶多吉少。

但方明想，既然是練兵，自然不會讓他們跑去白白送死，估計那些山匪中的靈師自會有人對付，少年軍需要面對的，可能就是那些尋常的山匪吧？

方明正幫著老張收拾著碗筷，從中軍營帳那邊走來了一位年輕將軍。正是十日前在西峰鎮的那位將軍。

年輕將軍走到一群剛吃飽飯，此時還茫然地坐在原地休息的少年們中間，大聲地詢問道：「今天的伙食怎麼樣？」

「很棒。」憨直的胡二竟然率先說道。贏得了年輕將軍一個讚賞的微笑。

將軍繼續說道：「吃飽了就得賣力氣，半刻鐘后，校場集合。遲到者，退出少年軍。」

說完將軍又往中軍營帳去了。

少年們全部激動起來，終於有事幹了，早上這半日閑得他們心慌。

所有人全部瘋了似地跑向了校場，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胡二幾人，也連忙尋找起不見了的方明。

方明自然也聽到了將軍說的話，向老張告了聲別後，迎向了尋找他的胡二幾人。

「方明，將軍叫我們集合了。」胡二激動地喊道。

「我知道了。」

方明有些無語，將軍就對著他笑了一下，這小子就激動成這樣了？也就十步的距離，用的著這麼大聲地跟我講話嗎？

待方明幾個小跑著來到校場，大多數少年已經到了。少年們這次懂事地排成一個方陣，等待著將軍的到來。

很快，將軍又從中軍營帳里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十幾名士兵，最前面的幾名士兵抬著一個巨大的物件，方明他們都不認識。後面還有幾位士兵抬出了兩個大箱子。

兩個大箱子抬到少年們的面前後，就被兵士打開了。

「這麼多金幣！」有少年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脫口而出。

大部分的少年都被一箱子閃閃發光的金幣迷住了眼睛。

而方明五個卻被另一個箱子里的一些小瓶子所吸引。

兩個箱子，一個裡面裝滿了金幣，另一個箱子里裝的竟然是昂貴的丹藥。

將軍站在了來自平城附近的一百五十多名少年軍的面前，指著兩個箱子里的丹藥和金幣，問道：「喜歡嗎？」

「喜歡。」有少年脫口而出。

將軍笑了笑，然後說：

「誰要說不喜歡，那是虛偽。

混軍伍的，不就憑著一身膽氣，拼得了軍功，然後換來一生富貴嗎？

好東西人人都想要。

但你們要知道，這些金幣和丹藥不是我憑空變出來的。

今天這些東西會發給你們，是有條件的。

三日後，你們要和平城衛一起出發，去剿滅一夥叫婁山寨的山匪。

你們這一百多人會作為先鋒，率先衝上山和山匪們拼殺。

你們會死很多人，具體會死多少人，我也不知道，這要看你們自己，有沒有讓你活下去的本事。

這是成為少年軍的第二次考驗，活下來，你們就是涼州少年軍。

死了，那就死了。

你們面前擺著的，是你們的賣命錢。

現在你們看到這些金幣還激動嗎？」

將軍看著面前一個個冷靜下來的少年們，面帶微笑，許久后，他才問道：「有人後悔嗎？

你們這158個人都是我招來的兵。

我給你們講過，這次的考驗，會死人的。

現在後悔的，可以離開了。

你們的身後就是軍營的大門，後悔的人可以大步離開。

我絕不阻攔。

但是，如果還想繼續留下來，那就先做好死的準備。

好了，有沒有要走的？馬上就沒有機會了。這會兒不走，以後再想離開就是逃兵了，逃兵什麼後果你們都知道吧？」

將軍見所有人都沒有要離開的跡象，這才說道：

「我很高興大家都沒有離開，從今天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兵了，出去了不要怕被別人欺負，記住我的名號，我是少年軍都尉上官邢。

好了，我們開始進行下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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